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印在台长办公室拍桌子叫板的事不胫而走,不出半天,舒娜就到位摆八卦了。
《新娱对话》的投诉得有回应,花印叫了个快递来,把化妆室所有衬衫全打包同城快送到家,至于新换什么衬衫,不是当下最紧急的事。
没想到潘启跟当年的史蒂芬没什么两样。
权力,太具有迷惑性了,他们凭什么认为自己稳操胜券呢?就因为财富和阶级,他们就一定高高在上,等着别人归顺求饶?
他们就从未想过,最无法预测的东西,只存在于人的脑子里,而非银行账户和会议铭牌中吗?
舒娜趴在走廊上挤眉弄眼:“噗嘶噗嘶,小花花啊,哎哟哟别摆这小苦瓜脸,姐心疼死了,你真要让化妆间?靳大官人给台长吃了什么**药,你节目没了,化妆间也没了?”
“我恨不得名字也让给他。”
花□□情欠佳,自丹田涌出寒气嗖嗖逼上梁山,镜子都能冻碎。
“你在这干嘛?”他哐地带上锁,乱箭伤人:“我下班了,你走吧。”
“我能走去哪儿啊~哎呀小花花,再生气就不漂亮了。”
“我说。”花印蓦地转身,好看的眼尾布满阴鸷,“让,你,走。”
舒娜抖啊抖,螃蟹步滚蛋。
好可怕,原来平时冰山都是虚的,真目空一切起来连自己人都扫射啊。
她秉持慈悲为怀的信念敲丁响:【待会儿花花从你那儿过,千万别拦!就当没看见,核武器泄露中,见一个杀一个,亲测有效T T】
从孝山回来后,何笑岚就常住花印家。
这天他正在总部培训,1000人的网络大课,线下会议厅亦坐满了,同事在公屏上提问,他解答,冷不丁收到条消息。
他拥有全生态智能管家,手机车子互联,工作时间会自动屏蔽干扰。
除非地球爆炸。
花印:【以后别来电视台找我了。】
轰——地球爆炸了。
何笑岚当即切断直播,外套也没拿,跟助理交代几句就跑出去,一路狂飙闯了三个红灯,后视镜照出他的样子,一缕额发垂到睫毛,阴郁,眉头紧锁。
事态正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而他手中所握的方向盘,却没法载着他抵达想去的终点。
监控里,花印正在玻璃柜前徘徊,何笑岚知道,那里头的耳机,奖状,手机盒子,U盘,零零碎碎一堆杂物,代表花印不肯放手的过去。
柜门从未打开过——至少自他看监控以来一直如此,那是个潘多拉魔盒。
分手的前兆。
进电梯时手机连番出消息,何笑岚打颤,不慎被夹了手。
虚惊一场,只是交警大队的违章通知。
玻璃柜是专门打的,茶色长虹玻璃,装了内饰灯条,电工师傅还以为花印想要酒柜,建议老半天,要把柜子再打深一点。
再深就该看不见里头藏的东西了。
花印的手拂过旧衣物、木吉他、奖状、出生纸……最终落到U盘上。
放到手心随意抛着,关门,却被玄关一声惊雷般巨大的“我不同意!”吓了个半死。
“你怎么回来了!”
何笑岚一改往日的镇定自若,甩掉鞋子走上地毯,狂躁地快要喷火:“我不同意!花印,你不能单方面结束这段关系,你要遵守口头约定,四年了,就因为回了趟孝山,抓了个你的初中同学,你就要叫停?那究竟是谁?王队长帮你查到了?”
“发疯哪。”花印一脸荒唐地拧眉审视他,“你不是今天开大会么,跑回来说什么胡话。”
何笑岚站在茶几边大吼:“明明是你发给我的!我为什么不能去找你!”
花印回想了下那条短信,确实可能造成误解,失笑道:“只是不让你去电视台而已啊……”
不是,这也太好笑了,何笑岚这落魄心酸的样子,像只被人遗弃的大脏狗,汪汪一通乱嚎表达不满。
“你理解成我要分手?真分手,就改密码不让你进家门了。”
“改掉我也能进。”
何笑岚这才知道闹了个乌龙,兀自深呼吸几口,失而复得的喜悦顿时将他吞没,紧紧拥住花印,就势把人压到沙发上。
花印没心情跟他玩闹,避开热络的吻,别扭道:“那你不就私闯民宅了,犯法。”
大起大落后,何笑岚的心脏重新找回跳动的节奏,腻歪了一会儿才沉声问:“电视台发生什么事了?”
花印踢茶几边的快递盒,滚出来一串祖母绿色凹凸纹的带子。
还有张使用说明,配的肉弹款男模照片,艳俗色情,男模没穿裤子,上身衣冠楚楚,衬衫边缘刚遮住臀尖,衬衫夹像束缚带似的圈紧大腿肌肉。
“你买的……衬衫夹?”
何笑岚拾起带子,眼神微妙地望他。
这玩意儿正常不是不能穿,冬天西装裤羊毛材质,厚,弹力大还好,但到夏天,涤纶制服轻薄易显轮廓,再戴就有点让人想入非非。
主持人一年四季包得严严实实,绝不可能只穿一件衬衫上镜,胸部以下都看不见,有什么加装衬衫夹的必要?
