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花上来的是一名五十来岁的私人管家,与王伯年纪差不多,两鬓少许花白,穿着一身优雅的黑色燕尾服。
玫瑰花比那天的更加好看,火红娇艳,花瓣细腻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阮先生,请问您对这束玫瑰满意吗?”私人管家一手放在胸口一手背在身后,对着阮昭鞠了一躬。
阮昭抱着花,衬得他脸庞雪白,他点点头,轻声说“满意”。
哪知私人管家对着他翻转手腕:“其实我也很喜欢这束花,阮先生可否割爱给我一支,好让我拿去送给我的老伴?”
阮昭看着微微笑的私人管家,和蔼的笑容让他非常舒适,即便是此刻在向他讨要玫瑰,也没有让他产生丝毫反感情绪。
“都给你吧。”阮昭将花递了出去,“一支太单调了,况且我已经有一束花了,这束您可以拿去送给您的老伴。”
“真的吗?”私人管家问道:“确定一整束都要给我吗?”
“嗯,给你。”阮昭送上花束。
私人管家笑着接下了玫瑰,扭头看了顾怀晏一眼,只见顾怀晏好整以暇地坐着,眼神几乎都落在了阮昭身上,于是他一手抱着玫瑰,一手捏了捏腰间的对讲机,这时对讲机发出了呲呲电流声,他对着阮昭一笑:“我老伴说她很喜欢,她让我谢谢您,还说有样东西让我交给您。”
阮昭惊奇地睁大眼睛,明明那对讲机里都没人讲话,不会是诓他的吧,他不由问道:“什么东西?”
私人管家神秘兮兮地说:“那就请阮先生先闭上眼睛。”
阮昭虽然疑惑,却还是听话的闭上了眼,对面顾怀晏笑了笑,身子往后仰靠在椅背上,一副看戏的模样。
阮昭紧紧闭着眼睛,什么也看不见,房间里又安静极了,他不知道对方要给他什么东西,于是便紧张的期待着。
“好了,阮先生,您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
听见私人管家的声音,阮昭缓缓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坨白花花的东西,上面有彩色点缀,等他视线逐渐清晰起来,这才发现面前这坨白花花的东西竟然是用奶油蛋糕做的他自己!
奶白色的棉服,乌黑的头发,深棕色的眼睛,还有棉服上的纽扣都一清二楚,这不就是他下午与宣宣他们玩木头人时的样子吗!
“喜欢吗?”私人管家笑眯眯的问他。
阮昭看着这个巴掌大小的自己,就好像自己站在世界之外看见自己已经融入了这个世界,他有朋友,有家人,他被爱着也爱着他们,蓦地眼眶一热,阮昭几乎要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地点头。
“喜欢就好,我老伴也很喜欢您送的玫瑰。”
阮昭抬起头来,顾怀晏赫然发现他竟然连眼圈都红了,不由得坐直身子,看了私人管家一眼。
私人管家没想到阮昭反应这么大,生怕将此事煽情过头,以免惹得老板不高兴,于是赶紧对阮昭说道:“阮先生不必有任何负担,让客人高兴是我们度假村的职责所在。”
阮昭听了这话才从感激中抽离,他现在是在工作,可不能随随便便就感动,太影响他的判断了。
“我很满意。”首席体验官说得一板一眼,“小蛋糕也很有创意,我能见见这位制作蛋糕的人吗?我想当面对她表达感谢。”
“暂时还不行。”私人管家摇头,“她很害羞,除非经常见到阮先生她才敢出来与您见面。”
“这样啊……”阮昭显然有些失落。
“阮先生其实可以以后常来,让她多看看您,兴许您下次过来,她就有勇气见您了。”
“真的吗?”阮昭眼睛一亮,已经全然忘了自己不喜欢这里,甚至已经开始期待下次再来A市了。
“当然是真的。”私人管家回道。
这时顾怀晏指尖轻轻扣了扣桌面,示意点到为止,私人管家从善如流地找了个理由离开,给两人留足了私人空间。
阮昭心情一好,连吃饭都带着笑,顾怀晏一边慢条斯理地吃饭,一边问他:“首席体验官对我们度假村的感觉怎么样?”
“好,很好,花是香的,草也是绿的,真是太好了!”
顾怀晏听他夸奖,差点被噎住,无奈摆了摆手,让他专心吃饭,别说了,反正心里想的和嘴里说的都是些没营养的东西。
想到没营养的东西,顾怀晏突然记起来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没办,他可不想回U市之后还要每天面对阮昭的滋补壮阳汤。
“昭昭,你的行李我让管家拿上来了,套房有两间卧室,你就住我隔壁,晚上有事情也好相互照料。”
阮昭拿着小勺子把“自己”刮成了一个秃子,舔着上面的巧克力奶油点头,算是回应了顾怀晏的话。
顾怀晏心里的算盘打得飞快,男人嘛,谁早上不是一柱擎天,只要明天早上他想办法让阮昭看上一眼,这不就证明他很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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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昭一整天下来也玩累了,特别是晚餐后心情舒坦,晚上沾枕头就睡,倒是顾怀晏忙完工作却发觉自己睡意全无,仔细听了听隔壁,心想酒店隔音太好也不完全都是优点。
次日天刚亮顾怀晏就醒了,这些年来他醉心工作全年无休,已经养成了到点就醒的习惯。
当然了,作为一个将待办事项刻在基因里的人,他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坐起来掀被子。
果不其然,小顾总没有让他失望,正昂首挺胸地展示着自己强壮的体魄,恐怕也是苦滋补汤久矣。
所以接下来顾怀晏只需要在小顾总下去之前让它与小鸡仔打个照面就行。
想到此处,顾怀晏将手伸到旁边床头柜,假装只是将手搭在那里,然后趁着玻璃杯不注意,突然将杯子推了下去。
“叭”地一声,玻璃杯惨遭毒手,可惜地上铺了一层地毯,玻璃杯福大命大没死成。
而且这墙壁的隔音太好,隔壁根本就听不见!
