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花尽歌说有鬼，慕成也紧张了起来。
他顺着花尽歌的目光望向了木柜子，也听到了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
两人一点点挪步到了木柜子前面，花尽歌感觉到木柜子里窸窸窣窣的声音逐渐小声了下去。
“嗯？”慕成满脸疑惑地望向了花尽歌。
花尽歌则尽量侧耳去听木柜子里的动静。
“嘎吱嘎吱……”
木柜子里的声音像是一个人在缓缓地打开柜门。
花尽歌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烛光晃动中，两人看到这个木柜子的柜门慢慢打开了一条缝隙。
屋子里安静得吓人，只有一点点打开柜门的声音。
花尽歌的心当即提到了嗓子眼。
现在正在打开柜门的会是什么东西？
是老鼠吗？
是鬼吗？
还是……
花尽歌猛然想到了老鸨让他们抓的杀人凶手。
在打开柜门的会不会是杀人凶手？
不久前才死了人的房间里也有一个木柜子，只不过那个木柜子是空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就在这时，正在打开的木柜子突然不动了。
这下可好，房里安静得只剩下屋外风吹过树叶时传进房间里来的沙沙声了。
又等了一会儿，花尽歌见柜门是真的没有再动过了，她走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柜门。
柜门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花尽歌又轻轻推了推，柜门便被关上了。
慕成不安道：“鬼、鬼走了？”
花尽歌鼓起勇气，一把打开了柜门。
柜子里空无一物。
想到什么都没有的柜子却在刚刚发出了不小的动静，花尽歌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在发凉。
既然柜子里面什么都没有，那刚刚在柜子里捣鼓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这一刻，花尽歌想要立即拔腿跑出房门去的心情达到了顶点。
慕成也打了一个寒战，他发着抖道：“这个房间，会不会真的死……”
“别说了！”不等慕成说完，花尽歌便跑到了房门口，一把推开门跑到了走廊上，气喘吁吁地靠在走廊的围栏上。
此时，整个芬芳楼只有一楼大堂守夜小二的地方还燃着一盏灯，花尽歌望了望楼下燃着灯的地方，平复了一下心情。
慕成见到花尽歌跑出了房间，他也赶紧跟着花尽歌一起跑出了房间，哆哆嗦嗦道：“这芬芳楼之前死了那么多姑娘，估计都已经变成鬼楼了吧？”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走廊漆黑一片，许多房间都是没人住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花尽歌回望了一下方才自己跑出来的房间，见到房里还亮着烛光。
相比起黑漆漆的走廊，还亮着光的房间似乎并没有那么可怕。
花尽歌自我安慰一般道：“死的都是可怜的姑娘，应该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顶多吓一下我们而已。说不定……这个死去的姑娘只是想让我们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对了……”花尽歌从惊恐中冷静了下来：“也许死去的姑娘和柜子有关系呢？”
“好像有道理。”慕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花尽歌鼓起勇气，壮着胆子重新走回到了房间里。
柜门依旧开着，里面依然什么东西都没有。
花尽歌来到桌子前拿起了点燃的蜡烛。她一步步走到了木柜子前，照了照柜子里。
可能是因为害怕有鬼，花尽歌照柜子的时候心砰砰跳得特别厉害。
烛光一照，柜子里的一切都被看得清清楚楚。
空荡荡的柜子里虽然什么都没有，但花尽歌闻到柜子里有股淡淡的铁锈味。
可木柜子里怎么会有铁锈的味道？这又不是铁柜子。
花尽歌探头进柜子里面闻了闻，发现这股铁锈味是从正前方传过来的。
然而正前方不过是一块木板罢了。
木板能够散发出铁锈的味道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花尽歌伸手碰了碰木板，心中顿时一愣。
这木板好像是可以往后推的！
花尽歌忐忑不安地推了推木板，只听“呲呲”几声响，木板竟然被缓缓地推开了。
看着被推开的木板，花尽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明显是一条密道的入口，只不过人在这条密道里时需要弯腰低头才能够前行。
花尽歌猛地想到了之前在杂物间看到的那个密道入口，那个密道的高度也是需要人弯腰低头才能够前行。
紧接着，花尽歌又想到了出了人命的房间里的柜子。
原来如此！
花尽歌恍然大悟。柜子里之所以是空的，是因为空的柜子才不会挡着人行动！柜子里有动静也并不是闹鬼了，而是杀人凶手在柜子后的密道里行走时发出了声响！
至于柜门是怎么被推动，然后又不动了的……花尽歌简直感到头皮发麻，实在是不敢再想下去了。她用烛火照了照密道，发现这密道里也有那种带血的脚印。
看来那股铁锈味其实是血的味道。
慕成见花尽歌已经快要把上半个身子都给探进木柜子里去了，他在花尽歌身后疑惑道：“可人姑娘？你发现什么东西了？”
