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习习,从衣服与皮肤之间倏然落入,花烟寒只觉凉意四起,颤了颤身子,便是听到好似谈话声。
她微微一动身子,眼皮抬起,朦胧望着纪无凌凌厉的目光。
“阿凌,你们在说什么……”
闻言,两人皆闭了嘴。阿氓老实待着不动,纪无凌侧回脸将她涌入更深的臂弯。“无事,你好好休息。”
*
西山的落日余晖,如画般映附于天边,花烟寒不过小憩一会,她竟是觉得睡了一天,睁眼时已到了玄修门。
花景值守时,望着远处飞来的叶舟,便是知道花烟寒赶了回来,连连叫来弟子们在下迎接。
不料这次,她竟带回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他恨之入骨的廖宇,而另一个极为陌生,甚是可以说从未见过此人。
花烟寒下了叶舟,急着要见长老们,花景也不好多问一些,忙着将廖宇两人捆绑起来,押入天神阁。
“长老,阿烟回来了。”花烟寒行礼。面见多日不见的花烟寒,清境觉得她清瘦了。
“清境长老,阿烟此次擅自下山,是为了查清凉村村民频频死亡一事。阿烟与纪无凌在容村多日,抓到了引起此事的罪魁祸首。”
话音一落,廖宇与阿氓被花景从一侧推到阁中。
廖宇不服气倔着不跪,花景狠狠一踹他才下跪,而阿氓早就跪在地上,见他被踹了一脚,小声道:“何必呢,识相点也能少受点皮肉之苦。”
廖宇更是不理解阿氓的行为,程着不屑眼神,宫颈炎问:“小少爷,照您的实力,没必要被玄修门的人抓到此处,您到底在想什么……”
话音未落,廖宇被花景一脚蹬在背上,一头宰在地面上。“两人悄悄说着什么呢?还不如实道来,为何要在凉村和容村杀人!”
廖宇桀桀笑起,红眼透着杀气,低沉道:“你们把我的尊主灭了,我怎么就不能把你们的守护的村民灭了呢?”
“纪檀之死,天道轮回罢了。他既然杀害那么多人,取了他性命,已是给他痛快了。倒是你,区区一个不起眼的手下,心高气傲,死性不改。”
“你这清高的家伙,你懂什么?”廖宇低头一笑,从吼间压抑出嘶吼,“是你们把我的希望给毁灭了!”
“既然死不认错。”清境严厉声色,“来人,将廖宇打入地牢!”
“是。”
廖宇被拖走双眼却紧紧盯着花烟寒,似是一把利剑,深藏仇恨。
花烟寒只是感到莫名其妙,在魔界的廖宇并非这般模样。??面见时,竟是性情大变,暴躁无比,难不成真的是纪檀之死刺激到他了?
廖宇走后,花烟寒向清境阐述此次容村与凉村发生的事。“凉村是纪檀为炼丹取人血所为,而容村是廖宇心存报复,才故意杀人栽赃于纪无凌……”
“纪无凌……”清境视线落在另一位男子身上,这人隐隐透出的气息却与纪无凌极为相似。“这,又是谁?”
“长老,这人自称是云游四方,游手好闲的阿氓,可也是他助阿烟将廖宇抓获。”
“他助于你?”
花烟寒眉梢微挑,双眸亮堂,欲向清境传递什么,嘴唇轻启,“若不是他,阿烟还真无法将廖宇抓到玄修门来,容村一事也不会这么快平息。还真需要感谢阿氓公子。”
清境缓和一笑,“既然如此,为何要对阿氓公子捆绑住,还不速速松绑。”
闻言,花景挥手劈开绳索,阿氓手腕一松,得到释放。回眸双眼灼灼望着花烟寒,甚是觉得花烟寒不按常理出牌,竟是不质问他的身份。可他也无所畏惧,嘴角按耐不住上扬,慢条斯理道:“阿烟姑娘,此次容村一事,我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可你若是真想感谢我,阿氓还希望可以将你……”
话未说完,花烟寒抢了过去堵住他的嘴,“这番前来玄修门,阿氓公子定是旅途劳顿,阿烟想先带着阿氓公子尽情吃喝一顿。长老,您看可以吗?”
