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差与范蠡回到营地的时候,宴会已经到了**,几个喝的大醉的小诸侯瞧见夫差,便不由分说将他又拉了回去,纷纷敬酒。此时所有人几乎都喝大了,见到清醒的夫差,全围了上来,于是,你一杯我一杯地,很快夫差就喝多了。
众人都喝多了,便不再有中原贵族面对西南蛮夷的矜持,一个个诸侯也跟嘴上把不住门的话篓子似的,讲起了访间传闻的各种八卦秘辛。
方才有所保留的那位国君,不知什么时候又转到了夫差面前,一脸兴味地附在夫差身侧小声道,“吴王,看见卫王和他的大将军弥子瑕了么?”
夫差不明就里地摇了摇头。
那国君一脸色相调侃道,“那两人喝到一半就早早退席了,想是酒到三分才是最有情趣的时候,那两位,大概现在已经不知道去哪里过温柔乡了……哈哈哈……”
夫差一听大为震惊,连酒意似乎都没了一半。
那国君看夫差怔愣的样子,还以为这蛮夷之地来的国君并不了解中原贵族里这种雅趣,于是道,“吴王,你总不会没听说过那两位分桃的韵事吧,啧啧,卫王真是风流啊,话又说回来,若我身边有个弥子瑕那样的人物,我又何尝不想一试呢……”
夫差觉得自己的头脑中嗡嗡的,那国君的话,在他的耳边忽远忽近,越来越小,渐渐地,似乎没有了声音。他虽然有些晕,可还是用一种不屑的眼神瞄了那国君一眼,心中倔强地想,那弥子睱算什么人物?他的范蠡不知道要好上几千几万倍!
他双眼迷离似地在席间找寻范蠡的影子,方才范蠡还在他身边,这回去哪了?范蠡,范蠡,……
这时,去让营帐侍卫为夫差准备就寝安置的范蠡从帐围外走了进来,正看到此时有些眩晕迷醉的夫差,他赶紧走过来。
“大王。”范蠡关切道。
夫差道,“扶寡人回去。”
范蠡与晋王等告辞,礼数未有一分不周全,而后扶着夫差回帐。
醉了酒的人,身体重的狠,夫差就这样,压在范蠡的身上,一路走过去,走了一些步,又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嘴里嘟囔着,“范蠡,你没有听到那些不上台面的混账话吧?”
“我跟那种混蛋小老儿可不一样……”
“你没听到吧……”
范蠡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只吃力地将他好不容易扶回帐中。
“来人……”
到得帐中,范蠡刚想叫人,就被夫差打断了。
夫差直接冲着进来服侍他的近卫吼道,“滚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
于是,那两人灰溜溜地又退了出去。
帐内灯火并不十分明亮,范蠡从没见夫差喝醉是这般样子,在他印象里,夫差应该是酒量很好的人才对。
“扶我过去。”夫差嘴里又嘟囔着,说的不是十分清楚,指了指那边的榻。
然后他就这么一只胳膊紧紧搂着范蠡的肩膀,一步一步往那挪。
范蠡的个子不算低,但夫差要比他还高上半头,此时身材魁伟的夫差全身重量都几乎压在范蠡身上,让范蠡走起来也跟着晃荡。而夫差的下巴几乎搭在范蠡的肩膀上,有意无意地,夫差的侧脸触到范蠡的脖颈,夫差的气息拂着范蠡的耳垂,范蠡的脸渐渐红了起来。
好不容易来到榻旁,范蠡松了口气,想赶快将人放下。
“大王,小心。”范蠡将夫差的胳膊从自己的肩膀上拿了下来,小心地将夫差往榻上放。
夫差的眼睛一直没怎么睁开,就这么顺着范蠡的动作,整个人的身子向床上栽去。
“啊!”
谁知,夫差直接顺着栽下去的力道,将范蠡压倒在床上,惹得范蠡惊呼了一声。
“大王。”范蠡想将夫差推开,可夫差却紧紧抱着他的腰,似已经睡了过去。
不会吧?这怎么办?
范蠡瞧着帐子的门帘,在风中微动,若是有人进来,这像什么样子?
“大王。”他推了推夫差,夫差双目紧闭。
范蠡叹了口气,直接伸手到自己的腰后面,找到夫差环抱着自己的相握的两只手,将那两只手分开,扯离了自己的身子。
当范蠡终于松下一口气时,突然,夫差反抓住他的两只手,将他的两只手压上枕头的两侧,整个人再次压了上来。
“你!”范蠡一惊,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你没醉!”