顾怀晏从床上下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支棱的小顾总,然后又在房间来回踱步,他故意将茶几上的书重拿重放,窗外回应了两声清脆的鸟叫,隔壁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要不直接去敲门?就说有事找小鸡仔?
顾怀晏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他对小鸡仔又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不过是家中长辈非逼着他联姻,他这大清早的去敲门,万一被误会了怎么办。
况且小鸡仔又黄又爱多想,整天就惦记着两人踉踉跄跄,太不健康。
顾怀晏在房间转着圈子思考,始终没想到一个自然的理由去找阮昭,偏偏还因为阮昭的那些心声,让他这会儿琢磨起来,底下的小顾总格外有出息得竟然越发□□了。
五分钟后,从来不知放弃为何物的顾怀晏选择了暂停计划从长计议,拿了件浴袍就进了浴室。
看来太有出息也不是件好事。
温热的水从头顶浇下来,顾怀晏想起了阮昭叫他名字时的那种声音。
口齿间有一丝的黏糊,也许是常年在国外的原因,声音不会那么的清脆,像猫叫,小小的听起来很好欺负。
热水顺着紧绷的肌肉表面流下,阮昭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一遍又一遍,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在身下,无力挣脱,只能呢喃讨饶,可怜得要命。
忽然,顾怀晏猛地睁开了眼,抓起浴袍披在身上就冲了出去。
这分明是阮昭的心声,在喊怀晏救命!
顾怀晏哪里还有敲门的涵养,直接拎着门把手就冲进了阮昭的房间,这间房属于次卧,要比隔壁小一些,阮昭晚上睡觉也没关窗帘,晨曦自窗外洒进来,刚好照在床上。
床上铺被凌乱,阮昭不知道怎么睡的,整张脸都被大枕头压着,梦魇中他挣脱不开,下意识地就在梦里呼喊怀晏救命。
顾怀晏站在床边,长叹一口气,**的头发还往下滴着水,他十分无奈地拿开了阮昭脸上的枕头。
明亮的阳光漏在阮昭脸上,使得阮昭整个人一惊,猛地睁开眼,黑白分明的眼中满是迷蒙,他显然还未分清梦境与现实,以为是顾怀晏救自己了,激动得一下子就抱住了顾怀晏的腰。
顾怀晏浑身一僵,愣了半秒才恢复过来将手搭在了阮昭头上。
“做噩梦了?”他嗓音难得温柔,然后眉心一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阮昭抱着他的腰,并且压到他的了!
阮昭抱着顾怀晏,脑子还没开机,他感觉自己胸口有着某种异样,隔着浴袍,有个东西正生机勃勃地顶着他!
这是?!
一股不详瞬间爬上顾怀晏心头,他一把抓住阮昭胳膊,正当他要将人从自己身上撕开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平时对视都会偶尔脸红的人,竟然握住了!
不止握住,甚至还捏了捏!
偏偏那该死的东西还回应地跳了一下!!!
顾怀晏顿时脸黑如锅底,猛地将人甩进了被窝,“哐”地一声阮昭撞在床头,这才彻底清晰,呆头呆脑地从被子里爬出来,顶着一头鸡窝对着顾怀晏迷蒙眨眼。
“怀晏……你怎么在这里?”阮昭摸了摸撞疼的肩,“我好像刚才梦到在蹦极,咦,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没睡好吗?”
顾怀晏黑着脸,咬着牙从嘴里磨出来一句:“以后睡觉别瞎嚷嚷!”
说完他就气冲冲地往外走,徒留阮昭一人呆呆傻傻地坐在床上,等人走后,阮昭这才低头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握了握……
这天他做了两个梦,一个是他掉进了海里,海水淹没了他,他哭着喊着顾怀晏救命,然后一只大海蚌从他后面张开壳,带着他游了出去,接着梦境一变,变成了顾怀晏,他们站在悬崖上蹦极,那悬崖又高又陡,他吓得不行,顾怀晏却双手叉腰挺着下.身说:别怕,抓住我的XX勇敢跳下去!
他颤颤巍巍地低头,顾怀晏竟然是只象拔蚌成精!大得他一只手根本就握不过来,悬崖上的风呼啦啦地吹着,他两眼一闭,牢牢抓住顾怀晏纵身跃下,没想到顾怀晏的身体竟是橡胶做的,还能不断拉长,只可惜他还没落到地,就“啪”地一下就撞在了崖壁上。
紧张而刺激得美梦破碎,阮昭盯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仿佛还能回味梦里的触感。
呜呜呜……就算没有触手,给他一根象拔蚌也好啊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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