曲璇没空思考这些了。
她叫的车停在路边等着，她要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她上车后报了手机尾号，随后和提前约好的门店沟通。
最先联系她的是美甲店。
店长客气地询问她今天是否有心情出门，有几款新出的美甲可以让她挑选。
她抗拒这时候坐着。
于是她回复三个小时后再过去，顺便让店长把新款式的图发给她看看。
她在车上没事干，刚好可以挑一挑。
曲璇又去嘱咐卖包的店拉好门禁，她预计半小时后到。
店铺那边很爽快地答应了她。
没多会儿，她就到商场了。
她直奔二楼。
这家店服务态度还不错，说给她拉门禁，真的给拉了。
上回她在家，有一家新开的品牌店，她和老妈提前打过招呼。
那边表面应着，结果她们过去还得等。
那次把她和老妈气得不轻。
办不了可以直接说，但答应办了没办，那是另一回事。
当然，后续他们诚恳地道歉了。
可惜她和老妈已经把他们拉入黑名单，再也没去过。
曲璇从不惯着那些言而无信的店铺。
反正这个城市没有分店，其他分店总有。
上次陆时北鸽她是一样的待遇。
不过人家态度好，愿意帮她解决问题，她觉得可以再看看。
一名店员在门口站着，似乎在等人。
曲璇不假思索地走过去，她认人真不太行，随口问道：“你是新人？你们店长呢？”
“曲小姐，您好。”店员嘴角微笑的弧度都没变，“我是店长。”
曲璇一愣，“哦，抱歉，我不太认人。”
“没关系，说明您对我们一视同仁。”
她抬眼盯了店长的五官一会儿。
没多久就放弃了。
店员经过培训，仪态、妆容太像了，还穿着统一的制服，就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她考上敬城后，来这家店没有二十回也有十五回，可还是分不清人。
不止这家，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好几家她都分不清。
好在大家的服务态度都很好，乐于帮她圆场，让她没那么尴尬。
“上回我五一去沪市，说是这个月会出新款包，你们店里上了吗？”
“有的。”店长领她进了包厢，恭敬地说道，“您先坐，我给您拿过来掌眼。”
曲璇坐下，发现桌上放着精美的糕点。
她不爱在这种时候吃东西，吃完手上全是碎屑，还得洗手，麻烦。
旁边等候的店员似乎察觉到她的不满，很有眼力见地上前给她泡茶。
泡好之后，还冲她微笑，声音温柔。
“曲小姐请喝茶。”
一入口，曲璇暗暗赞了一句。
她们为她准备的茶是白毫银针，原产地在闽省。
前几次来的时候，她都没碰茶杯。
看来店长做足了功课。
曲璇很满意，决定待会儿多买一个包。
店里没有其他顾客，所有的店员只服务曲璇一个人。
她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她很在意微博上那些话。
她从来不知道汉字可以伤人。
同学们对她的议论不堪入目。
原来他们对她的意见这么多。
过了会儿，独自思考的曲璇察觉到不对劲。
她在系里又没有嚣张跋扈的名声，小组作业也都是勤勤恳恳地和同学们合作，从来没甩手不干。
哪里能有这么多人对她有意见。
似乎有人在推波助澜。
从网红姑娘的直播间出现讨伐她的声音开始，到网红粉丝去学校超话发帖、有人顺势引导，这个过程太丝滑了。
其中绝对有人在搅浑水。
一个小小的比赛而已，至于把锅推到她头上吗？
曲璇理清楚时间线，很快联想到受益者又不是只有他们这一组，还有另外两组也有举报网红组的“动机”。
她平常花钱没有节制，颇为高调，这就被人当靶子推出来挡木仓了。
既然不是她干的，那就是剩下两个组二选一。
问题来了，她不太认识人。
根本不知道那两组都有谁。
曲璇给欧阳倩发了条信息，拜托她帮忙。
她有预感，背后的这个人见形势大好，绝对还有后手。
她不打无准备之仗。
除此之外，她还找上了开奶茶店时，老爸让她加上的律师。
她想提前请一个懂互联网相关法律的律师。
暂时解决完这件事，曲璇专心看起包来。
心情轻松，她看哪个都好看。
她拿起几个分别对比外观，觉得相差不大。
约莫过了一小时，她指着棕的、黑的和白的说：“这几个都给我包起来。照旧邮到之前我留的地址，刷卡。”
“好的。”店长脸上笑开花，“您稍等，我帮您打包。三个包的总价是三十万，您是店内的SVIP，给您打八折，总共二十四万。”
随后便有一个店员带着刷卡机进来。
曲璇爽快地刷了。
她家包质量、品相不错，还给送一堆乱七八糟的小礼品，她挺乐意买的。
刷完卡，她要转战下一个店铺了。
为了不排队，她提前询问了美甲店客人多么。
对方很快会意，告诉她现在过去，马上能给她做。
曲璇便准备上楼。
包包店的店长送她出了店门，执意将她送上旁边的电梯。
曲璇深感无奈。