甚至还是情趣款。
花印推开何笑岚,令他起身坐好,拿过带子,以半跪的姿势缠上他的大腿,夹子咬住爱马仕皮带,手指拉起泛着丝质暗光的带子一弹,啪。
何笑岚不由自主地抖动,愣愣地看着花印。
没人会不为这样的男人疯狂。
他像个温顺的奴隶,匍匐在脚边,所有美丽和降服都是他甘愿献上的礼物,那双眼智慧又深不可测,眸光隐晦,暗示,邀请。
乖巧清俊的脸庞是他最擅长的伪装,如雏鸟一般诱敌深入,让人沉迷于他单纯无害的一面。
何笑岚呼吸急促,衣物渐紧,一股力量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寻找出路,正欲开口,花印却轻佻地视线下移,用另一根带子轻轻弹了下。
难以言喻的窘迫。
花印摩挲手中U盘,漫不经心想着什么。
“何总,有人看你包养我,眼馋了,想找你分一杯羹——”
“你分不分?”
何笑岚紧贴着沙发背,目光错愕,长手长脚搭着织物,力量与柔软奇妙的和谐,大臂戴了防止袖子跑高的纯黑袖带,肌肉遒结使其绷紧,小臂结实健壮,领口在路上揉乱了,露出小片健身成果喜人的胸膛,半隐半现。
一副衣衫不整,任人宰割的模样。
一小时前,他还是会场里,聚光灯下,那名冷面禁欲的业界精英。
一小时后,就彻底沦为**的拥趸。
-
花印平时的确不太在意台里的人际关系。
谁跟谁眉来眼去,谁谎报年龄篡改履历,谁又是哪来的七大姑八大姨背景。
关他屁事。
他的工位选在大厅角落,除了看稿子,收发邮件,几乎没有太多用处,大多数主播都是如此,像陆香河、海燕这些知名主持人,就更不来工位打卡了。
演播厅跟导播室依旧最忙,花印猫在工位,怀里抱个抱枕与世无争,白吃干饷。
隔板挡住下半张脸,只剩一双清丽的桃花眼四处瞟。
如潘启所说,陈健好多天没来了,有人在群里艾特他,陈健回了个萝卜拜年表情包,多余一个字没有。
什么通报啊处分啊,都没有,大家就默认陈健被雪藏了,社交媒体账号均停用,微博最近更新还是3月的主播vlog,这也是编导组剪的。
波涛通常都从涟漪开始。
丁响的头像亮了。
『长期收南家糖场贩』:“累了,上辈子当纣王这辈子干编导,老子快被刘老倌逼成脑溢血。”
“[图片][图片][图片]。”
“你看看,这场景,这光照,这分辨率,怎么抠,用钢笔抠吗,把我的猛禽跑死也算不出来啊,30秒时长渲染了五十分钟!五十!”
“好耶,就为了这一个demo卡死了,你说他是不是有毒啊,上次他还随便□□拓展坞,不知道在哪沾的上古蛊毒熊猫烧香,直接一个CPU干废!”
“我直接死吧,麻烦你帮忙收尸,把我老婆烧给我。”
『949』:“现在就开始剪样片,新娱对话还能救一下吗。”
『长期收南家糖场贩』:“老潘下午要开阶段报告会,要不刘恩康这么急干嘛,我看这个专访就是你的没跑了,你知不知道,那天你前脚从老潘那出来,靳广为后脚就进去打探消息了。”
『949』:“不管他,你听到风声没,督察组这次究竟来做什么。”
『长期收南家糖场贩』:“不是例行检查??”
『949』:“刘记天天逮着你熬鹰,真就是盖棉被纯聊天。”
『长期收南家糖场贩』:“草,有什么大新闻,说出来让哥们爽爽。”
『949』:“……你们下午几点开会?”
『长期收南家糖场贩』:“三点[表情]。”
突然,电脑闪了下,丁响发来的最后一个动态表情定格,逐帧慢放卡顿。
花印放下鼠标,保险起见,关闭了蓝牙开关。
聊天对话框被覆盖掉,出现一整屏眼花缭乱的乱码,他全程放任其操作,到最后,弹出一个提示框。
“你已被接管。”
临近下班,丁响的工位还空着,花印只好去剪片室等。
右脚刚跨进门槛,正在碎纸的郑青蝉便睁着俩乌青的熊猫眼就发现了他,瞬间尖叫一声,扔掉左手冰美式右手废纸,举起一把菜刀激情冲过来!
“……”花印大惊失色,用了三秒处理这个诡异场景,拔腿就跑,“你别过来!”
郑青蝉跟中了邪似的步步紧追,菜刀锃亮,在空中画着圈念咒。
“花神啊啊啊啊!你来看我了!!我就知道心诚就能感动上天!花神颜力来!时时刻刻来!四面八方来!信女愿吃素三天换花神日日莅临!花门!”
“谁解释下这到底在干嘛!”
花印敏捷跳过一排设备柜子,还扶了下。
一名男剪辑怜爱道:“花老师,她剪的那档综艺艺人塌房了,临时要P将近12000帧的节目,精神状态肉眼可见不太行,您多包容。”
“那也不用拿把刀在旁边放着吧!!”
只见菜刀不慎甩脱了手,迎面向他飞来!花印双目圆睁,连忙飞身躲进一人高的立式打印机后,头顶嗖地一声,菜刀削翻了进纸盒,再连环砸中碎纸机。
哐——
一石激起千层浪,碎纸像打铁花般瞬间翻飞狂舞,浮萍似的纸屑兜了花印一脸。
他顶着满头白发,身形晃了晃,破功,自五脏六腑蓄力咆哮道:“丁响人呢!”
周末有些事,今天只有一章哦,鞠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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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潘多拉魔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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