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竹和李枫木并肩走在一起,眼眸低垂看向怀里的师尊:“师尊怎会忘记我们?”
“不清楚。”李枫木长叹一口气,侧眸注视着槐雨,“但等他醒来,想必会有答案。”
谢南竹没说话,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等槐雨再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然回到草屋,他目光看向周围时,心里总感觉自己来过这里,但却想不起来。
此时谢南竹也从屋外走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白米粥,他见师尊醒来立即眉开眼笑的大步走上前:“师尊!”
槐雨记得眼前的人,见他叫自己师尊时,嫌恶的皱了皱眉,冷声道:“你们想干什么?”
谢南竹把粥轻轻放在一旁,他坐在木床边缘,双眸中满是担忧:“师尊,我是谢南竹啊!”
槐雨见状一脚把他踹到地上,谢南竹当即摔了个踉跄。
谢南竹不可置信的扭头看向师尊,此时脸上满是落魄:“师尊……”
“啧。”槐雨拍了拍双手间不存在的灰尘,眼神不屑的瞥向谢南竹,“你可知我是谁?”
“你是槐雨,是师尊……”谢南竹调整姿势跪在师尊眼前,他眼眸低垂像一个犯错的孩子。
“你连我是谁都不认识,还敢喊我师尊?”槐雨搭起腿,挑眉讥讽的看向谢南竹。
谢南竹低头不语,转眼间,李枫木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处,他不敢置信的看向槐雨,眼中满是错愕。
李枫木大步走到谢南竹身前把他扶起,呵斥槐雨道:“一洲,你怎能这样对他?!”
“嗯?”槐雨扬眉似笑非笑的注视李枫木,“你又有什么资格喊我的名字?”
“一洲……”李枫木瞳孔皱缩,大声喊道:“我是你师尊!”
“孽障!”听到此话的槐雨立刻站起身向他吼道,眼里满是愤怒,“本尊从未有师,你算哪门子师?”
两人听到“本尊”二字时都愣住了。
李枫木眯眼道:“你是灸镜灯?”
“灸镜灯又是谁?”槐雨依旧皱着眉不曾放松下来,“我不是任何人,也不想成为任何人,对于你口中所说的灸镜灯我并不识得。”
他长舒一口气:“估计你们是认错人了。”
谢南竹和李枫木不知该如何开口,槐雨绕过两人身边就走了出去。
“等等!”谢南竹开口喊住他:“仙尊要去哪儿?”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槐雨,但就连他自己也不知要去哪里。
槐雨道:“不知。”
“那仙尊就先住这里吧。”谢南竹又道,“既然我们认错了人,也算给你添麻烦了,就当我们弥补过失吧。”
谢南竹说到这里便停下了,槐雨在这时也像是想到什么,他转过身就说:“金银台,还给我。”
李枫木心里咯噔一下,苦笑道:“你倒是谁都忘了,却唯独没有忘记金银台。”
紧接着李枫木便唤出金银台抛给槐雨,他的反应速度很快,一步上前便接住金银台。
槐雨接过那把剑在手中仔细观摩起来,就在他准备收起金银台时却发现这把剑根本不听自己使唤,他拿剑警觉的看向李枫木:“你对金银台做了什么?”
“仙尊,你丧失部分记忆,所以导致无法使用金银台。”李枫木双眸中满是真诚。
其实经过李枫木这么一说,就连他自己也察觉出来了,他不知眼前的两人是好是坏,但也确实记不起来自己要去哪里,又或者来自哪里。
但失忆这件事儿真的太离谱了,万一这两人不安好心,吃亏的还是自己。
谢南竹似乎也是看出师尊心中的顾虑,于是说道:“仙尊放心吧,我们会给你找回记忆,我们也会成婚……”
他说最后一句话时声音很小,导致槐雨并没有听清,李枫木也在此时从腰间掏出玉牌,上面赫然刻着“掌门”二字,槐雨清清楚楚看在眼里。
槐雨松了一口气大步走向屋内,在木桌旁坐下,眼神一直注视着李枫木:“我暂且信你们,这份信任完全来源于你的掌门令牌。”
李枫木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谢南竹走到师尊另一旁坐下,笑道:“仙尊要听听你以前是谁吗?”
“讲。”槐雨话语间没有一丝温度。
“你叫尘一洲,也是槐雨,更是我的师尊。”谢南竹说这话的时候,眼眶已经隐隐约约有泪珠闪烁,他抬起手指向李枫木,槐雨顺着目光望去,恰好对上李枫木惋惜的眼神,“他是你师尊,昨天我和你闹矛盾,你独自去了树林后,再醒来时你已经不记得我们了。”
谢南竹又道:“师尊,你是不是遇见什么人了?”
槐雨仔细回想之后,确实遇到一个人,但那是在梦里,那人说要去除他悲惨的一切,说再次睁眼时是新的开始。
“我确实遇见一个人。”槐雨平静道,“是在梦里遇见的。”
李枫木听到这话立即走到槐雨身前半蹲而下,他焦急地询问:“什么梦?”
