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罢哈哈大笑,但殷殷却更加愁眉不展,我本意是逗殷殷开心,结果却适得其反。
殷殷道,“世人尚美,一切的真心,前提不过是贪图外表罢了。”
我却不认同,认为殷殷太过悲观,道,“这公子是个贪色之人,所以是这个道理。几年的真心付出也抵不过一张脸,可这世上也有一种人,只在乎一颗真心。”
殷殷道,“顺德府曾发生过一个案子,其实也不能说案子,应该说是一件悲伤的事情。也是一个农家女,在街上偶然遇上了一个公子。这农家女长得楚楚动人,性格也善良温顺,这公子呢,也长得温润如玉,俨然一个谦谦君子,二人在沐香节一见钟情,并在嫣然山姻缘庙前,对着姻缘树发誓,此生愿白头偕老,不离不弃。后来这位公子如愿娶了这姑娘为妻,原先二人不过是暗送秋波,互赠巾帕,而现今却是同床共枕,彼此深谙习性。渐渐的,这位公子对农家女日间冷淡,不常归家,农家女怀疑公子对自己变了心。一次偶然,农家女恰好撞见这位公子在外同一女子说话,那女子年轻貌美,农家女记恨在心,怀疑公子嫌弃自己红颜不再,因此,为了夺回丈夫的心,她想尽了各种办法,往自己的脸上涂香抹粉,却得不偿失,一张原本好的脸,因此被毁,那公子念在旧情仍旧视她为妻,但农家女妒性太强,自己的脸被毁,她便也害得那名无辜女子面容毁坏。那公子知晓此事,说她蛇蝎心肠,一气之下将她给休了,可她不知,她始终觉得,前番丈夫嫌弃自己的样子,而今丈夫嫌弃她的真心,因此当晚想不开便上吊自杀了。”
“未央姑娘,倘若她能想开些,也不至于此了。原本生活困顿,一朝飞上枝头做凤凰,她不信这世上有什么真情,不过是贪图美色罢了,因此将容颜视作了一切,才对这场爱情,患得患失。失去了对样貌的自信,对她来说,是失去了一切。”
我同殷殷随处找了个地方下馆子,周围全都坐满了人,老板忙得不可开交,但脸上堆得全是笑,毕竟有钱挣的日子,谁不高兴。
我们吃着饭,旁边的桌子吆三喝四,我听得脑瓜子疼,想不听都没办法,但听来听去,总算有那么两句我爱听的。
“听说今年沐香节,会格外隆重。”
“我也听说了,好像是苏家今年呀,要在这沐香节,给那苏家长孙选女人呢。”
“怎么可能,怕是听错了吧,兰陵氏的孙女不是早就已经同苏家定亲了嘛。”
“是定了亲,当初还是苏家亲自上门讨的呢,这两家都是书香门第,医药世家,本来门当户对,可去年,不知道什么原因,听人传,说兰陵氏又不太同意这门婚事了。”
“要我我也不同意,他们结了亲家,谁管咱们的死活。现在一个东,一个西,表面上关系不错,但背地里暗自叫着劲呢,这样一来,咱们买药看病,便宜得多,倘若他们结成了亲家,这整个顺德府的病人全都他们一家说了算,这价格还不是想抬多高抬多高?”
“只是苏家向来注重门第,怎么突然会在这沐香节选姻缘了?”
“谁知道呢,大概是做给那兰陵氏看吧,未必就是真选。”
“话说,那苏家长孙到底什么样呀,还从来没见过呢。”
“谁见过呀,只知道是叫个什么苏景诚。人家那是深宅大院里头的公子爷,比县老爷还尊贵的身份,岂能是咱们这等人可以瞧的?”
“诶,我倒是听过一些个传闻,说那苏家长孙,脾气怪得很。凡事凡物,无不尽其奢靡。穿的衣服,可是暹罗国的真丝做的,身上的玉坠,是用蓝田千年而成的玉打的,每日吃饭,必得像皇上一样,九九八十一道菜,每道只尝一口。就连身边的婢子,也都是未失贞的玉女。我还听说,那苏家长孙选婢女,可有个规矩,首要的就是要身子干净,长相要漂亮,若有什么不干净,长得不正的,可入不了眼,比皇上选秀女还严呢。”
一个人此时调侃道,“诶,他咋知道干净不干净的?”
另一个人掩嘴笑,“自然是亲自验过呗,不然咋知道的?”
一桌子人顿时哄堂大笑。
我强忍不适,看向殷殷,但见她面色冷漠,似是没有听见。
那几人又道,“果然呐,有钱人的日子,咱们是想象不出来的。”
“切,也就是仗着有钱比谁都矜贵,若是没了银子,也就跟咱们无二,说不定,早就比那街上的乞丐流子还要不干不净呢。”
我同殷殷还没怎么吃饱就出来了,因为这次插曲,我们两个本来大好的情绪此时却因为被他们影响而变得低落,真是出了门什么人都能遇到,什么脏话也都能听到。
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一想到明日的盛况,我都恨不得现在就披衣起床,直到后半夜我才迷迷糊糊睡着,第二日是被窗外的喧哗声吵醒的。我推窗一看,发觉半天的月亮还在,远处的嫣然山还被深蓝色裹挟在暗影之中,街上已经满是人影了。家家户户都在悬花,摆位置呢。
我同殷殷吃罢早饭,等到人影攒动,正式开始时才上了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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