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画月不自知得很,还在因为刚才男人的调笑而羞恼,本想一走了之,但又不想心里受气,于是转过身还想嘴硬几句。
却不料转过身的她直接撞进李危的怀里,额头与宽阔的胸膛撞了个满怀。
“吓我一跳。”
齐画月忍不住喊出声,手指揉着自己的额头。
李危的呼吸变得有点粗重,他极快地迈步越过女生,走到门口,拉开大门,语气僵硬道:“你该走了。”
这是在赶她走吗?他是不是很讨厌自己?
齐画月看向李危,男人的神情确实是不悦的表现。
“哦。”她扁了扁嘴,“知道了,我就走。”
才刚踏出房门,没有等齐画月回头,她就听到身后传来巨大一声“砰”的关门声,震得她胸口有些发疼。
“东西都带给人家了?”
奶奶看到回来的人,抽空从婆媳小短剧里探出头来问道。
“嗯,给了。”她声音闷闷的,“我先回房了。”
奶奶看到她手里一直捏着的包装,叮嘱了一句:“月月,少吃甜食,你的牙不好。”
齐画月才回过神来,想起这是李危刚才扔给她的巧克力面包。现在也没有特别想吃了。
她把面包放回到货架上,回到房间站在画架前,打开手机找了个人体素材。
教过齐画月的老师们都说她很有绘画的天赋,以后一定可以去大公司任职,前途无量。
可是在她心里,她并不想去老师同学们所向往的“大公司”。
她只是单纯喜欢画画,在大城市或是小街道画,为上市公司总裁还是游客画,这些对齐画月来说都是一样的。
她的房间里挂着很多画像,都是住在这个海滨城市里的居民,那些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叔叔阿姨和爷爷奶奶们。
她想用画像把他们的样子永远留下。
齐画月的动作很快,起型之后便是丰富细节,不知不觉只剩下脸还是空白的。她抬手,在画像人的嘴周点了星星胡渣。
很奇怪,只是忽然想起了刚才他赶自己出门的样子。
仔细一看,画像人的眉宇似乎都带着李危的影子。
“画得不错嘛,原来你没骗人。”
低沉的男音窜进齐画月的耳,震得她心里忽然开始打鼓,手里的笔没拿稳掉到了地上。
齐画月转头,发现身后站着的竟是李危,立即伸手挡住画,生怕他看到那张和自己神似的脸,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心情。
“你怎么会到这边来?”齐画月紧张问道,手指因为用力而显得骨节有些泛白。
李危注意到了,他伸出手,把挂着西瓜吊坠的钥匙放到她的面前,语气很淡:“你的钥匙,落在我家了。”
“哦。”她应了一声,接过钥匙。
应该是那个时候把东西放在桌上顺手就把钥匙也一起放下了。
午后夏风忽起,掀翻画架上的纸张,齐画月惊呼伸手乱抓,却被一双大手握住。
低沉却张扬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我不记得我有答应做你的模特。”
齐画月当然记得,昨天李危拒绝了自己。她仰起头,脸颊两边微微鼓起,不服气道:“五官都没画,哪里看得出来画的是谁……”
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
“哦,你说不是就不是吧。”李危嘴角微微上扬,“小画家。”
说出小画家这个称呼时,他的语调轻轻上扬,多少带点调笑的意味,滑进齐画月的耳里,挠动每一处细胞。
齐画月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李危头一回看到这种场景,只觉得这人太不禁逗。
他装作无意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大片的院子中只有这间简陋的小屋,就连挂在铁门上的那道锁看起来都有些脆弱。
住在这里真的安全吗?
“怎么了?”
齐画月好奇问道。
“没什么。”李危收回视线,淡淡说,“你晚上不会就睡在这里吧?”
“偶尔会……”
一般情况下她会上楼回房间睡,不过有时候自己画画比较晚了,就也懒得上去。老人睡眠又浅,每次上楼总会踩的地板嘎吱嘎吱响,她听了都烦。
李危听完眯起眼,指了指铁门:“你不会觉得就靠这把小锁能锁住这道门?”
今天早上的事才刚发生,这人就一点也不担心?是心太大还是对这里的治安没有一个正确的认识?
