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不愧是天子脚下,物华天宝,俊采星驰,大路四通八达,楼台鳞次栉比。
又值殿试日近,自全国而来的才子名士汇聚在酒楼茶馆,时吟诗赋对,时作画比文。
谢怜一行四人找了家客栈安顿下来,照例是两间房。
“少爷……”风信把谢怜的书籍和衣物放进房间后,看着站在窗前快要贴在一起说笑的两个人欲言又止。
主仆关系控制着他没有暴躁的做出不敬的事来。
谢怜疑惑的回头,“怎么了?”
风信瞪着三郎,问谢怜:“他还不走吗?”
谢怜问:“走?”
一旁的慕情也是铁青着脸,道:“碰见他的时候,他不是说来京城有事吗?怎么还在这里?”
自从谢怜大方说明他心仪三郎后,这一路便毫不避讳的谈情说爱起来。拉手也就算了,还经常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晚上更是住一个房间睡一张床。
风信慕情多次劝说无果,只能盼着早日到京城,届时那红狐狸精总不能再时刻缠着谢怜了。
他们始终觉得谢怜是一时鬼迷心窍,毕竟好几次都听见谢怜叫狐狸精不要抱着他,可那狐狸精偏说“我抱的是我心爱之人,又不是别人。”又或者说“难道哥哥不想我抱?”,还有说“哥哥就让我抱着好不好?”……
尽是些没羞没臊,听了面红耳赤的话。
谢怜搪塞道:“现在都快入夜了,就算办事也不能现在就去。”
慕情道:“少爷,你就这么护着他吧。非得要等他把你吃了才知道厉害。”
闻言,谢怜脸一下就红了。
他与三郎两人本就心意相通,又同床共枕。
一开始他还顾忌着,怕有所唐突,可三郎却说他冷。谢怜心疼得什么也顾不得,主动抱住了三郎,想要给他温暖。
相爱的两个人相拥而眠,亲吻成了自然而然的事,好几次情难自禁脱去了对方的衣服,不过终究没有做出更违礼的事来。
每每这个时候三郎就会委屈的对他说“哥哥太美味了,好想吃掉。”
看着谢怜红了脸,虽不知他想到什么,但肯定与那狐狸精有关。风信怒气腾腾的指着三郎道、“你到底什么时候离开?”
三郎好整以暇的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慕情道:“你……”
“慕情,风信……”谢怜直接打断他们,肃色道:“三郎会跟我一直在一起的。还有,我说过了,他叫花城,是我要与之成婚的人,你们可以叫他花公子,也可以叫花少爷,甚至叫名字也行,但是不要总是‘你你他’的这样称呼。这次说过,我不希望再听见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是风信慕情跟谢怜这么久,怎会不知道他这是生气了。
两人对视一眼,不再言语。
谢怜扭头看了一眼花城,“三郎,我想……”
话未说完,花城微笑道:“我去外面转转,想来京城的夜晚应当是美极的。”
花城总是能一眼看穿他心里所想,谢怜柔声道:“好,我很快就来。”
待花城关上门后,谢怜看着风信慕情二人,温声道:“这一路走来,我看你们也没有再说什么,以为你们已经不再对三郎那么大意见了。”
慕情道:“说了也没用,还说什么?”
风信问:“少爷,你是非他不可了?”
谢怜点头,“非他不可。”
风信道:“可他是男子。”
谢怜道:“男子又如何?圣上还有男妃呢。”
慕情道:“那你就没想过谢家香火怎么办?”
谢怜道:“这个问题早就想过了,不是吗?”
慕情道:“是说你的劫数么?说起劫数,少爷现在怎么不守那婚约了?”
谢怜一愣,看着两人。
风信道:“是啊,少爷,你既然都能不在乎婚约了,怎么就不能喜欢个姑娘呢?”
谢怜连忙道:“等等…你们不知道?我记得我说过的。”
两人齐声道:“说过什么?”
谢怜道:“三郎是与我定亲的人。”
风信:“什么?怎么可能?”
慕情:“少爷,他到底给你灌了多少**汤?”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大声质疑道。
谢怜揉了揉眉心,“你们跟我这么多年,当真认为我是个容易犯糊涂的人吗?”
见两人没有言语,他继续道:“那日我就是怕你们不信,所以我才说三郎是我的命定之人,你们两个都很聪明,我以为时间一长,你们能想出其中因由来的。”
他叹了一口气,“这么说来,你们不希望我跟三郎在一起倒也有理,不过以后不可再对三郎那样态度了。”
风信慕情两人总算从震惊中醒过来,
“与你定亲的人怎么是男人?”
“少爷你怎么知道的?会不会是他…是花公子骗你的。”
谢怜低头看了一眼左手第三指,温声道:“既是命定之人,这些便是自然而然的事。他没有骗我,我也不会认错。你们也不要再一直在意男子这个身份了。你们扪心自问,三郎对我不好吗?”
两人相视一眼,没有说话,他们自然全都看在眼里。
比如点菜总是点的谢怜爱吃的菜;总能在谢怜开口说渴之前递上水壶;会送谢怜各种小礼物;会在谢怜看书看累的时候,给他按摩;为了谢怜在马车上睡得舒服,刻意加了一个软榻……
太多了,只是他们心里对花城有意见,又觉得谢怜这么快就不守婚约,被美色迷得都不是原来的少爷了,才不愿意承认罢了。
还是慕情先开口道:“所以少爷的劫数被化了吗?”
风信也高兴起来,“真的吗?少爷,你是不是没事了?”
看着他们脸上的喜悦之色,谢怜心里一沉,面上却不显,只是点了点头,道:“我去找三郎了,你们收拾好也出去转转,京城如此繁华,不去看看太可惜了。”说完他便出了房间。
谢怜不敢去看他们脸上的欢欣,寄回家的书信也只是说自己遇到了心仪之人。
因为他怕父母脸上也会出现这样的喜悦之色,因为……这喜悦终将会破碎。
其实好几次三郎都有说想马上成亲,虽然每次都是在接吻情动时所说,可谢怜隐隐觉得这是三郎想要通过成亲来化劫,不过也许他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用,所以才没有明确说出来。
毕竟大师说的是与命定之人成婚,如今三郎已经是鬼了。
而他每次都以“不想仓促”以及“父母健在,不能私定终身”为由,坚持要殿试结束回乡风光大办。
因为他不想化这个劫了。
自己既没化掉三郎的劫,让三郎那么小就离开了人世、吃了那么多苦,那么又凭什么让三郎替自己化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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