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是那两个翻窗出去贴横幅的小厮翻窗回来了。
“他们？”女子见到了那两个小厮，有些惊讶。
“嘘。”花尽歌连忙对着女子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女子小声疑惑道：“怎么了？”
花尽歌道：“这两个人估计是想要彻底毁了芬芳楼。”
“怎么会？”女子不解。
花尽歌道：“方才他们翻窗出去贴了很多关于芬芳楼闹鬼的横幅，明儿一早大家看到了那些横幅，关于芬芳楼闹鬼的事情就没有人会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了。大家都会认为芬芳楼就是闹鬼的地方，而且消息还会一传十，十传百。”
女子惊了：“那该怎么办？”
花尽歌道：“这种事情就轮不到我来管了，得你们贾妈妈来管。”
说着，花尽歌看到了那两个小厮再一次走到了守夜小二的身旁。他们之间互相交流了一番之后就离开了，其中一人还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估计是要去休息了。
等两个小厮都离开了，花尽歌对慕成道：“我们去大堂睡吧。”
慕成回望了一下身后的房间，看着房内还在燃着的烛光。
那是他们之前赶着去追那两个小厮时忘了吹灭的蜡烛。
慕成道：“我们先去把房里的蜡烛给灭了吧？”
花尽歌道：“行。”
看着慕成有些发白的脸，花尽歌觉得慕成心里其实早就已经怕得不行了。她道：“我们一起去。”
“好！”慕成的这句回应明显很开心。
两人一同进了房间，一起吹灭了蜡烛，又一同走出了房间。
在出房间之前，花尽歌忍不住看了一眼柜子。
柜子还是关着的，柜子里面并没有传出奇奇怪怪的声音。
花尽歌收回了看柜子的目光，努力不让自己多想关于鬼的事情。
随后，三人一同下到了一楼，在一楼的长凳上各自躺着休息了。
在大堂睡的这一觉，花尽歌感觉比在房间里的榻上睡得要安心多了。
再度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
花尽歌睁眼躺了一会儿，渐渐感觉到外面似乎越来越吵了起来。
她从长凳上坐起了身，看到另一条长凳上的慕成还在睡觉，而昨晚看到的那个女子已经不在大堂了。
芬芳楼冷冷清清的，花尽歌感觉整个楼的氛围都很不对劲。
她走到了窗户边，看到了那些吵闹声的源头。
只见一个某家大夫人模样的女子气势汹汹地指着芬芳楼破口大骂。在她身旁有一个被四个家仆搀扶着的看起来气若游丝的男子。
“你们芬芳楼怎么能让女鬼来接待客人？简直太可怕，太恶毒了吧？！”
“我夫君现在被你们芬芳楼的女鬼把魂都给勾走了，你说这该怎么办？要是没有解决的办法，我定要让你们芬芳楼关门大吉！”
老鸨在芬芳楼门口大声解释道：“芬芳楼里的姑娘没有一个人见过你的夫君来过，你怎么能这样污蔑芬芳楼？”
老鸨身旁的一个芬芳楼姑娘也帮腔道：“就是！我们都没有人见过这个男人，夫人，你可不要乱说话！”
花尽歌仔细看了看那个气若游丝的男子，莫名觉得他有些眼熟。
等等，那人不正是昨晚那个马上风死了的男子吗？他还活着？
虽然之前只看了那个男子几眼，但花尽歌还是记得那个男子的样貌是如何的。她不由得开始好奇昨晚老鸨让那四个小厮把死去的姑娘和男人给弄到哪里去了。
花尽歌转头望向了守夜小二的位置。
此时，这个位置已经换人了。
花尽歌走到了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小二身前，悄声问道：“哎，我打听个事情，行吗？”
小二道：“你想要打听什么事情？”
花尽歌道：“芬芳楼最近出了这么多人命，尸体都是怎么处理的？”
“这个……”小二似乎有些为难。
花尽歌道：“我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说不定就可以找到杀人凶手了。”
小二犹犹豫豫，扭捏了片刻后，他道：“尸体都被埋在后院的菜地里了。”
“菜地？”花尽歌望了望芬芳楼后院的方向：“直接埋了？”
小二道：“对啊，芬芳楼里的姑娘们基本上都是孤儿，死了之后就都被埋到了后院的菜地里。贾妈妈说这样省钱，毕竟给人料理后事也是要花一笔钱的。”
“哦……了解了。”花尽歌点了点头。
看来这个贾妈妈不单止人品不怎么好，还抠抠搜搜的，连给在她的芬芳楼里卖了一辈子命的姑娘料理后事的费用都不愿意出。
花尽歌转身就要往后院的方向走去。
小二慌忙道：“不要！不要去后院！”
花尽歌回过头，望着小二，笑道：“怕什么？你们不想要杀人凶手快点被抓出来了？”
小二一愣，点了点头：“想。”
花尽歌道：“那不就是了，我也想快点抓住杀人凶手，要不然我不单止拿不到一百两银子的报酬，今晚芬芳楼还会继续死姑娘。你也不想芬芳楼里继续死姑娘的吧？”
小二欲言又止，看着花尽歌的眼神十分纠结。
花尽歌才不管这些，现在已经是白天了，她对撞鬼的恐惧感也少了些许。
她快步走到了后院的菜地，见到菜地里菜没几颗，翻得乱七八糟的土倒是随处可见。
花尽歌来到了一处凌乱的土坑旁，见到坑里明显有一个人形印记，想必这坑里面曾经躺了个人是十有**的事情了。
