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做人别太装

沈风禾白了他一眼。她还没心大到和陌生男人共枕还睡得着!

……

夜幕彻底笼罩了寒山观。

子时将至,死寂的观内,沈风禾只觉得每一道阴影都潜藏着厉鬼。

“沈风禾你快松开,这样成何体统?”叶小寒无奈道。

三清殿内,月清缩在蒲团上,靠着祖师爷冰冷的神像底座。另一边,沈风禾扒在叶小寒身上,活像块甩不掉的膏药。

体统算什么?以沈风禾多年的追剧经验,这种诡异的气氛,今晚绝对有一场血雨腥风。

风似乎停了,虫鸣也彻底消失。空气不再流动,而是变得粘稠、沉重。如同沉入水底。

供桌上的长明灯灯焰不再跳跃,而是缩成一团诡异的绿色,巨大的神像映照得如同鬼魅。

“啊啊啊啊”月清突然发出凄厉的叫声,发了疯似的直直后退,然后一个趔趄瘫坐在地上。沈风禾这才注意到,除了自己周围,其他墙壁、地板,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湿冷的黑气,细密的水珠从神像底座渗出,带着沼泽底淤泥的腥臭。

紧接着,一个女声幽幽响起:“她……不在啊……正好……你……来……替我。”

月清不敢回头。但她明显感觉到,一个沉重、湿冷的东西,正在一步步靠近她。

沈风禾看到殿外的地板上,赫然有一串泥脚印,向月清身后延伸,却连半道人影、一丝气息都无。看得她后颈发凉。

“她……骗了你……那晚……不是失足……是她贪图我身上的一件玉坠……那是我娘留给我的……”那脚印顿住了不再往前。

“她抢走了玉坠……把我按进了泥沼里……她不在……那就先用你的生魂……填我的怨隙……我就能离开这冰冷的沼泽了……”说完,怨鬼终于显出了完整的形骸。

惨白的面容在幽暗的火光下更显狰狞,沈风禾能清晰地看到她脖子上乌紫地指痕,和那双只有眼白、充满了无尽怨恨的眼睛。

月清感到一种巨大的压力企图将她挤压、碾碎,拖入无尽的黑暗与冰冷之中。她的意识开始模糊,视线里的幽幽的长明灯也开始涣散。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沈风禾扒在叶小寒身上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指甲都快嵌进布料里。他被勒得差点喘不过气,忍不住道:“祖宗,我快喘不过……”

沈风禾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抬手捂住他的嘴。

要死啊!!!

这种时候就该小嘴巴闭起来啊!!!

你眉毛下面两葡萄吗?

那怨鬼原本扑向月清的动作猛的停住,她的脖子发出“咔吧”的声音,脑袋硬生生转了过来,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困惑:还有生人?为什么一点气息都没有觉察到?

怨鬼瞬间化作黑影扑来,怨气凝成利爪,直逼叶小寒面门。他周身气场猛然一沉,怨鬼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瞬间被震飞出去。

沈风禾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怨鬼已经被震的飞出殿内,连滚数圈才停下。

月清只觉那冰冷的压迫感骤然消失了大半,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狂跳不止。

就在这时——“哐当!”

道观大门被人猛的从外踹开,月华手持桃木剑,死死盯住那团溃散大半的黑影。她咬破指尖,口中念念有词,如同搏斗般,将其拖向院子。

怨鬼挣扎的异常猛烈,嘶吼尖叫起来,声波震灭周遭灯火。月华最后用尽全身力气,将不断膨胀的黑影,猛的按向了水缸!

没有水花四溅。

那团浓重的黑影在接触到水面的瞬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量拉扯。怨鬼的尖啸变成了绝望的、如同气泡破裂般的呜咽。暗色的怨气与水缸中深绿的水剧烈翻涌、交融。

水缸剧烈的晃动了几下。最终,缓缓归于平静。

那团黑影终于消失了。

月华脱力的跪倒在水缸边,剧烈的喘息着,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她慢慢转过身,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疲惫。

月华走到月清面前,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解释什么,最终却只是沙哑的说了一句:“结束了……”

“呵。”叶小寒只是笑了笑。

沈风禾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还以为今天晚上死定了。”

没过多久,天边泛起微光,朝阳挣脱地平线。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洒落,那些残留的鬼气飞速消散,整个道观依旧古朴宁静。

沈风禾总算能下山了。温暖的太阳舒舒服服的照在身上,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好的天气了。

叶小寒道:“没想到月华还会回来。”

沈风禾手里拿着一枚玉坠抛了一抛,笑嘻嘻道:“因为她想要的东西没拿到呀。”

叶小寒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意外:“这玉坠是……”

“是那怨鬼的。”沈风禾顿了顿,似乎在回想那天晚上:“这玉坠被黄纸符包了塞在书里,我觉得奇怪,拆了之后才发现上面沾着泥。”

那枚温润的玉坠上,叶小寒看到了一点干涸的泥渍。

沈风禾继续说道:“这玉坠还带着股泥腥味,和那鬼抹在我后脖子上的一模一样。”

虽然沈风禾亲眼看到那怨鬼被杀死,每每想起后脖子被鬼摸过还是头皮发麻。

叶小寒摸着这枚玉坠,竟自发散出柔光。沈风禾凑近道:“这玉坠还会自己发光?”