可看上眼前,尽在咫尺的这人那迷离的双眸时,他又拿不定了。
“范蠡……”夫差嘴里嘟囔着,死死地盯着范蠡的脸,目光在他的眼睛、眉毛、鼻子、嘴唇间来回移动,最后,愣愣地定在范蠡的唇上。
范蠡心中一惊。
“大王,你喝醉了。”范蠡要抽回自己的手,可试了下,发现夫差的力气十分大。
其实两人的武功差不了太多,如果范蠡硬要脱身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他不能那样做,否则一旦明天夫差清醒,就该找他算账了。何况,如果动静太大,会引起帐外的侍卫,那将十分难堪。
但此时,两人的姿势,夫差瞧他的直勾勾的眼神,都令范蠡十分震惊、警惕、紧张、甚至有点屈辱。
“寡人没醉。”夫差道,身子却一付摇摇欲坠的样子,晃来晃去,范蠡心中只怕他真的拿不住劲,整个身子沉下来,压在他身上。
范蠡又扭着身子挣扎了一下,夫差的手上却又加了点劲,而且两只腿紧紧钳着范蠡的两只腿,夫差依旧嘟囔着,“别动,再动,寡人就罚你了。”
范蠡锁紧了眉毛,“大王,放我下去,明天还要早起赶路。”
夫差点了点头,“那便在这歇息吧。”
说罢,整个人直接压了下来,完全覆在了范蠡的身上,与范蠡交颈而卧。
范蠡眸色一紧,忍不住挣扎起来,即使他知道,此时身上这人,不过是个寻常的酒鬼罢了。
范蠡的挣扎,似将夫差的美梦扰乱了,只见他皱着眉含混道,“你从来都不听话。”
夫差更紧地抱住范蠡,眼睛却一直没有睁开,夫差将脸扭向范蠡,嘴唇就在范蠡的耳畔,“你什么都知道……”夫差呢喃道,“你真的一都不明白么……”
夫差的气息撩着范蠡的耳畔,范蠡的身子不禁一颤,而夫差那似真似假的呓语,更让他心惊。
这乱七八糟的状况,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要怎样结束?
年轻的范蠡从未遇到过如此“危机”,他此生只恋慕过西施一名女子,西施虽绝色容颜,他与西施相处,也是相敬如宾,从未逾越。对男女之事,尚且如此,更何谈此时的情形?是以他一时竟手足无措,动弹不得——他不敢动,夫差的唇离他的耳畔这样近,他怕他稍稍一动,就会蹭到。
夫差似乎已经睡了,夫差是闭着眼睛的,可他却总觉得,下一秒夫差就会亲吻上来,他被自己的这种臆想吓了一大跳,可这种臆想却又如此清晰如此真实地冲击着他的神经,范蠡快被逼疯了。
“吴王!”
范蠡叫了一声,夫差没有反应。
于是,他使劲一推,夫差此时倒没怎么反抗,直接就被范蠡推开,仰倒在床上。
仿佛是真的已经睡着了。
范蠡一个打挺,滚下床来,立在床边,低头看自己衣衫零乱,好不狼狈,于是急急地将自己整理好,抬头看夫差时,夫差只在那躺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让范蠡无处发泄,可这样不省人事的夫差也恰恰让他避免了四目相对的尴尬,他一刻也不想再在这呆下去,转身便离开了帐子。
待范蠡走后,夫差慢慢地睁开眼睛,揉了揉额头。
他今晚的确喝的很多,也的确是醉了,但他十分清楚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他本没想怎样,一切不过是临时起意,又或者说,他期待这一天,其实已经很久了。都说酒壮怂人胆,但他不需要酒来壮胆,他借酒意发挥,也不过是想在自己一偿所愿时,让范蠡不那么尴尬罢了。
至于明天究竟要怎样面对范蠡,他觉得完全不是什么问题,就当他酒醉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何况,他又做了什么呢?夫差有些自嘲地望了望下面,这真是情不自禁,不是他的本意,他本也就想亲近一下范蠡罢了。
这么大费周张,还要借着酒醉,也不过就是“光明正大”地抱了抱这个人,像他这样一个人,居然绞尽脑汁、偷偷摸摸地也只做到这一步,说出来都觉得可笑。
不过,可笑便可笑呗。总之,那个人,是不能逼的太紧的。想到方才紧拥范蠡的滋味,他竟觉得心满意足。更令他心满意足的是,范蠡的反应。范蠡果然不是毫不明白的吧?否则,为什么方才那么紧张,脸都红了?若是心里真的坦坦荡荡,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夫差翻了个身,唇边挂着笑,可想到那国君所说的事,又有些不忿,心中暗骂道,这么好的夜晚,凭什么那个鬼卫王可以温柔乡,他却要在这憋着,什么都做不了?
可躺在榻上,感受着被褥间还未散去的范蠡体温,夫差又在心满意足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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