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未言望了一眼自己师兄的尸体,神色有些犹豫。
人心大盗的确杀人无数,他是该得到应有的报应才能够平复所有因他而死的人的怨气。
花尽歌绕过挡在了人心大盗尸体前的江未言,飞起一脚把人心大盗的尸体踢飞到了角落里。
尸体被狠狠地往墙上撞了撞,“啪嗒”一声瘫倒在了角落的地上。
花尽歌接连甩出手中的紫旋镖好几次,伴随着“嗖嗖嗖嗖”的声音,人心大盗尸体的双臂、双腿上被花尽歌划出了好几道深深的血痕。
紫旋镖最后一次回旋到花尽歌的手中后,花尽歌缓缓走向了人心大盗的尸体。
软剑不屈从袖中甩出,花尽歌猛地砍下了人心大盗的头颅、双臂、双腿。
“姑娘……”江未言的语气中透着一丝疑惑:“姑娘的力道、武功都好得不似常人,不知姑娘师出何人?”
花尽歌冷冷道:“呵,自学成才。”
江未言道:“我不信。”
花尽歌道:“爱信不信。”
慕成犹豫道:“人心大盗的尸体该怎么处理?今晚我们还睡这儿吗?”
花尽歌看着眼前一地的残肢,转身往房门的方向走去,平静道:“我去找老爷爷。”
慕成看了江未言一眼,连忙穿好鞋子下了榻。
“可人姑娘,我和你一起去!”
看着慕成追着花尽歌出了去,江未言也连忙跟了上去。
慕成瞥了一眼江未言,道:“你怎么跟上来了?你的人心大盗师兄刚死,作为师弟,你不打算去陪陪你师兄的尸体吗?”
江未言道:“既然师兄已经成了人心大盗,那他便不再是我的师兄了。”
慕成道:“我看你八成是害怕我们再次撇下你走了吧?”
江未言勉强笑了笑:“那可不,我既然决定了要保护……可人姑娘,那我就定然会保护可人姑娘到底的!”
走在两人前面的花尽歌此时根本没有心情去细听身后两人的对话。
出了房门之后,花尽歌很快就看到了之前惨叫声传来的地方的情景。
院子里有四个男子已经被掏了心去,心口一片鲜红。他们姿势扭曲地躺在地上,表情极其痛苦狰狞。
三人来到了主卧门口,花尽歌轻轻敲了敲房门。
“前辈?”
屋内先是沉默了片刻,老爷爷猛然惊道:“你们怎么跑出房间来了?!”
花尽歌道:“我们把人心大盗给杀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杀了?!”老爷爷震惊无比。
花尽歌道:“对,杀了,我还把他给分了尸,早就死得透透的了。”
老爷爷犹豫道:“你们没有骗我吧?”
花尽歌道:“若是人心大盗真的没死,那我们现在也不可能站在这里了。”
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一点点。
老爷爷小心翼翼地看着门外的三人,再次确认道:“人心大盗真的死透了?”
花尽歌道:“我可以带前辈去亲眼看看人心大盗的尸体。”
“那……就去看看吧。”老爷爷紧张又激动。
“好。”花尽歌点了点头。
慕成和江未言也没有异议。
三人带着老爷爷一路往人心大盗尸体所在的房间走去。
在经过院中那四个死去的男人的尸体旁时,老爷爷愣了愣。
花尽歌其实很好奇地上这四个被掏心后死去男人到底是何人,她问道:“前辈,他们都是谁啊?”
老爷爷扶着手中的拐杖,颤颤巍巍地蹲下了身子。他在仔细看了看地上的四具尸体后,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慕成有些担心老爷爷:“前辈,你怎么了?”
老爷爷声色颤抖道:“他们是……我一年前被朝廷派人来强行拉去战场打仗了的四个儿子!”
“打仗?”花尽歌不解:“他们难道是偷跑回来的?这怎么跑?不会被发现吗?”
慕成分析道:“也许他们运气好,躲过了监察者。回来的路上他们白天休息,夜里赶路。只是他们离家太久了,不知道这一带出现了会掏人心的人心大盗的事情。于是他们在夜里赶回到来时,正好撞上了人心大盗。”
“老天爷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
老爷爷声泪俱下,扑在了一具还未凉透的尸体上。他的拐杖落在了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前辈,节哀。”花尽歌惋惜道。
“前辈,节哀。”慕成和江未言一齐道。
老爷爷失魂落魄地在自己四个已经死去的儿子身上摸索着,摸他们的脉搏,探他们的呼吸。
可心都已经被掏了的人又如何会有脉搏和呼吸?
老爷爷缓缓站起了身,慕成忍不住上前去扶了一把老爷爷,花尽歌则把老爷爷的拐杖捡起来递给了他。
老爷爷拄着拐杖,看着慕成,咬牙切齿地问道:“人心大盗死哪儿去了?”
慕成往他们暂住的那间房间望去:“就在我们睡觉的那间房里。”
老爷爷立马就要往那间房走去。
花尽歌道:“人心大盗已经被我给杀了,他的手脚头颅都已经被我给砍下来了。”
老爷爷虽然拄着拐杖,但他这会儿走向房间的脚步快了许多。
四人来到了房间门口,看到透过窗纸的月光正照在人心大盗的尸体上。
被花尽歌断了四肢和头颅的人心大盗鲜血流了满地。
慕成搀扶着拄着拐杖的老爷爷,一步一步走到了人心大盗的尸体前。
“作恶多端的东西,这家伙就应该下地狱!”老爷爷怒骂着,用拐杖戳了戳人心大盗的手掌。
这时,花尽歌突然发现人心大盗的尸体猛地弹动了一下。
诈尸?!
