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道:“听说你和秦家的三小姐订亲了,要娶她,是么?”
淳于天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莺儿道:“不做什么。你就说是不是吧?”
淳于天道:“嗯。”
莺儿道:“嗯是什么意思?”
淳于天道:“你想问什么吧?”
莺儿忸怩起来道:“我想问,你娶她,那你爱她喽?”
淳于天笑道:“我连她的面都没有见过,何来爱与不爱!”
莺儿笑道:“扯谎,你分明见过她的。我告诉你吧,那三小姐其实就是那岳星公子。难道你看不出来?”
淳于天并不惊讶,乃道:“是她啊。我不是没看出来。而是没看。”
莺儿道:“你这人这样聪明,怎么没看呢?我们三小姐那么可爱漂亮,很得我们老爷喜欢的。”
淳于天淡淡地“哦”了一声。
莺儿道:“你好像一点也不惊奇。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
淳于天笑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什么好惊奇的。别说那三小姐长得很漂亮,就是不漂亮又如何呢?我还得娶她啊!”
莺儿眼睛里放岀光芒道:“这么说,你不爱她?”
淳于天心里暗哂道:“你这丫头痴心妄想什么,咱俩是不可能的。”说道,“这场婚姻谈不上爱与不爱。况且,爱又怎样,不爱又怎样?就那么回事儿!”
莺儿见淳于天把终身大事看得如此轻佻,很不高兴道:“原来你也是这等人。”
这等人?显然很贬义。淳于天问道:“这等人?你口里这等人是什么人呢?”
莺儿道:“你应该知道。”
淳于天道:“我自然知道。可我想知道你对我等人是怎样定义的?”
莺儿道:“就是跟那些富家公子一样,自以为是,轻佻浮浪,专心在良家妇女身上做功夫,却一点子责任心也没有。得手前,甜言蜜语,说是怜香惜玉,但只要一点子拒绝,就狠心践踏;得手后,提上裤子就不认人。”
淳于天见莺儿竟说了一篇话,笑道:“你才多大?竟有这么多感慨。”
莺儿道:“别笑。当初你那样救护陶姐姐,一心一意,我还以为你是个与众不同的奇男子。没想到…唉…”
淳于天道:“没想到我没有什么不同,是嘛?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懂的。”
莺儿道:“我不许你说我小。我只问你,如果我是个小姐,不是丫头。你会喜欢我嘛?”
淳于天静静凝看了莺儿一会儿,感觉对这个小姑娘没有非分之想。但莺儿的拳拳情意又如何伤得,只道:“你这样可人疼的丫头,谁不喜欢?我只怕配不上你。”
这是委婉的拒绝,莺儿听得出来。却不灰心,在肚里咀嚼了一会儿自己要说的话。把馒头掣回来瞅瞅,见馒头烤的黄黄的,抿嘴一笑,就凑过去,递给淳于天。淳于天接过去,淳于天掰了一块儿,热气腾腾,递到嘴里,咀嚼着很香。也是抿嘴一笑。
莺儿静静望着淳于天吃着馒头,道:“听陶姐姐说,你对她总说的一句话是:你俩的缘分不浅。你俩初初见面,不知底细,你怎知你俩的缘份就不浅?后来,就算你知道了她有丈夫,也有孩子,你依旧咬着这句话不放。还甘心为她赴汤蹈火。陶姐姐到底有什么魅力,值得你这样为她着迷?”
淳于天笑道:“想听真话嘛?”
莺儿喜道:“当然。快说快说。”
淳于天道:“直觉。”
莺儿道:“直觉?你们男人也相信直觉?”
淳于天道:“什么话!你以为我们男人都是理性的动物嘛?”
莺儿摇摇头道:“那你说你是什么直觉?”
淳于天道:“当我第一眼看到她,我的脑海里就直接蹦出两个字,直接撞到我的心槛里。”
莺儿道:“是哪两个字?”
淳于天道:“缘份!”
莺儿瞪大眼睛道:“缘份?”
淳于天道:“不错。虽然,我第一眼看见她,她的年纪打扮,我就知道她有丈夫有孩子。但缘份这两个字依旧让我觉得别有味道。让我感觉,我愿意为她做一些事情。虽然我知道,我俩终究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但是我愿意去做。是的,我愿意。”
莺儿见他说得出神,又是羡慕,又很有醋意,若有所思道:“那你第一次见到我是什么感觉?有没有什么东西撞到你?”
淳于天道:“我第一次看到你……”
莺儿道:“怎么样?”
淳于天道:“我感觉你的眼睛撞到了我。”
莺儿咧嘴害羞笑道:“我的眼睛撞到了你?怎么说?”
淳于天道:“我感觉你的眼睛很——翠!”
莺儿很不解道:“很翠?这是什么话?”
淳于天道:“你的眼睛不像鹰一样锐利锋芒,也不像鸽子一样柔和。但是它有猫一样的敏捷,却没有猫的狡猾。”
莺儿听了,一头雾水,道:“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淳于天道:“你很能抓住你想要的东西。但你不会伤害它。没有攻击性。”
这话显然说到了莺儿的心坎儿里,使她感觉淳于天看人锐利非凡,不是等闲人。笑道:“那我和陶姐姐比,怎样呢?”