见状，花尽歌立马就回想起了昨晚老鸨让四个小厮用黑布裹着抬了出去的两个人。
看来被杀的那个姑娘是真的死了，现在就埋在这片菜地里。而那个马上风的男人并没有死透，也许只是暂时昏迷了过去，他被埋了之后醒了过来，为了自救，自己在土里面把自己给挖了出来。
坑并不算深，也许是因为死的人太多了，便草草挖了个能勉强把人浅浅埋起来的坑就完事了。被埋了人要是突然醒了，估计能毫不费劲地直接从土里面坐起来。
了解了后院菜地的情况之后，花尽歌又返回了芬芳楼中。
小二见到花尽歌回了大堂，他连忙问道：“找到杀人凶手的线索了吗？”
花尽歌道：“不知道，毕竟我可不清楚杀人凶手有没有参与后院埋人的事情。”
“什么意思？”小二的声音有些发抖。
花尽歌来到了小二身旁，小声道：“我猜测，杀人凶手就藏在芬芳楼里面。”
“这怎么可能？”小二满脸不可置信。
这时，慕成也被外面的争吵声给吵醒了。
花尽歌见到慕成醒了，她走到了慕沉的身旁，道：“昨晚死的那个男的并没有死绝，他大概只是昏迷过去了，而且还从埋他的土坑里诈尸起来了。”
“啊？那他现在在哪儿？”慕成听到花尽歌说的话后，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花尽歌道：“在芬芳楼外被四个人架着呢。”
慕成连忙来到了窗户旁，望向了那被四个家仆架起来了的男人。
老鸨与大夫人还在互相咒骂着对方，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花尽在慕沉耳边小声道：“这个男的昨晚被当成了死人，埋在了后院的菜地里，只不过他其实只是昏迷了过去罢了。后来他醒过来了就从土坑里自救爬了出来，也不知他是怎么跑回到家里去的。”
慕成道：“那他岂不是见过杀人凶手是谁？”
“应该吧。”花尽歌点了点头。
那男人脸色唇色都十分苍白，虽然活着，但给花尽歌感觉他只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
慕成道：“我们要不要去找他来问问？”
花尽歌道：“那我们现在去抢人？”
慕成道：“怎么可以直接抢人？！”
花尽歌无奈：“你看老鸨和那男人的夫人都吵成那个样子了，你觉得我们能把人给好言相劝地要来吗？”
“那我们……”慕成不可置信道：“只能硬抢？”
“嗯……”花尽歌思索了一下子，摇了摇头，道：“不，硬问。我们现在直接去问他昨晚有没有看到杀人凶手的模样。”
慕成道：“行，那我们现在就去问。”
两人来到了另一扇不起眼的窗户，打算从这扇外面经过的人比较少的窗户翻出去。
小二看到了，疑惑道：“你们翻窗户干嘛？”
花尽歌道：“去寻找关于杀人凶手的线索。你别管，我们这么做自有我们的道理。”
“哦……”小二满眼好奇地看着花尽歌与慕成翻出了窗户去。
两人出了窗户之后，立马快步赶往了芬芳楼此时已经围满了人的大门处。
人群里三层外三层，花尽歌好不容易才挤到了被四个家仆给架起来的男子身后。
人群中的人也在议论纷纷，许多人边磕着瓜子边看热闹。
“哎呀，这个芬芳楼再这样下去都没人敢去了。”
“就是，还不如早早关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没人了之后就该彻底变成一个鬼楼了。”
“啧啧啧，到那时候咱们不用花钱就能进楼和漂亮女鬼纠缠了。”
“得了吧你，话本看多了脑子看傻了？还漂亮女鬼，吓都吓死你！”
趁着围观的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在两个对骂的女人身上时，花尽歌悄悄探头到了男人的耳旁，问道：“昨晚要杀你的人是什么模样？”
男人浑身猛地一颤，瞬间转头看向了花尽歌。
两人当即四目相对。
四个架着男人的家仆也齐刷刷望向了花尽歌。
“你是？”其中一个家仆疑惑地看着花尽歌。
“说，我会替你报仇的。”花尽歌没有理会家仆的问话，继续看着男人的眼睛向他发问。
花尽歌的声音仿佛有某种穿透力，在吵闹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冷冽清晰。
男人看着花尽歌的双眼，颤抖着道：“是、是一个小男孩，但是脸像个大人，应该是个……侏儒……”
“侏儒吗？”花尽歌歪了歪头。
“对，矮，应该是个侏儒。”男人应该是回忆起来了昨晚的情景，眼神中满是恐惧。
“多谢。”花尽歌道完这句话后便对慕成点了点头。
慕成了然。立马为花尽歌开道，两人挤了好一会儿才挤出了人群。
男人的夫人和老鸨还在对骂，人群闹哄哄的，根本没几个人注意花尽歌与慕成。
在走回之前翻出来的那扇窗户时，慕成看着身旁的花尽歌，问道：“矮，侏儒，芬芳楼里有这样的人吗？”
花尽歌道：“既然差点被杀人凶手给杀了的人是这么说的，那就说明的确是有这么一个人。而且我们之前发现的密道高度确实挺矮的，倒是适合侏儒在里面行走。”
慕成恍然大悟：“有道理。不过接下来我们该怎么找？去问芬芳楼中的人吗？万一芬芳楼中有谁和这个侏儒关系不错，直接包庇这个侏儒，让他在暗中逃走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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