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和丈夫午后私语,二人的感情较之以往还要亲密。
从那一段并不广为人知的往事开始,孔云彩觉得自己对于丈夫的心渐渐从一点点喜欢变得更浓了。
或许爱一个人,便是想回到过去,去体谅对方的痛苦开始。
她心想。
从那一天开始,嫁入花家后产生的一点不适和茫然消弭于心间,自觉终于融入了花家,成为这个小家的一份子。
是花家最重要的一份子。
这是花骏的原话。
孔云彩笑了笑,当这是夫妻私房话,央他别在公爹面前那般说。
对于自己无法生养的事情,孔云彩和花骏商量一番,最终决定告知花大苗。
花大苗当场脸色一变,却没说难听的。
论是谁知道老而无后,香火根断,都一时接受无能。
不过一夜之后,花大苗寻了儿子言谈。
两人在屋中说了大半个时辰,再出来时候便定下过几年从二房过继一个孩子的事情。
“爹,对不起。”
孔云彩一脸愧疚,很是不安。
花大苗倒是没为难她。
儿子亲事蹉跎,终于寻觅到一个知心人,小两口甜得似蜜一般,他怎会狠心说难听的。
“大约这就是命数吧。”
花大苗笑笑,“骏儿说当年的事情你都知晓了?”
他是特意在儿子不在的时候,进到灶房的。
故而说起往事来,言语很直白。
“三娘,说实话,骏儿说要娶你的时候,我是不想同意的。”
“那时候街面上的人传闲话,都说你是仗着帮骏儿捉贼,挟恩求报逼婚的。我难免听了不喜。”
“可爹,我并不是...”孔云彩急忙辩解。
花大苗却比她更快地摆摆手,“爹知道,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且后来儿子坦白,所谓恩情,都是说与外人听的。
“骏儿前边有过三门亲事,他可曾说给你听?”
孔云彩摇摇头,“我不在意那些。”
就如同花骏并不在意她曾与刘家议亲一般。
娘家说她和刘家的事情,与花骏之前三门亲截然不同。
可在她眼中,都是过去,人揪着过去活着,为难的是自己。
所以她从不问。
花骏也不曾提起。
“可我得说道一番。”
花大苗感慨半晌,提起了亡妻,“你婆母柔善,不爱同旁人争,每逢我问起家中的事情,她总是笑,说没什么大事。”
可再笑再不在意,心里终究会有涟漪的。
起初族中传出流言,说她与外男私通,亡妻并未在意。
一如早年一般,视而不见说而不闻
直到她发现儿子和爹娘不像。
“起初她心疑是孩子抱错了。”
花大苗想起当年,面上戚戚然,“后来她去寻当年接生的婆子,打探出我花了一笔银子将人送到了外地。”
她不知丈夫此举何意,一边忍不住告诉自己要相信丈夫,一边看着日渐陌生的儿子陷入惶恐。
直到那一年初春,花家主族的夫人们将她擒住,结网添石,闷咚一声扔下了深塘。
他看孔云彩一副受惊吓的样子,便知道是儿子并未说出所有的细枝末节。
“池塘水深,骏儿赶到将人救上来的时候,她已经昏厥半死。”
“也是这样一个寒春。”
花大苗看向屋外,春日夜里倒寒,深塘水寒凉刺骨,相熟的族人曾告诉他,梅娘上岸的时候,鼻子底下摸起来连一丝热气都没。
孔云彩起身,倒了一碗热水递给公爹。
看得出来,公爹对婆母是真心爱重,回忆起时,身侧的手掌在抖,像是落水之人是他自己一般。
“大夫救回来了,可主族的人不罢休,带人围了家中小院,让骏儿把人交出去。”
一想到那些人面目可憎,花大苗心间腾起一阵怒意,“他们本来是想烧死梅娘的。”
可春日野风,族中屋舍连绵成片,不敢轻易扔火把。
于是便围堵,断了食水,想要饿死屋里的人。
“这时候,丘远出现了。”
“他对花家所有人说,骏儿是他和别的女子所生。那女子也在场,生时生地接生婆子,一切都对得上。”
所有人都未料到竟是这样的隐情。
于是风言风雨不攻自破,族人讪讪离去。
“然后,梅娘就疯了。”
本就常年辛劳落下的隐疾,一朝落水再加上被亲子多年前已死的惨闻冲击心神,人便疯了。
“也不是全疯。有的时候清醒,会笑、会靠着窗边绣花...也会喊骏儿亲近,说不怪他、还谢骏儿喊了她十来年的娘。”
仿佛还是那个会倚门相望的温柔妇人。
“可大多数时候,她是不清醒的。摔打自伤,要掐死骏儿给当年早夭的孩子偿命....还说了很多恶毒诅咒的话”
“那段时间,对骏儿来说,很难。”
花大苗看向对面红着眼眶的儿媳妇,“从那之后,骏儿的性子就变了。”
明朗的少年一夕之间变得阴郁冷情,人也偏激不少。
更是将上门探望的丘远,一刀剜去一只眼睛。
附近族中人看尽了他可怖的样子,人人畏惧,避之如蛇蝎。
所以妻子病体难堪,他依旧坚持搬挪到了镇子上。
一切风物大变,妻子静养了半月,在一个明媚的早上离开,儿子仿若忘了那些事情,也能安生过日子。
“那丘远为何入狱了?”
花大苗摆摆手,“那是他自己作孽,惹了人命官司,跟咱家毫无瓜葛。”
丘远入狱,骏儿也不再往日性情。
学了刀的人就是不一样,更何况儿子还用刀开锋饮血过,更容易冲动偏激。
于是他便做起了屠户的生意。
杀猪总比杀人好,不是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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