齐画月只知道这人叽里咕噜地说了什么,并没有听清内容。此时此刻,她的脑海里突然回荡着在他的房里忽然板着脸赶自己走的画面。
“你该走了。”
齐画月承认,自己有点恶意报复了。
李危停了话头,看向她,只一眼,然后转身,轻轻说了一声“走了”就往后门走去。
还没走几步,他又折返回来。
齐画月眼皮一跳,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心脏又猛地纠了起来。
李危踩在草地上,双手抵在栏杆上,看着紧张的小姑娘,半认真道:“以后一个人在家多注意点安全,这里比不上大城市,人杂。”
“嗯。”
“手机给我。”他伸手,补充解释了一句,“下次要是我不在附近,打电话给我。”
齐画月鬼使神差地乖乖把手机递给他,等他输好一串号码保存到手机里,又听话地接过手机放回到画架上。
李危离开前又瞥了一眼画架上的稿,嘴角微微上扬。
待人离开,齐画月走进房间,躺在床垫上,四肢随意地摊开,盯着天花板呆滞了好一会。
身旁传来手机的震动,她拿起一看,是徐岁年发来的消息。
【岁岁年年:阿月,我快要被烦死了。】
【岁岁年年:我妈又瞒着我把我的微信发给别的男的了,还说晚上请我吃饭,让我直接去餐厅见,拜托,这谁看了都知道是骗我去相亲[流泪]】
齐画月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划过:
【阿姨还是和以前一样啊。】
似乎是觉得发消息不够快,对面的人看齐画月回消息,直接一个语音打了过来:“阿月,你说我妈无聊不无聊,这种把戏都玩了几年了,还没放弃……”
齐画月坐起身子,温柔地说道:“我是不太了解有钱人的生活啦,难道都是早早地就开始相亲?不对,是不是叫联姻更合理一点。”
“拉倒吧。”徐岁年的声音听起来崩溃至极,“那也起码得介绍跟我年纪差不多大的吧?一个个看了照片不是啤酒肚就是秃顶,我都快被我妈搞得怀疑自己了。”
齐画月一听立马噗嗤一声笑出来,她把语气放到尽量正经的样子:“千万不要怀疑自己,你这么好看,身材还那么好,学校里追你的都排长队了呢。”
徐岁年听完心情果然好了不少:“哼,就是,那些学弟我都没带看的,这些啤酒肚秃顶男还妄想跟我一起吃晚饭?”
说完,她话头一转。
“不过阿月,你怎么想的?我是说,赵络。”
齐画月呼吸一怔,她有些日子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他。”齐画月深吸一口气,才接道,“现在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应该的。”徐岁年听到这个回答轻松了不少,“实话说我都已经打了一千字的草稿来开导你了,没想到你还挺让我省心。”
“……”
徐岁年从幼儿园开始就跟齐画月在一个班,除了高中。高中时齐画月的成绩好,徐岁年光顾着谈恋爱耽误了不少,直到高三时才发现自己再不努力就没法和齐画月在一个大学,她才逼自己禁欲一年不谈恋爱,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学习。
这点齐画月还是佩服的,仅仅一年时间,她就把成绩追了上来。
她们两个人之间可以说是无话不谈。
聊着聊着,齐画月说起今天早上的遭遇。
“你说真的?”徐岁年很担忧,“你有没有受伤?那个人会不会后面来报复?阿月,你要小心点,不要不当回事。”
齐画月听这口气和李危刚才叮嘱自己时很像,她语气柔柔的,安慰对面的人:“没事的啦,你放心,我还是很安全的,毕竟这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邻里都认识,这个人估计是今年刚来这里打工的,以前没见过。况且——我看那个人好像很怕我的邻居。”
“对哦。我刚想跟你说。”
在徐岁年眼里,这两个人貌似没有什么区别。
“根据你的描述,你那个邻居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反正都少招惹点。”
“嗯,知道啦。”
齐画月嘴角微扬,她知道徐岁年是在关心她。
“你那个邻居叫什么啊?”
徐岁年那头的声音忽然被打断,传来一阵催促她的喊声。
“李危。”
齐画月还不知道具体是哪个字,但是听奶奶提起过他的名字。
“什么?我刚才没听到。”徐岁年回答的很仓促,“阿月,我晚点再跟你聊,我要去跟我妈battle了。”
齐画月忍住笑:“快去吧,祝你胜利。”
语音挂断,她看了看手机,发现居然跟徐岁年聊了四十五分钟。
差不多到了做晚饭的点,齐画月来到厨房,打开冰箱,看到里面还有些蔬菜。
差不多能做几个菜应付一下,齐画月饭量很小,随便吃两口就饱了,也不挑食,按照徐岁年的话来说——很好养活。
但是她身材不干瘦,该有肉的地方很丰满,该瘦的地方很纤细。这点令徐岁年很羡慕。
蒜蓉青菜、番茄炒蛋、水煮大虾,简单的三个菜也够吃。
齐画月端起盘子时顿了顿,她想起昨天以这个作为条件和李危商议模特的事却被拒绝。
本来还想今天做几个拿手好菜去诱惑一下这人,说不定就能答应了。
因为和徐岁年聊天聊过了头,已经没有时间去市场买菜,光是现成的这几个菜未免有些太简陋了。
还是明天早点去市场买点新鲜的菜吧。
齐画月照旧在门口支起小桌,把菜放到桌上,喊奶奶过来吃饭。
奶奶坐下,笑道:“就我们两个吃,还煮这么一大盘虾干嘛?”
“奶奶你多吃点嘛,我看冰箱里还有一大堆,再不吃怕坏了。”
齐画月刚转身打算去厨房拿碗筷,身后传来熟悉的沙哑声。
“齐奶,今晚吃什么呢?”
“小李啊。”齐奶拉着李危的手腕,用力往下扯,“坐,一起吃,今晚可是我家月月下的厨。”
齐画月回头,想着这个人大概又会进来拿两包泡面和一瓶酒回去。
谁知——
李危:“行,来瓶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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