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的事情,谋面的事情,姻缘的事情,真是半点由不得人,只是命,剪不断的命。
这日凤仪来见我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说是苏景诚准许我们离开,只是告诉我们,到了外面不许提起跟苏家的半点瓜葛。苏景诚大概见惯了胡搅蛮缠的女人,以为女人同女人,一样都是水做的,也都有某些相通的缺陷,但水还分井水,湖水,雪水呢。苏景诚担心我们利用这层关系以及苏家的门面来为自己谋取利益,但他一点都不了解殷殷,殷殷巴不得同他们一刀两断,再无纠缠呢,至少,今后都不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厌。
苏景诚到底是个读书人,于感情上无情无义,但于做人上,却很合格,将公事与私人恩怨分得明明白白的,尽到了做主人的责任。
但也许是他自我反省了一通,觉得自己的的确确是有错的,才给殷殷准备了很多贵重东西送行。殷殷一样都没带走,他苏景诚有错,合该道歉,而不是一味躲避,拒不见面,妄想以物质上的东西打发人心。
这世上有三类女人,一类在物质面前败下阵来,一类只为痴情地追求真心,还有一类,将两者看得都很重要,却可以在关键时刻,为了情抛弃身外之物。很难说殷殷是后两者种的哪一个,但在殷殷心里,“感情”二字,却是很重要。
一个人适合什么地方,就应该回到什么地方去,就像叶子落了,终要归根。殷殷不适合滚滚红尘,面对大山,殷殷粲然一笑,连日深蹙的眉,此时终于徐徐展开。
漫山的苍苍与鸟鸣,衬着殷殷的笑,我知道,原来,这世上有一种东西极为珍贵,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千金难买,值得好好呵护,那就是一个女子的笑容。这笑容拥有抚慰人心的力量。
小胖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一下子就窜到殷殷的身上,殷殷抱着她,像是找回了丢失已久的孩子,脸颊轻轻蹭着小胖。小胖抱怨殷殷无缘无故地离开了这么久,连个交代都没有,很生气也很难过。
殷殷耐心解释,“对不起,想妈妈了没有,妈妈再不会离开小胖了,好不好?”
小胖只是有些委屈,并不是故意要挑殷殷的刺,在殷殷的安抚下,很快地就安顺下来,圆圆的脑袋在殷殷的怀里蹭,殷殷笑得很欣慰,像是一个母亲。
殷殷抱着小胖缓缓地在山路上前行,认真的打量每一处花草,倾听每一声风吹叶落,像是分别了许久的亲人与恋人。殷殷领我攀上石阶,俯瞰脚下渺小的顺德府,顺德府里蝼蚁一样渺小的众生,道,“未央姑娘,我真应该感谢苏公子,如若没有他,我不知道嫣然山对我这样重要,我离不开她。”
我呆呆地望着殷殷,蓝天之上的日光滋养万物,也照耀着殷殷,以至于我清晰的看见她脸上的容貌,都像是发着光一样。我不知道殷殷的“离不开”,指的是“依靠”,还是逃避。如果是前者,对殷殷来说是好事,因为有嫣然山这样的靠山,殷殷总是可以随时随地汲取力量,可如果单单是后者,对殷殷来说,却是挑战,因为人不可能躲一辈子。就算自己想,老天也不会这么轻易地便宜了一个人,至少,它要看到一个人遍体鳞伤才会善罢甘休。人越是躲,也越是会引火上身。
殷殷在山中的这些时日,每日自得其乐,常常一个人无缘无故地笑起来,殷殷笑的时候,山中有时清风拂面,有时月半花落,有时暮雨潇潇……那件不愉快的事情早就被我们抛到了脑后,似乎从来不曾发生过,日子又回到了正轨,回到了殷殷的掌心里。
尽管已经深谙山中草木,但殷殷每日还是不停地在山中游逛,用笔记录着每一个她发现的宝贝。纸很厚,是殷殷这么多年的成果。
纸上的花样被殷殷精心描摹过,我仔细比对着,再不起眼的花,也被殷殷记录了下来,我看着殷殷写字,蓦然间听到有人在说话。
我们转过山路,在树木掩映之中看去,那被花草遮住的身影,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一个亭亭玉立,一个玉树临风。此时此刻,孤男寡女,荒草丛中,此番情景,不让人想歪都难。
本以为是花前雨下,但听那女人声色决绝道,“人都是会变的,我也不例外。”
男人凝望着眼前的女人,沉吟片刻,才道,“那之前的所有,你也全都忘记,不在乎了吗?”
女人俯首,似是回忆从前,许久才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男人着了急,上前一步,离女人更近,道,“我不要对不起,我只要你。”
女人迫于男人的压力抬头,男人再也无法忍耐,忽地握住面前女人的双手,吻了上去,女人想要挣脱,可男人身形伟岸,不给女人这个机会。
两人纠缠在一起,女人最终给了男人一巴掌,离开了男人,狠狠地擦着被吻过的嘴唇。
男人自嘲地笑道,“原来,你这样抗拒……”
女人呼吸渐平,并没有出声辱骂,平静道,“我已经同他订了婚,你以后不要再这样,被人看到了,于你于我都不好。”
回应女人的,是男人冰冷的声音,“我不在乎。”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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