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死了！"出了图书馆，王朝寻把包包扔到后座，“不行啊，李子文，晚上你负责把车开回去吧。”
舒舒服服的瘫在副座，打开微信。她很喜欢翻朋友圈。
想起来列表里躺了一位新朋友，王朝寻点开与袁满的对话框。
意外地发现对面正在输入中。
一分钟过去了……那边还在输入。
"？"王朝寻送去了一个问号。袁满大晚上找她有什么事呢？
对面沉默几秒，随即发来一张寻猫图。
"你好，方便给我看看你家的猫吗，他长得真得很像我家的喵喵。"
这……也太巧了吧。当然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自己竟然真的成了偷猫贼。小胖橘有很明显的特征，这些特征在图片上都能一一对应。
看王朝寻漂亮的眉毛簇在一起，李子文探过头来，还是鬼灵精怪的：“怎么啦，什么事情能比cpa还令你头疼？”
"我……好像成为了偷猫贼。"
李子文倒觉得这故事很新奇：“你捡的小猫有主人，主人就是隔壁的邻居。”
孽缘啊！李子文拍拍王朝寻的肩膀，继续说，“待本姑娘给你俩算个卦，说不定你和那帅哥……”
话还未落，李子文就被王朝寻拧了一把胳膊肉。
"……不是，君子动口不动手！况且我是想，你也单身这么久了，谈个恋爱多好，起码这备考生活都会变得有趣些。"
"……"
"老实交代，你跟他怎么认识的？"李子文叉着腰，眉毛在飞舞。
王朝寻解释：“大概就是一个误会。我当时以为他是酒鬼流浪汉。”
"再然后就是一系列的偶遇……其实也就在刚刚，我才知道他的名字。"
李子文：“这就是缘分呀，机会在敲门，就看你们抓不抓得住了。”
王朝寻低头嘟囔：“神神叨叨的……”
“……”
民乐街的灯火永远不会熄灭。洇开的灯光将她俩的影子拉得很长。
"叔，这么晚了还不收摊呀。"接过葱油饼，王朝寻习惯性地客套一句。
卖饼的阿叔戴着口罩，王朝寻只能看见他微扬的眉毛。他一定是在微笑了，她猜测。
"小姑娘，晚上生意好啊，我们都是睡了一整个白天，晚上下来摆摊呢。这葱油饼烫乎着，刚炸的，可脆了，赶紧吃完回家哈，太晚了两个小姑娘不安全…"
"好的好的谢谢叔，饼好吃！"李子文一口咬下，脆皮被牙齿折断，咸香的汁水溢出来。
阿叔还不忘夸其他小摊：“我们这一片的小摊都还不错嘞，改天你们可以尝尝其他的。”
好呀好呀。李子文边嚼边答，鼓成一只小松鼠，也不肯咽下去再说话。
像小松鼠。
公屏上闪过一条特效。是数字老师送的礼物。评论区惊呼，数字老师居然来直播间了。
虽然没有看到主播的脸，但看到他那双好看的手拨弄松果，听到松果发出酥软的声音，王朝寻能一瞬间联想到在树林间、阳光下跳跃的松鼠。
"谢谢数字老师送的礼物。数字老师破费啦～"小满主播回复。
王朝寻没想到自己已经混成了小满的铁粉。不过她今天睡意全无。
小胖橘和她并肩躺在一起。这才来了几天，就会模仿她盖被子睡觉了。小胖橘跟别的小猫不一样，懒洋洋又有点小聪明，最喜欢黏着人，用柔软轻巧的尾巴在她的小腿肚画圈。
它也会用这样的方式缠着袁满吗？王朝寻的心事变成打湿的卫生纸，沉甸甸的，风也不能吹动它。潮湿的，被埋在角落，等一场暴雨来溶解。
小满主播即将下播，凌晨三点。
王朝寻打开袁满的聊天框：“见一面吧。”
"明天见。"小满轻轻抚摸镜头，“希望大家能做一个好梦。”
那头打字。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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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寻错过了约定时间，等到了咖啡店，袁满给她点的热拿铁已经冷了。
"抱歉啊，让你等那么久，睡过头了。"王朝寻有点不好意思，视线却落在他的手心。
让人出乎意料，他们的话题不是围绕着猫展开。
袁满问：“昨晚睡得好吗？”
王朝寻扶额：“又失眠了，不过好在给你发完信息，就睡着了。”
袁满打趣：“那我可是神仙药，跟我一聊天你这失眠就好了。”
