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尘以前从未碰过这等仙器,以为是自己的原因,便练了半天,想更进一步,却发觉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掌不稳卸天。
“比昨日好许多。”身后传来苏厌山的声音,“你的身法不错。灵活,利落。”
孟尘放下剑,笑道:“谬赞。”他将卸天放好,让小厮端上苏厌山的早膳。
苏厌山坐在石凳上,只感叹世事无常。不久前他还在水月山睡草席,有上顿没下顿地吃着,现如今却能躺在柔软的被褥上,早膳都如此丰盛。
还是热的。
孟尘道:“吃完后我就带你去见父亲。”
苏厌山噎了一下,含糊道:“哦。”
他猜也猜得到孟庄主会看不惯自己,但无所谓。江湖上看不惯他的人多了去了,他也没那么多精力理会。孟之而已,又能拿他怎样。
孟尘见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安。正在此时,桑荷进到院中,一路小跑到孟尘身前,低声道:“少庄主,贯月堂的人来了。”
苏厌山悠悠地咽了口茶水,道:“喂,声音太大了,我听见了。”
闻言桑荷尴尬地杵在原地,倒是孟尘略带笑意地轻咳一声,苏厌山啧一句,道:“贯月堂为什么来你们孟庄?”
桑荷忙回道:“一直都有人来,这是孟庄和贯月堂的私事儿,公子你肯定不知道。”
“是吗?”苏厌山哈哈笑道,“我闯江湖八年了,什么事儿我不知道。”
桑荷朝孟尘使了个眼色,想让自家少庄主解解围。他定是不能将孟庄与贯月堂的事儿说给苏厌山听,但又怕苏厌山问得烦了就发怒,难做得很。
孟尘这才道:“是一件十几年前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们并不参与江湖纷争,因而这此事没有多少江湖人知晓。”
苏厌山听后也没再问,安静地吃着。
桑荷心里怪道:“这苏公子昨几日还性情暴戾喜怒无常,怎的一夜就变得好相与了?”想着想着,他便问孟尘:“少庄主,他真的很暴戾的,你没被他伤着吧?”
孟尘看一眼桑荷,又看一眼苏厌山,道:“没有。”
苏厌山并未听清他们在说什么,见孟尘在看自己,勾唇回了他一个浅淡的笑。
桑荷心情复杂,孟尘见状便让他去做别的事情。苏厌山等桑荷走了才道:“你这仆从好像脑子不太好。”
孟尘道:“怎么说?”
“脑子太直,看着挺傻的。上次没眼力见,我揍了他一顿。”
孟尘点点头,接道:“确实。”
他们二人又在院中谈了半个时辰的剑法与心经。孟尘见时候差不多了,便带着苏厌山去了前厅。果不其然,刚要进大门,便见到贯月堂的人从里走出来。
苏厌山并未见过贯月堂那帮子人。毕竟,落毛凤凰不如鸡,被天神封禁的贯月堂,到如今几乎已是淡出了江湖。谁能想到,曾经的江湖之首会是这般的结局。
贯月堂那帮人中,为首的是一名中年男子,五官周正,神情严肃。他身后只跟了两名青年男子,像是他的徒弟。
从他们身边经过时,苏厌山打量了一眼那男子,正巧那人也侧眸看过来,苏厌山便移开目光。那男子也没做停留,径直离去。
“父亲。”孟尘行了一礼,微侧过身,将苏厌山带到他眼前,“这是我请来的客卿,白山。”眼角余光看到苏厌山没动静,便看他一眼。
孟之眼神盯着眼前的少年人,不知为何总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苏厌山也察觉到自己的杀气太重,他微微低下头,没有继续与孟之对视,跟着孟尘拜了一拜:“在下白山,拜见孟庄主。”
孟之微微摇头,这个白山,江湖气太重了。
“嗯,白客卿不必多礼。你既是阿尘请来的客卿,那便也是我的客人。”言罢他示意孟尘与苏厌山坐下。
桑荷端来茶水,放在一旁的方桌上。苏厌山瞥一眼便知又是寡淡的玩意儿,不太想喝。正纠结时,听到孟之说话了:“白公子,我听尘儿说,你是江湖上的,便想问问,白公子师承何人呢?”
苏厌山道:“我无门无派,师父是个闯江湖的,前年离世了。说来也是丢了师父的脸,这两年来我虽走南闯北,但一直籍籍无名。蒙少庄主抬爱,才能来到贵庄做客卿。”
一番话差不多把孟之的话都堵回去了。苏厌山满意至极,悄悄看向孟尘。孟尘也投来赞许的目光。
唯独方才给三人端茶倒水的桑荷,低垂着头不满地撇嘴,心道这几十个字他教苏厌山背了一整日,苏厌山才背下来,还什么走南闯北多年。
孟之颔首道:“想来白公子也是知道,孟某并不希望参与江湖纷争。”
苏厌山挑挑眉,见孟之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道:“庄主放心,在下本就厌倦江湖中事。我这一身功法,也全葬在了江湖。而今,我已决意退出江湖,这才应了少庄主的邀,来到孟庄。”
孟之盯着眼前的少年。和孟尘一样的年纪,眉眼间却是淡漠与疏离,看上去竟比孟尘更加冷静沉稳。
“白公子能来孟庄,是件好事。”孟之道,“阿尘,白公子的住处,你可有安排妥当?我听说,他一直住在你的院里。”
孟尘放下瓷杯,方欲答话,苏厌山便道:“无妨,我也不喜欢太大的屋子,就这么住着吧。少庄主招待得很好,白某感激不尽。”
孟之欲言又止,末了终究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招招手,示意桑荷带苏厌山到练武场见见孟庄的弟子。
桑荷将苏厌山带出去后,边走边说:“不是我说,公子,您真是没眼力见。您没感觉到,庄主想让您搬出公子院子吗?”
苏厌山斜睨他一眼,不语。
桑荷继续道:“您和公子又不是懵懂孩童,若是,住一起倒也没什么。只是公子就要成亲的人了,您还在人家院里住着,这叫什么话。住就算了吧,你们还住一间房,这这这。现在庄主还不知道你们住一间房子,若是让他知道了,还不得吐出老血来。”
他说了这么多,苏厌山却只听得那一句,停下步子,将桑荷肩膀掰过来,冷声道:“你说什么?他要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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