其余三人也发现了尸体的动静。
慕成道:“该不会是蛊已经在人心大盗的身体里长成了吧?”
“蛊?”花尽歌的语气有些惶恐:“会长成可怕的蛊虫吗?”
话音刚落,人心大盗尸体的腹部便被一只螃蟹腿一般的黑色长肢刺破了。
紧接着,一只像是鳖虫和蜈蚣结合体的巴掌大的蛊虫用长肢撕开了人心大盗的整个腹部,从人心大盗的腹中爬了出来。
蛊虫黑白相见,带着一身的人血,看起来湿漉漉的。
还没等花尽歌反应过来,第二只一模一样的蛊虫也从人心大盗的腹中爬了出来。
花尽歌倒吸了一口凉气。
下一刻,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第六只……人心大盗的尸体逐渐瘪了下去,数不清的蛊虫从人心大盗的腹中爬了出来。
眼前的场面和血腥的气味在不断地刺激着房中的四人。
“那都是些什么东西?!”老爷爷惊慌失措地大喊着,手中的拐杖都差点丢了出去。
花尽歌强压着自己对这些蛊虫的恐惧,冷静道:“走,我们快退出这间屋子,关上这屋子的门!”
“好!”
随后,退出了房间门口的四人合力关上了门,提心吊胆地听着屋内蛊虫发出来的声音。
老爷爷担忧道:“怎么办?这屋子里的蛊虫该不会有毒,还会吃人吧?”
花尽歌道:“人心大盗说他被一个苗疆少年下了蛊,若是他不吃人的人心,他身上的所有部位都会一点一点掉落坏死。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蛊的作用会越来越大,他要吃的人心也要越来越多才行。所以说,这些蛊虫是人心养出来的。用人心来养蛊是极其阴毒的养蛊方式,我猜测这些蛊虫怕是会剧毒无比。至于吃不吃人,还不好说。”
老爷爷恍然大悟:“原来人心大盗之所以要吃人心是因为他害怕自己会惨死在蛊的作用下啊。”
“没错。”花尽歌点了点头。
“嘎啦嘎啦,吱嘎吱嘎……”
屋内蛊虫发出的声音令花尽歌感到头皮直发麻。
江未言道:“屋里的这些蛊虫要是爬出来了该怎么办?”
花尽歌望向了老爷爷:“前辈,这间房能烧吗?”
老爷爷连忙摇了摇头:“怎么能烧房子?”
江未言对花尽歌道:“是啊,再怎么样也不能烧房子啊。”
花尽歌无奈:“我挺怕虫子的,对付这样的一大群虫子,我实在是连看都不想看,更别说用剑一只一只砍了。用火的话,最好不过。”
“嘎啦……”
众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望向了声源处。
花尽歌只觉自己的大脑空白了一瞬。
所见之处有两只浑身血淋淋的蛊虫,它们已经破开了窗户纸,像只蜘蛛一样爬到了房间的外墙上。
“它们跑出来了!”慕成惊叫道。
老爷爷被吓到了,说话直打哆嗦:“怎、怎么、怎么办啊?怎、怎么办才好啊?”
江未言走向了蛊虫所在的方向,挥起剑想要将其斩成两截。
不料蛊虫十分灵活,在墙壁上爬行的它们躲闪的速度就跟在水中躲闪的鱼一样,江未言竟然没能斩中蛊虫。
越来越多的蛊虫从破了的窗户纸那处爬了出来,墙上密密麻麻爬了一大片。
花尽歌已经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多呆一刻了。
老爷爷也惊恐道:“我们先走吧,先走!”
花尽歌道:“去哪儿?”
老爷爷道:“到咱们村的村道上去!反正不要再在这儿待着了!”
此话正合花尽歌意。
“好!那我们先到村道上去躲躲!”花尽歌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在往院门的方向快步走去了。
身后三人赶紧跟上了花尽歌。
在路过那四具被掏了心的尸体时,花尽歌回望了一眼老爷爷。
老爷爷看着地上的四具尸体,眼中满是悲伤与不舍。
不管怎么说,地上的四人都是老爷爷的孩子。打仗一年后终于回来了,却由于不知道家乡出了个专门在夜间掏人心的人心大盗,夜里刚回到家便被人心大盗给活生生掏了心,做父亲的心中又如何能释怀?
身后蛊虫在墙上、地上爬行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光听声音就足以让人想象出到处都是蛊虫在爬行的密密麻麻的画面。
“方才我就应该直接把人心大盗的尸体拖出去到空地上烧了的!”花尽歌的语气中透着后悔。
江未言道:“是我没有想到那么多,在听到他说他被苗疆少年下了蛊时我就应该想到的。需要吃人心来养的蛊,必然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慕成瞥了一眼江未言:“尽是些马后炮。”
“你!你……”江未言死死瞪了一眼慕成。
慕成无奈地摇了摇头:“现在我们还是先想想该怎么处理那些蛊虫吧。”
蛊虫已经追着爬了过来,即使关上了院门,它们也会翻过院门爬出来。
慕成紧张道:“说不定这些蛊虫会爬满整个村子的!”
花尽歌道:“得去告知村子里的所有人这件事情才行!”
老爷爷望了望三人,犹豫道:“我们分头行动,一家一家去告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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