"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下了，做了一个好梦。"王朝寻有点心不在焉。
看着小橘猫也黏着袁满，王朝寻终于放心了，也终于接受了自己是“偷猫贼”的事实。
袁满告诉她，猫的名字叫喵喵。
死去的回忆正在复苏，王朝寻说：“那天晚上你好像醉了，正好喵喵在我怀里，你对着我怀里的小猫凶，我以为你不是一个好人。”
绿色蝴蝶停留在地面，与他们一墙之隔。隔着玻璃振翅，摇摇晃晃起飞又落地。
袁满笑意达眼底，脑回路清奇：“那你给他取名了吗？”
当然有啊，小胖橘。王朝寻答。
"好形象的名字，很可爱。"
梦里的蝴蝶跌入台风眼，正酝酿着的风暴一怔，只来得及掀起一片涟漪。
硬夸。她微微低头，眼睛瞥见他无意识地搅动咖啡，嘴角上扬。
她倒是有点好奇袁满的职业，看起来他是一个健谈的人，虽然脑回路有时候比较跳脱。
袁满介绍自己开了一家小公司的时候，王朝寻还有点惊讶。
毕竟电视剧的霸总基本上都衣着考究，嘴角带着冷冽的微笑。
袁满穿着程序员格子衬衫，头发不知道是特意抓成鸡窝还是怎么的，一根呆毛翘起。活脱脱一个男大形象。
"正巧我们公司在搞一个助眠项目，你也是我们的目标客户。"袁满解释道，“目前属于试营状态。线上我们有一对一的定制服务，线下呢形成养生闭环，打造养生馆。”
线上线下相结合全方面服务，对于市场来说确实足够新颖。
王朝寻当然心动，毕竟免费的体验机会，不要白不要。
"你不是说你还有个副业？"王朝寻问。
袁满点头，倒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某平台男主播。赚来的钱全部用来养公司了，毕竟我那个公司项目还蛮烧钱。”
王朝寻不爱刷短视频，也对男主播没有很大的兴趣，没有仔细想便自动将袁满划分到颜值区。
那你呢。袁满反问。
我哪能有时间搞副业啊。王朝寻笑着答，两手心上翻，表示很无奈。
"不过，我有点想转行，有时候加班太狠，身体不太能吃得消。"王朝寻实话实说。可是她知道自己是不喜欢改变的人，就算辞职，也可能听家里人的计划考公考编罢了。
袁满没有打过工，和她截然不同。他更热衷于创业，去搞些新奇的东西，当然有时候投资也是失败的。
20年还在读海硕的袁满开始接触跨境电商。那个时候碰上疫情，造富惊人，媒体铺天盖地地宣传。
当时的袁满一腔热血投进去，一个新手，不试品，直接海外仓，赔了十三万。爸爸只支援了他一半的费用，剩下的靠他自己的私房钱和省吃俭用省下的生活费。
后悔吗？袁满会说不。他有重来的勇气。
王朝寻原本以为袁满会提供跳槽的方向，没想到袁满只是问：“你有什么爱好吗？”
"跑步，这算吗？我跑过半马。"不过只是在大学期间，王朝寻答。
袁满点头：“算啊。如果你一定要转行，不如完全跳出去，不看这条路的前景如何。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看法。”
实用主义和冒险主义在碰撞。
热拿铁表面平静，可是王朝寻的内心已经在吐泡泡了。
袁满伸手摸摸鼻子：“要不然，来我们公司当财务总监？”
王朝寻眉毛上扬，拒绝：“那不行，刚刚你还让我跳出去，现在又来挖我啦？”
袁满低头笑了。
喵喵在桌底下徘徊，不一会儿又被王朝寻拐走，蹭着她的小腿肚子，很是享受。
一同回到住处，王朝寻才察觉到邻居的这份亲密关联。同一层楼，你我仅隔几十米。
恋恋不舍地放下喵喵，王朝寻这才转过身打开门。
袁满在背后叫住她：“过几天我出差，可能要麻烦你照顾一下喵喵了，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王朝寻两眼发光，还故作矜持：“咳咳，正巧我这个月都比较闲，你就放心好了。”
当初为了拐走喵喵，她在家里可买了不少猫咪玩具和猫粮。本来归还喵喵时有些惆怅，毕竟这么多东西堆积在这里，还不知道怎么用完呢。
这下好了，猫主人主动把喵喵送家门口。
怎么想都是美差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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