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给本公主将地上的碎渣子都捡起来！倘若今日地上有一点没处理干净，”池夕抓起小宫女的头发，怼向自己的脸，“你这条命也可以不用留着了。”
池夕松手，直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不堪的小宫女，“本公主想要哪个狗奴才的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反正母妃会为她担着一切。
看到这一幕，原本想要绕道而行的池泱脚步一顿，下一秒，她往池夕所在的方向走来。
池泱不耐地蹙了蹙眉心，双目蒙上了一层冷意，转瞬即逝，她停下脚步，柔柔一笑，唤道：“五妹妹。”
看着池泱这副姣好的面容，池夕面色阴狠，一双乌黑的眼眸暗光流转，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皇姐今日怎么来了皇宫？”
不等池泱说话，池夕自顾自说道：“也是，自从皇姐搬出了公主府，这日子一定比先前在宫里过得好吧？”
池夕的眉眼稚嫩天真，瞧着却刻薄无比。
她也想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府邸，可是父皇说还要再过个一年半载，才能下令给她修建。
池泱垂下眼帘，用方帕掩唇一笑，温柔乖顺道：“那是自然。眼不见为净，府里的空气确实比宫里的好多了。”
说罢，池泱伸手在鼻子前慢条斯理地挥了两下，“好生奇怪？这里的空气格外的差呢。”
池泱故作吃惊，她看了一眼池夕，往后退开两步，拉开与池夕的距离。这下子，池泱的举动指向性可是十分明显了。
池夕沉下脸，阴恻恻地看着池泱，没有说话。
池泱也不恼，她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宫女，佯装不知情，“这又是怎么了？”说罢，池泱恍然大悟，“怕是冲撞了五妹妹吧，该罚。”
原本满怀希望的小宫女在听到这话后，眼神又暗了下来，她放在地上的手微微蜷缩着，身体止不住地在颤抖。
“不过呢——”池泱话锋一转，“五妹妹向来是不会管教宫女的，还是交给我来处置吧。”她一个眼神过去，示意霜降将那位小宫女扶起来。
霜降低声一应，连忙照做。眼见自己得了救，小宫女忍不住抽泣起来。
池泱懒得再与池夕多言，准备转身离去。
“皇姐这是何意？”池夕拦住池泱，“罢了，一个宫女而已，皇姐想要，妹妹给你便是。”
“不用嫁去乌苏和亲了，皇姐真是好命呢！只可惜过些时日，南疆的使臣要来朝觐见，不知到时候皇姐还有没有这个福气再逃过和亲一劫。”
池泱侧头，对着池夕冷冷一笑，脸上冷若冰霜，“劳烦妹妹如此操心本宫。本宫的事本宫自己清楚，犯不着你来提醒本宫。”说完，她迈步往皇后所在凤仪宫走去。
待她们走远后，池泱转身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位小宫女，池泱问她：“你唤什么？是哪位娘娘的宫女？”
“奴婢唤作春桃，来自华阳宫。”
华阳宫？那是刚入宫三个月就晋升为顺嫔的寝宫。
“谷雨，你将春桃送回华阳宫。”
“是，殿下。”
春桃突然跪在地上，朝池泱重重一磕，话里话外都是感激，“奴婢谢殿下出手相助！春桃感激不尽！”
“起身吧。”
“谢殿下。”春桃站起来，最后朝池泱福了福身子，这才随着谷雨一同往华阳宫走去。
“殿下，五公主刚才那番话意有所指，你不会又要被送去和亲吧？”霜降看上去十分生气，“肯定又是熹妃和娴贵妃在皇帝面前教唆了什么！”
池泱忽然伸出手指，立于唇前，她“嘘”了一声，示意霜降先不要说话。
霜降不解，依然乖乖照做，她顺着池泱的视线往左边看去。
一棵小桃树挡住了视线，透过树隙，隐约可以窥见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那个宫女东张西望，生怕附近有人。
池泱认出来了，这个是熹妃身边的贴身宫女，此番偷偷摸摸，定是要做见不得光的事情。
待那个宫女一走，池泱淡淡地收回视线，“鹤吟。”
话音刚落，就见鹤吟不知从哪闪身而出，少年靠在一旁的红柱，双手抱肩，“怎么了，殿下？”
池泱发号施令，“跟上那个宫女，看看她想做什么。”
鹤吟得了令，他点了点头，下一秒就消失在池泱的视线中，疾如闪电。
今天竹影没有随池泱一同入宫，竹影被安排去调查其他事情了。
思及此，池泱的唇角浮起一丝浅淡的笑，却是笑意不明。就等竹影了，娴贵妃怕是好日子也要到头了。
池泱迈步继续往凤仪宫走去。
“母后。”
“绾绾今日怎么来了？”皇后放下手中的东西，惊喜地看着池泱。
池泱抱住皇后，闻了闻母后身上淡淡的馨香，“几日未见，甚是想念。”
皇后被池泱哄得眉开眼笑，“贫嘴。”
池泱收敛起表情，正色道：“母后，今日儿臣前来是为了说一些事情。”
看到如此认真的女儿，皇后意识到恐怕不是简单的事，于是皇后下令，“你们都先退下吧，本宫要和三公主好好聊聊天。”
