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再试一试吧,再见一面就好

不管怎么说,那确实不是一场幻境。我只是抱着再试一试的心态,只须再见上一面就好,蔷薇花丛中的少女。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知道她的名字。

小屋变得更加寂静,仿佛一头潜伏的野兽。

忽地,我停下了脚步,拾起脚边的一张白色信纸,上面用紫色的墨水写着“请进”。

这是什么意思?我抬起头,敏锐地察觉了一丝不同:门只是拢着,并没有锁上…这意味着…莫非…?!

“失礼了。”握住门把手的这一刻,我心跳如擂鼓——一场什么样的邂逅会等着我?

“嘎吱——”

我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奇异的地方:这先是一个小房间,头上是玻璃的棚顶,蔷薇花枝遮住了从上洒下的阳光;墙壁上贴着各式植物和蝴蝶的标本,在小窗户旁放置着一个扶手椅,正是那位少女浅憩过的地方;色泽暗红的地毯上散落着几本陈旧的书,像是从一旁的书架上掉下去的。

小房间没有门,而是连着一个过道,一侧有一个房间,房门紧锁。另一侧是更为宽广的工作室——里面有着宽大的手工工作台,还有画架、图纸,大大小小的神态各异的人偶和它们的身体部位,以及没有脸的木头模特,身上挂着半成品的裙子,更重要的是,一个身影正背对着我,坐在工作台前。

金色的,如同瀑布般的长发,如花朵般散开的裙摆,如陶瓷般白皙的耳与隐没在油灯光芒中的侧脸……

我几乎忘记了怎么呼吸。

随着脚下一声不和谐的微响,我连忙弯腰捡起被我踩了半脚的又一张信纸,上面用紫罗兰色的墨水写着:“说明您的来意。”

“啊…我……..额…….我……非常失礼,不胜惶恐……..”我在说些什么啊!舌头跟打了结一样,我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好让发热的大脑冷静下来。“在下斋藤松,来自日本…额,听闻您的远名,十分向往…于是想来拜访……”

少女完全没有反应,似乎对我的回答不以为意。还是说,她明白我在胡扯?

我屏住呼吸等待着,每一秒钟都被拉成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清晰地感觉到血液在身体里砰砰地横冲直撞。

……

“非常抱歉!”

沉默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于是我又开口说道。可是我又该说些什么呢?

“我…….我……”

对方依旧不作声,既不表示欢迎,也不展示厌恶,姿态依旧从容,似是在询问,在等待,亦或是倾听,

难道她知道我的存在,也早早预料了我的到来?或许那天她并没有真正睡着?

莫非…她什么都知道?

她是谁?先知,还是妖精?

隐瞒似乎是不明智的,但实际上发生的事情也有些许离奇。

“不,事实上……”我闭上眼,祭出了武士的决心,“十多天前,我偶然地见了您一面…那时我以为此地只有一个废弃的花园,但没想到您的小屋也在此处…自…自从那一面之后,您的身影便时时浮现在我眼前…”

很难相信是我在说着这样告白似的话语……或许是巴黎改变了我太多。

“我想,这…这是您的美丽…令我感到……感到…”这两字怎么说来着?“仰慕….!”

“所以无论如何也想要再见您一面!”我红着脸用极快的语速结束了这段发言。

可是,少女依然没有动静。

不仅是没有流露出任何情感,简直像是…连呼吸的起伏都没有似的。

事情似乎不太对劲,惊疑不定即刻取代了满心的羞赧。

我微微颤抖着,靠近了她——在灯光下,少女碧绿的眼眸如玻璃球一般闪耀,微笑如同刻在嘴角,一动也不动,对从身后靠近的人没有一点反应。

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是的,眼前的确实是令我魂不守舍的美丽面庞,比蔷薇更加动人芬芳。可是,多么可笑,多么荒谬啊——

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误会,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

我不知道是该哀嚎还是对自己施与嘲笑。

这位美丽的少女,是一个人偶。

三顾人偶工房,喜提心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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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再试一试吧,再见一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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