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紫薰尽量维持着自己骄傲的姿态,目中还是忍不住流露出些许感激,她轻叹了口气说道:“檀凡,近日你可曾听闻玉浊峰丢了卜元鼎之事?”“略有耳闻。”“他们都说是我抢走的,你可相信?”檀凡嘬了口茶,定定的看着夏紫薰说:“我自然不信,只当那些是谣言罢了。”夏紫薰闭上了眼睛,抑制住自己想哭的冲动,喃喃的说:“没想到这种时候你是最信任我的人。”檀凡心里默默的说:“紫薰,你可知任何时候我都会信任你。”
夏紫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告诉了檀凡,檀凡听完问道:“那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离开仙界毕竟只是权宜之计。”夏紫薰咬牙切齿的说:“没想到竟被他逼入绝境,单春秋,我恨死他了,定要他不得好死!神器应在他手里,现在这种情况只能等我拿回卜元鼎澄清一切才能重回仙界。”檀凡诚恳的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夏紫薰想了下说:“我可能真的需要你帮忙,现在单春秋不是有杀阡陌庇护就是跟着旷野天和一众魔徒,要杀他也不是那么容易。檀凡,你熟读各类典籍,知不知晓死亡花此物?”檀凡微吃一惊:“死亡花?我在《异域志》中读到过,这花乃是世间罕见的剧毒之物,它生长在西域温暖的草甸之上,混杂在野草之中,基本与野草无异,亦无毒性。但是此物数十年才开一次花,开花之时绿叶变红,并绽放出妖异的绿色花朵,此时它毒性强大,以至方圆数丈之内草木皆亡,并维持整个花期。”
夏紫薰目中露出些许兴奋,说:“我也是曾经听一个异域高僧提到过这花,原来还真有这种毒物。”檀凡想了想说:“书中记载死亡花开花之后花瓣可散魂,花蕊则去魄,用这个花朵研碎的汁液沾染带血的伤口后,无论神仙妖魔都会魂飞魄散,甚至再无轮回之机,因此这花取名死亡花。”夏紫薰下定了决心,点头说:“好,檀凡,你就帮我找来死亡花的汁液。”
檀凡不由得皱了皱眉:“你要用它对付单春秋?”夏紫薰点头恨恨的道:“对,我想好了,只要我将这汁液涂抹在匕首或者剑锋上,只要让单春秋受轻伤,哪怕划破他一点皮肤都能置之于死地。”檀凡微唏了口气,虽然知道夏紫薰受了委屈在气头上,还是觉得用此法太过极端了,有心推脱道:“紫薰,我对西域并不太熟悉……”夏紫薰忽然转头盯住他的双眼,水眸中泪光闪烁,声音带着几分乞求:“檀凡,你也不肯帮我吗?”
檀凡最见不得她的眼泪,心里一软连忙道:“不,我说帮你就一定会帮。只是死亡花的花期在初秋,现在还有些时间,我正好可以查阅些西域的地理志熟悉一下地形,过些时日就可动身了。只是不知要用多久,也许一个月,也许一年,也许——几年。”夏紫薰怔了怔,叹气说:“算了,若是很难的话我也不勉强你。檀凡,哪个房间是给我住的?带我去看看吧。”檀凡可算松了口气,忙不迭的说:“好,这边来,我领你过去。”
夏紫薰的房间紧邻檀凡的卧房,虽然不大却也干净整洁,夏紫薰不再挑剔,点头表示满意。檀凡道:“紫薰,你先熟悉熟悉这里的环境,我去置办些用品来。”檀凡走出院落,回头再看了一眼木屋,心念一动,恐仙界之人来找夏紫薰的麻烦,扰了二人的清净,干脆伸手一挥布上了一层坚固的结界,将木屋连带整个院落笼罩其中……
长留山,大殿之上白子画听完事情经过蹙眉沉思了会儿问道:“温掌门,你那日所见的紫薰上仙可有什么反常或不妥之处?”温丰予经过长留医药阁长老的医治和调养,气色已经好了许多,说话有了些底气,他想都没想就回道:“并无不妥。我和紫薰上仙虽然不如尊上熟络,但好歹也见过多次了,对她身上所用香料也熟悉。”这时他身旁的一位玉浊峰长老犹犹豫豫的说:“提起这个我倒是感觉那日的紫薰上仙姿态动作有些僵硬。”温丰予嗤之以鼻:“她不是一贯都那么骄傲的姿态?!”
长老回忆说:“当日紫薰上仙到玉浊峰正德殿之时,我正好在不远处与弟子说话,结果看到紫薰上仙上台阶时因为裙裾过长踩到了,之后她很豪放的将裙摆高高撩起搭于左臂上,我记得一般仙娥遇此情形都是双手稍稍提起裙摆再上台阶。”温丰予不以为然的说:“这又能说明什么?”“说明你那日所见的夏紫薰很有可能不是她本人,而是别人假扮的。”白子画语气平静无波,却仿佛平地起了个惊雷。
温丰予险些跳起来,急道:“怎么可能?那障眼法、易容术我能看不出来吗?再说那香气、那‘姽婳伤诔’又怎么解释?还有伤我的芷阳之气呢?”摩严也满脸疑惑的看向白子画,只有笙箫默低头想了想面露恍然之色道:“我同意掌门师兄的推断,难怪紫薰仙子坚决否认,她根本就没做嘛!”
温丰予先入为主,根本不相信这番话,怒极反笑,冷笑连连:“原本我以为尊上会秉公处理,给我玉浊峰一个说法。没想到你竟然包庇纵容到此境地,仅凭一个小小的动作、一句假冒的就轻飘飘的将紫薰仙子的罪责推得干干净净。我知道了,你们都是沆瀣一气,十有**那夏紫薰见尊上属意蜀山掌门,所以特地抢了神器送给尊上以讨好挽回。恐怕现在尊上已经得了六件神器了吧?”
这番话听得笙箫默张口结舌:“这哪儿跟哪儿啊?”摩严怔了怔,怒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子画他拿了卜元鼎?”而白子画依旧面无表情,淡淡开口:“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长留绝不偏私。温掌门可先回玉浊峰等消息。”温丰予意犹未尽:“看来我来这儿要神器就是自讨苦吃!”他吩咐属下道:“我们走!”温丰予拂袖愤愤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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