淳于天道:“你俩没有可比性。”
莺儿道:“我偏要比。你就说说嘛。我和她,你更愿意在乎谁?”
淳于天道:“她在我的心里,注定是个过客。而且她已经走了,不明不白、无端无故地走了。”说到这儿,淳于天瞥了一眼篮子里的酒,顺手拿起来想猛喝一口,可瓶口刚要碰住唇,又觉不妥,于是高高举起,和眉相齐,从左至右,让瓶里的酒如注倾岀,以为祭奠。而后神情肃穆道,“咱们让她安息,不打扰她,好嘛?”
莺儿也郑重点点头,却道:“你真的认为陶姐姐是淹死的嘛?”
淳于天听她话里有文章,乃道:“我希望她的死纯粹是意外。这样,我只要难过就可以了。可我知道,她的死没有那么纯粹,那么简单。”
莺儿道:“你也认为这里面大有蹊跷?”
淳于天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道:“这手帕是你陶姐姐的。但昨天我暴揍你家秦二爷时,这帕子竟从他的怀里掉了出来。这帕子你陶姐姐是不送人的。”
莺儿心道:“你怎么知道陶姐姐不送人?你俩可真有首尾。”肚里醋意大生,但口里则说,“你怀疑是秦二爷下的毒手?”
淳于天点点头。
莺儿道:“是他也不奇怪。那秦二爷成天没个正形。自从秦老爷把园子指给秦大爷看管后。那秦二爷就成天往园子跑。尤其是你不在的那几天,秦二爷整天没脸没皮地缠着陶姐姐,动手动脚的。陶姐姐可烦了。每天都盼着你赶紧回去把她接出去。”又道,“那你会给陶姐姐报仇嘛?”
淳于天听莺儿这样说,对陶玉红惭愧悔恨交加,大生苦楚,摇摇头笑道:“不知道。”
莺儿道:“不知道?不懂你的意思。”
淳于天道:“我也不懂。你也别问了。”
莺儿道:“好,我不问。那我在你心里到底是怎样?有陶姐姐那样神奇嘛?”
淳于天见这丫头竟不放过自己,乃道:“你这丫头是闯进我的世界里来的。到底怎样,我说不好。不过,你是个叫人放不下的女孩子。”说到这里,乃站起身道,“天色不早了。你睡铺,我睡这里。”
莺儿嘟着嘴道:“听陶姐姐说,你俩第一次见面,你就搂着人家睡了一天一夜。”
淳于天见莺儿饶有意味地看着她,眼色迷离,形容娇俏,嘴里又说这话。淳于天不是谨严的君子,骨头不意软了一下,心头一动,就凑上去。拿嘴就在莺儿唇上轻轻亲了一下。
这一吻,突如其来。莺儿没想到淳于天主动的时候竟这样出其不意。一张俏脸登时红了一大片,举起花拳打了一下淳于天,又是咬牙,又是笑道:“你真坏!”
淳于天瞧莺儿动情,底下禁不住汩汩涌起一股暖融融的**,在莺儿拿花拳打他时,一伸手顺势就把莺儿严严实实搂在怀里,低下头就在莺儿的唇上深情的吻起来。吻到动情处,淳于天偷岀一只手,从底下钻进莺儿的衣服里,从小腹往上摩挲莺儿的身子。
莺儿被淳于天搂吻地神思迷乱,正不知怎样,忽发觉淳于天竟要揉摸她的小乳猪,拿手就扣住淳于天那只不老实的手道:“这里还不可以!”说完又忍不住主动去亲淳于天的唇。
淳于天则躲开了,抽出手,放开莺儿,扶她坐正。道:“好了,你睡铺,我睡这儿。”
莺儿见淳于天前一刻还**辣地对自己狼吞虎咽,可后一刻又冷冰冰地一本正经、拒人千里。莺儿搞不懂,以为淳于天恼了,小心问道:“你怎么了?生气了?”
淳于天并不是着恼,而是脑海里忽然闪了一下陶玉红的影像。他居然想到,莺儿和陶玉红毕竟不一样。陶玉红是有夫家的,他俩再怎样,结果早注定了,好不到哪里去,也坏不到哪里去。而莺儿还是一个姑娘。他俩要怎样了,自己需负责,不可潦草马虎。否则,就把莺儿给毁了。目下,莺儿虽然讨人喜欢,但淳于天心里没有结果。他不想贸然行事,以免铸成大错。所以,适可而止,适时而止是最好的。然而这样的话是不能宣之于口的。白白教莺儿灰心败气。乃道:“怎么会……”
话到这里,突然洞外传来一阵笑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想不到淳于公子身处荒山野岭,也能够风花雪月,佩服佩服!”
淳于天和莺儿一惊。淳于天忙地起身,护住莺儿,向洞口眈眈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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