“是个纳灵的法器,难怪月华不惜杀人夺宝。”叶小寒道:“月清知道自己的师姐是这么个伪君子么?”

“那你的操心可多余了。”沈风禾神秘兮兮道:“你以为这是在月华房间里找到的吗?这俩货都是戏精。”

……

叶小寒将玉坠掷入沼泽中心。玉坠落点,黑水退散,最后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夜空中。

叶小寒道:“好歹是个纳灵的法器,师妹可当真舍得拿来超度余下的怨气。”

沈风禾摆摆手,故作深沉道:“永远别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闻言,叶小寒眸色沉如寒潭,他上前一步扣住沈风禾的手腕,沉声道:“你不是我师妹!你到底是谁?”

沈风禾暗道不好。

果然做人千万别太装,早晚自己会受伤。

下山小径荒无人迹,两侧的林木又遮天蔽日。沈风禾攥紧衣角后退半步,心脏狂跳:这里荒芜人烟,真出了人命,抛尸于此,怕是尸体腐烂臭发臭都没人知道吧?

她立马压下慌乱,装傻道:“师兄你说什么呢?你看看我哪里不像你师妹了?”

沈风禾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体贴道:“我一直都是我啊,师兄是不是你这两天太累出现幻觉了?”

叶小寒可没那么好糊弄,他骤然欺近,皮笑肉不笑道:“那师妹你说说,我叫什么名字?”

沈风禾知道她死定了。

叶小寒叶小风是这男的上山前安排的,拿来扮演兄妹的化名,她怎么知道这个男的真名叫什么啊……

不是沈风禾不想坦白从宽,在现实世界说魂穿都会被认为是精神病吧,更不必提这里是真的有妖魔鬼怪,她赌五毛钱,说出来三秒之内绝对会被这个男人就地正法。

没办法了。

沈风禾垂下眼帘,深吸一口气,只能赌一把了。

她道:“风禾虽然生性顽劣,却也知道尊卑有序,直呼师兄名讳是为大忌。”沈风禾说着,主动拉过他的手,抬眸时眼眶泛红:“难道师兄是厌恶风禾对你的心意,所以才这般步步紧逼吗?”

叶小寒瞳孔微微放大,像触电般缩回手。眼神慌乱的飘向别处,耳根红得快要滴血,连呼吸都乱了节奏,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你别这样。”

沈风禾趁着他愣神的功夫,迅速转过身去。她干脆蹲坐在地,双手捂着脸故意发出抽咽声。

叶小寒看着她微微颤抖的单薄肩膀,最终,只是涩然道:“……别哭了,我不问便是。”

沈风禾找准机会,顺坡下驴。揉了揉眼睛,露出浅笑:“我就知道师兄最好了,师兄我饿了……”

山脚下的小摊前。

叶小寒刚喊完一碗清汤面,一碗拌粉,老板就擦着手上前:“二位要的粉和面,可有忌口?”

叶小寒道清汤面不要辣,然后眼神定定的看着沈风禾:“师妹呢?”

沈风禾脱口而出:“没有忌口,萝卜干、腌菜、花生米、葱花都要,多放香菜。”一边得闲朝叶小寒翻了个白眼,一字一顿道:“加,麻,加,辣。”心里暗自腹诽:男人没心机真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大的谎言!

多疑哥你可以怀疑我的身份,但你不能怀疑我老吃家的实力!

不过,若是沈风禾第一日没吃那碗拌粉,此情此景,她也会这么点。想来这原主的口味竟然和她一模一样。

沈风禾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几天发生的种种历历在目——这不可能是梦……

是魂穿?

不对不对,魂穿性格和习惯会和原主不一样,这么一个生性多疑的人,几天了才发现,说明性格、习惯上应该是没有很大出入的……

沈风禾想的头疼,低头摸了摸身上的红边素白衣衫,是用极软的云锦裁的,针脚细密的看不见痕迹,摸上去像笼了层月光似的。

感觉应该挺贵的……

趁叶小寒不注意,沈风禾心一横手一抖,把原本要加进碗里的剁椒酱洒在了自己的衣袖上。她立刻夸张的吸了口凉气,眉头蹙起看向叶小寒:“都怪我太心急,这下怎么办?”

叶小寒:“……”

东市。

叶小寒带着沈风禾走进了一家看起来颇为气派的成衣铺。店内的伙计眼尖,立刻热情的迎了上来。

沈风禾目光扫过琳琅满目的布料与成衣,啧啧摇头,对伙计道:“把你们这里最贵的成衣都拿出来。”

“哎!好嘞!”伙计大喜,不等吩咐就跌跌撞撞的往后堂跑,就怕慢了到手的生意飞了。掌柜的也匆匆迎了上来,脸上堆着笑:“二位这边请坐!”

掌柜的继续点头哈腰道:“姑娘放心,我这‘流云广袖’开了五百年!不管是灵纱仙缎还是凡间的云景蜀绣,我这里都有!绝对配得上您的身份!”

沈风禾轻轻点头,抬眼偷瞄一旁的叶小寒,见他正在喝茶,眼神里没有半分波澜,连眉梢都没动一下。

沈风禾不禁心中诧异,这男的这么有钱?嘴角随即勾起一抹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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