花尽歌缓缓地探头出了木柜子，站直了身子，小声道：“我发现杀人凶手是怎么杀人的了。”
“真的？”慕成的语气有些激动。
“你看。”花尽歌把慕成往下拉了拉，让他也能够看到柜子后的密道。
见状，慕成满脸不可置信。
就在慕成想要惊讶地说些什么时，花尽歌赶忙伸手捂住了慕成的嘴。
“呜呜呜呜？”慕成不知花尽歌为何不让自己说话。
“别说话。”花尽歌对着慕成小声道。
“嗯嗯！”慕成猛地点了点头。
花尽歌松开了捂着慕成嘴的手，接着又把手伸向了木柜子里，关上了密道的门，随后又关上了柜子的柜门。
花尽歌拉着慕成离远了一些木柜子，把蜡烛放回到了桌子上，与慕成一同在距离木柜子最远的榻上坐了下来。
慕成凑到了花尽歌的耳边，轻声道：“怎么办？现在我们该怎么抓杀人凶手？有好的计策吗？”
花尽歌小声思索道：“那人一定是芬芳楼里的人。”
慕成道：“此话怎讲？”
花尽歌在慕成耳边小声道：“这人一定对芬芳楼非常熟悉，要不然就不会挖出能够由杂物间通到各个房间的密道。总的来说，这是一起熟人作案。我猜测那人现在极有可能是芬芳楼中的双面人，也就是表里不一，平时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奇怪之处，有可能为人亲和，也可能默默无闻，暗地里却在芬芳楼里作恶的那种人。”
慕成道：“这样的人岂不是很难抓？”
花尽歌点头道：“确实难，这样的人需要智取，我们不能硬抓。”
两人都沉默了。
屋内这会儿安静得几乎都能够听得到发出烛光的火苗声了。
突然，一楼好像传来了些什么声音。
花尽歌与慕成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神色都有些犹豫和惊恐。
“要不……”花尽歌望了望门口处：“要不我们去走廊上看看楼下发生什么事情了？”
慕成道：“行，去看看。”
两人轻手轻脚地出了门，来到了走廊上。
沿着走廊的围栏往一楼望去，两人看到两个芬芳楼的小厮在往守夜小二待着的地方走去。
两个小厮的手里都拿着好几卷纸，若是展开来，估计会是横幅之类的东西。
守夜小二睡得很死，一点要醒过来的意思都没有。
两个小厮看着守夜小二，两人之间小声交流了一会儿。
就在花尽歌好奇这两个小厮互相之间到底都说了些什么时，两个小厮已经一前一后从大堂的窗户翻了出去。
在三楼走廊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花尽歌心中疑心大起，她望向了一旁的慕成，问道：“你说……这两个小厮大晚上的会出去干什么呢？”
慕成道：“他们两个人的手上都拿着卷起来的横幅，不会是要出去贴横幅吧？”
花尽歌不解：“这两个人会出去贴什么样的横幅呢？”
慕成道：“我们要跟上去看看吗？”
“嗯。”经历了刚刚的事情，花尽歌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了。她点头道：“跟一下吧。”
两人飞快地下了楼，又路过了那道灰色的木门。
花尽歌多看了一眼木门，发现灰色木门上边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花尽歌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道灰色木门。
映入眼帘的依然是一屋子的杂物，地上之前见到过的带血的脚印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花尽歌默不作声地又把灰色木门给轻轻关上了。
慕成也看到了花尽歌刚刚看到的一切，他一句话也没有多问，与花尽歌一起快步来到了大堂，
芬芳楼的大门已经落了钥，要开门就只能去找老鸨要钥匙，实在是没有必要又麻烦得很，花尽歌与慕成便直接来到了那两个小厮翻窗出去的窗户前。
两人往窗户外望去，月光下，宽阔的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四下十分安静，黑暗无灯的地方所有的东西都模模糊糊的，令人无法看清楚它们的轮廓。
之前的那两个小厮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不见了？”慕成有些疑惑。
花尽歌看了看地上的落叶，暗暗道：“我知道他们走哪个方向去了，跟上我。”
“好。”慕成点了点头。
花尽歌很轻松地就翻出了窗，慕成则吃力多了。
可能是因为从前根本就没有干过翻窗户这种事，慕成在笨手笨脚地翻出了窗户去之后还回头望了一眼窗户，脸上有些兴奋，估计是在为自己竟然成功地翻出了窗户去且没有摔跤而感到高兴。
花尽歌看了看地上的几处落叶，二话不说便往左边的街道走了去。
慕成连忙跟上了花尽歌。
在走到一处大概是白天的时候才会热闹起来的集市时，花尽歌看到那两个小厮正在一处显眼的地方贴横幅。
借着月光，花尽歌看到几条横幅上白纸黑字写着的都是些关于芬芳楼出了人命之后闹鬼不断的事情。
花尽歌一愣。难不成芬芳楼里这两个小厮的房间里的柜子也被杀人凶手给打通之后挖了密道？柜子里窸窸窣窣的声音把他们给吓到了？他们以为闹鬼了？
可是无论怎么想，花尽歌都觉得不太对劲。
他们身为芬芳楼的小厮，为何要这般大肆宣传芬芳楼里出了人命之后闹鬼不断的事情？他们这样做，诚心就是想让芬芳楼倒闭。
正当花尽歌百思不得其解之时，那两个小厮似乎感觉到了他们的身后藏了在偷看他们的人，都狐疑地转头望向了身后花尽歌与慕成所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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