她又不是小孩，谁家大学生还不会坐电梯啊？
奈何店长太热情了，她推脱不掉。
推推搡搡太难看，曲璇干脆由着她们。
是的，店长说要送她，结果店长后面又跟了一串店员。
结果就是，她被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护送过去。
旁边的路人都要多看她几眼。
害得曲璇从包里掏出了墨镜戴上。
她走到电梯转角时，发现游戏机开着。
玩游戏的也不是小孩，而是一名成年男子。
奇怪的是，他开着游戏机，却不管游戏的死活，反而低着头在转魔方。
曲璇很疑惑，多瞄了几眼。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目光了，那个人把头顶上戴着的鸭舌帽往下压了压。
曲璇意识到人家可能不舒服，立即别开目光。
“曲小姐，您慢走，欢迎下次光临！”店长真心实意地说。
曲璇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你们回去吧。”
她坐电梯上三楼，迎面便是预约好的那家美甲店。
这家店没有包场服务，她只能在外面和别人坐一块。
曲璇进去的第一件事，是讲清楚她的规则。
“我要做你们新出的这款手绘的。做美甲的时候不要和我搭话。”
她选的是黑白的熊猫图案。
图片上的熊猫憨态可掬，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心。
“咦，曲璇？你也来做美甲。”
她吓了一跳。
来过这家店很多次，还是第一次遇到认识的人。
曲璇见她身边还有空位，径直走过去坐下。
“哈喽，你也刚过来吗？好巧。”
这次她认出来了。
声音、短发和手腕上的细手链，绝对是刘思泠。
“是的，朋友们陪我来的，来了有一阵。”刘思泠好奇地问她，“你做哪款啊？”
曲璇指着她左边的图说：“这款！熊猫太萌了，我想要。”
刘思泠用手指点了点后面的价格，默默点头，“我也觉得很可爱。”
曲璇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
她之前没留意，没想到这款的价格比店里其他款式贵出了一倍还多。
她惊讶了一下，并没有说要换。
她比大多数人幸运。
她家境不错，父母教她买东西只看喜不喜欢，不用看价格。
她没钱支付，可以问老爸老妈要。
曲璇让店员照常给她做。
店员原本还以为这单生意要黄，听到她说还做这款，立即喜笑颜开。
店员很懂分寸，她说不喜欢搭话，就真的没跟她主动说过美甲之外的话。
“诶对了，最近关于你的谣言有点多。”刘思泠提醒道，“超话、校园表白墙，还有各种群聊，都在聊你比赛的事。”
曲璇一愣，她实在没想到有这么多渠道。
“谢谢。”她看到刘思泠做的美甲，夸道，“这个颜色很衬你。”
刘思泠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是吗？我男朋友选的。”
曲璇脑子空了一瞬。
刘思泠爱发朋友圈，但她好像没看见关于她男朋友的。
非要说的话，出现在刘思泠朋友圈最多的异性是陆时北。
他们，在谈恋爱？
“你男朋友？”
“对啊。”刘思泠转头望了望门口，指着电梯说，“他说在下面等我。”
曲璇回想起上楼前看到的戴鸭舌帽的男生。
她没看到他的脸，但现在想想他的身形，确实和陆时北一模一样。
她决定跟刘思泠确认。
“你男朋友是陆时北吗？”
刘思泠沉默了。
她盯着她的眼睛，过了几秒才说：“他陪我来的。”
曲璇心一沉。
她又瞧见刘思泠笑了出来。
“不逗你了。我男朋友不是他，他今天碰巧跟我们一块出来。”
曲璇眨了眨眼，问道：“那你朋友圈发那么多陆时北，你男朋友不在意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刘思泠大笑起来，“你好好看过我的朋友圈没？我明明天天都在秀恩爱啊！”
刘思泠的右手在做美甲，用左手翻朋友圈推给曲璇看屏幕。
“这条、这条、这条，哎呀，满屏都是和我男朋友有关的。”
曲璇脸上一热，小声说：“你叫的什么昵称啊，天天臭宝臭宝，我还以为是你养的宠物。”
她咳嗽两声，又问：“那你怎么发那么多陆时北？”
“我们是高中同学。陆神人好，很让人佩服。但是，他自己很少发朋友圈，有一些高中同学拜托我，多发一些有关他的消息。”
曲璇立即听出来其中关窍。
“一些高中同学？都是女生？”
他，这么招人喜欢？
那她追人的胜算是不是又小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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