槐雨见两人真心为自己心急,于是也不打算隐瞒什么,他说昨日熟睡的时候梦见一个女子,自己喊她师娘,可能是梦里的自己受了委屈,而且是好多好多委屈,于是那女子便对他说等再次睁眼是新的开始。
李枫木听到“师娘”二字,立即联想到自己的夫人令白灵,也瞬时明白这件事儿是怎么产生。
李枫木长叹一口气道:“是我夫人……当年我把她带回去之后,她说要把她送到长河川的后林处,说那里有人在等她。”
“没想到,等的却是一洲……”
谢南竹焦急地询问他:“可有解决之法?”
“一洲所谓的梦并非真梦,而是真实经历。”李枫木严肃地开口,“想解梦,就得找沈落朝,落朝峰有一种药材,可解。”
谢南竹像是想到什么,开口和李枫木说:“沈落朝……已经陨世好久了……”
“什么?!”李枫木不可置信的看向谢南竹,怪不得最近几日不见沈落朝,还以为出游没回来,原来已经陨世……
谢南竹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之前和师尊去水渊,恰好碰到水怪,那水怪便是沈掌门所化,再之后就消失了……”
李枫木见状立即在手中化出传音铃,他在心中默念几句后,传音铃便飞向远处。
李枫木叹息道:“这都发生的什么事儿啊。”
“我已传话给长清长老,她会带着药材回来,顺便……问问落朝的事儿。”
“现在为首的仙门是哪家?”槐雨转头问向谢南竹,他磕磕巴巴说不出一句话,只是默默的指向李枫木。
“我是为首的仙家。”李枫木说,“但现在已更换。”
“换成谁了?”槐雨话语平静。
“折竹峰……”李枫木说到这里时,就连自己也忍不住嗤笑出声。
“我记得。”槐雨抬眸看向屋外,“我记得折竹,他说要看什么仙尊之舞。”
听到这话的两人同时愣住,不知该如何开口向他解释这“仙尊之舞。”
“但我堂堂仙尊,又怎会给他们跳舞?”槐雨冷笑出声,眼中依旧带着那副“不屑”的神情。
谢南竹和李枫木对视一眼后,同时又松一口气,还好还好……虽然记忆错乱了,但好歹不是记得折竹对他好。
这句话之后三人便同时闭了嘴,没人再开口说话,就相互大眼瞪小眼,长清长老来的很快,临傍晚时便已经来到这里。
她手里还拿着一个白菇和一筐绿草,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做饭。
李枫木见状立即站起身出门迎接,他走到长清长老身前:“长清长老。”
秦长清把手中的东西交给李枫木,然后侧头向屋内瞥了一眼,低声道:“仙尊入梦了?”
“梦并非真梦,但却又是梦。”李枫木叹息道:“他梦见他师娘了。”
“但也是他所真实经历的,我讲不明白。”
秦长清皱起眉头问他:“仙尊现在可还好?”
“除了记忆有问题,别的地方倒是没问题。”李枫木转头看向屋内的槐雨。
槐雨也注意到两人的目光,他挑眉回望过去,然后招了招手,示意两人进来。
秦长清没有一丝犹豫,大步走向房内,而李枫木则是跟在她身后。
“仙尊。”秦长清在他面前简单行礼,槐雨轻轻点了点头。
李枫木把药材递给谢南竹,吩咐道:“你去煎药。”
“你是哪个门派掌门?”槐雨上下扫视她一眼后,才问:“有令牌吗?”
李枫木刚想开口说她是长老,没有掌门令牌的,可还没等自己开口,秦长清就从腰间掏出一枚玉牌,上面刻画着独属于落朝峰的标记,赫然写着“掌门”二字。
李枫木见状立即惊掉下巴,他指着令牌不可置信的质问秦长清:“你你你……你造反了?”
秦长清疑惑的看向他,道:“你才造反,落朝如今不在,我本想选举贤者来担任掌门之位,可仙尊说现在还不行,于是便让我暂时担任。”
此时站在门外的谢南竹也附和她的话语:“长老说的没错!”
“在哪儿煎药啊!没火炉啊!”
李枫木这才想起来这里只是一个简陋不能再简陋的草房,怎么可能会有火炉,于是他向门外喊道:“你去砍棵树,然后拿剑修一修不就行了!”
槐雨听他们说话听的云里雾里的,谢南京心想真的一个好办法,于是他走到树林旁唤出一枝,他挥舞剑柄向树一砍,一棵大树便顺利倒在地上,发出“砰——”地一声。
这道声音很大,在草房内的三人都吓了一跳,李枫木赶紧走房内出来检查状况,就看到谢南竹拿着自己佩剑到处乱砍,他无奈的扶了扶额间,心想真是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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