“是。”一时之间，宫内的所有宫女、嬷嬷都退下了，偌大的殿内只剩下池泱和皇后二人。
皇后表情缓和了几分，“说吧，绾绾。”
“儿臣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池泱心中已有决定，“儿臣想为阿兄报仇。”
提及已故的儿子，皇后的神色多了几分悲寂，她握住池泱的手，“母后知道你的心思，但是你身为女儿家，报仇哪有这么简单？”
皇后想到了自己穷尽一生，都被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后宫之中，不由得轻声叹了一口气。
“不过，”皇后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你若真的下定了决心，母后绝不会拦你。母后已经失去了昱儿，不能再失去你了。”
“你需要什么，尽管提出来，母后将会竭尽所能帮助你，你要相信，你的身后还有裴家替你撑腰。”
“虽说这几年裴家被皇帝打压得厉害，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该有的我们还是有的。”
“近日正得盛宠的顺嫔就是本宫特意派人从西域寻来的美人。”皇后笑起来，“顺嫔每日暗中在皇帝的汤药中下毒，只怕这狗皇帝也命不久矣了。”
畅快之意在皇后心中燃起，皇帝啊皇帝，结发夫妻又如何，你对本宫不仁，别怪本宫对你不义。
“母后，你可知娴贵妃......”池泱倾身上前，附在皇后的耳畔小声说道。
得知这个震惊的消息后，皇后难以置信，她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很快，皇后收敛情绪，叹道：“叶芳枝，你也有今天啊……这贵妃之位你也要做到头了。”
皇后看向不远处桌上的木雕佛像，半晌，她收回视线，喃喃着，“前朝后宫马上都要变天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现在不过都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皇后有些担忧地看着池泱，“行事万万小心，母后只剩下你了。”
闻言，池泱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发自内心地笑起来，“母后放心吧，儿臣会保护好母后的。儿臣失去了阿兄，不能再失去你了。”
母女俩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这一刻，她们都看懂了对方眼底的深意。
池泱从凤仪宫出来，阳光懒洋洋地洒下，有些刺眼，池泱下意识地抬手挡了挡。
霜降一直在门口候着。
“我们走，霜降。”
“是，殿下。”
还不等她们踏出凤仪宫的大门，只见一位太监拦住了池泱的去路，“三公主，太子有请。”说着，小太监比了一个“请”的动作。
池泱点了点头，跟随太监一同来到东宫。只见池铮早早便坐在院中的树下等她。
“二哥。”池泱行了一礼。
见状，池铮连忙扶起池泱，笑道：“皇妹不必多礼，快请坐。”
池铮为池泱倒上一杯上好的茶水，“皇妹不用拘谨。本宫不过是听闻了皇妹今日进宫的消息，便想着请你来叙上一旧。这两个月本宫有些忙，倒是疏忽皇妹了。”
池泱皮笑肉不笑，“皇兄客气了，这说起来，倒是妹妹的不是了，许久没来找皇兄玩。”
“皇妹近日可安好？”池铮故意试探。
池泱面上忧愁，轻轻叹了一口气，“自打承德太子去世后，妹妹思念成疾，日子总归是不如儿时那般无忧无虑，更何况——”
她语气一顿，“前些时日还差点被父皇送去和亲，妹妹更是寝食难安。”
池泱说着，故意挤出一两滴泪水，看上去楚楚可怜。
听到池泱提及已故的池昱，池铮的笑容一滞，他快速收敛好情绪，“皇妹节哀。对于兄长去世这件事，本宫也很难过，然而斯人已去，还请皇妹向前看。”
“是啊，像阿兄那般好的人，即使去了，想必在天国也过得很好吧。”池泱意有所指，“古人不是常说么？福祸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人恶人怕天不怕，人善人欺天不欺。
池铮面上不显，依然是那副如沐春风的样子。他在心中暗暗揣测着池泱这番话是为何意？是别有用心还是无意之举呢？
池泱：MVP结算场面，轻松拿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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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与太子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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