“这人身世都摸索不清,竟是要与他吃上一顿,我看此事不妥。”
柳妤踏进天神阁大门,一身白衣缓缓而来。
花烟寒咬紧牙根道:“一码归一码,死犯死前都可以吃吃喝喝。柳妤,你这番操作,可让玄修门没了格局。”
柳妤未见阿氓,却被他稍有孤寂的背影深深吸引。一身繁杂衣色落他身上,映衬出他白皙的皮肤。如此细皮嫩肉的男子,根本不像所为浪迹天下的男人。
可当她抬眸看到他一双微带俏媚的眼神时,心却砰砰而跳,更是抑制不住脸面涨红,一股热气呼呼而上。
“哦,这……其实是柳妤事先不知原因,是柳妤心胸狭隘,竟是无礼对待公子了。”她故缓缓淡来眉间,柔情似海,望向阿氓时抿嘴而笑,“公子,在下柳妤,方才失礼了。”
她正满心期待等着一个回应,不料阿氓朝她翻了个白眼,“假惺惺。”又满心欢喜看着花烟寒,“阿烟姑娘,我确实饿了,不如现在就去喝上美酒如何?”
闻言,柳妤笑容消散。
*
花院。
大雪暂去,夜色已深,阿氓喝的烂醉如泥扒在桌上胡言乱语。
花烟寒盘算着与纪无凌现在一旁。
“你说这阿氓到底是什么人?”
纪无凌似乎老头花烟寒的心思,反问:“你想做什么?”
“既然问不出,那就要给他下点听话的东西,才能让他乖乖听话。”花烟寒从兜里掏出一包粉药。
今天没有追究阿氓身世而且是借感谢他出手帮忙一事,故意将他引来此喝酒,为的就是听到答案。
冥冥之中,花烟寒总觉得这人跟纪檀有着很大的关系。
可当她看向纪无凌时,他的神色却极为不对劲。
“阿凌,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或许这人不简单,这药可能起不了作用?”
“怎么可能,这可是我向清尤长老讨来的。清尤长老的药谁人不知,谁人不服。”
花烟寒信心十足,可纪无凌却不想让她白准备一场,也不想突然道出阿氓身世,吓她一跳。或是让她自己摸索着明白,会好一点。
花烟寒拿起茶杯,悄悄撒下粉末,摇均后递给阿氓。
“阿氓公子你最喝醉了,不如来点茶水醒一醒?”
“不,我……我要跋山涉水,自由自在……”
花烟寒拽他衣襟,将他拧起,“阿氓公子,我们听话,喝下这杯水就舒服许多了。”
阿氓痴痴一笑,朦胧望着花烟寒这张美脸,想着便是渐渐靠近她,不料花烟寒趁机一手掐她脸颊把茶水灌入口中。
“咳咳咳……你,你干嘛……”阿氓娇着喊道:“阿烟姑娘,您怎能这般无礼,阿氓可是待你……”他蓦然又扒在桌上,安静了片刻。
“阿氓,阿氓……”她轻声唤他,他只得乖乖嗯了几声。
“我问你,你的父母是谁?你又从哪里来?”
阿氓哼哼几声,随后潸然落泪,“我……没有父母……我是个孤儿……阿娘说我是个蛮人所以取名阿氓……”
花烟寒又问:“那你可曾见过你的父亲?”
“父亲……没见过,可我见过……”
“见过谁?”
“若是有人肯帮我杀了一个人,我就会让她得到我的身世。”阿氓闭着眼,堵着嘴说。
花烟寒凑近,认真问:“杀了谁就可以知道?”
纪无凌倚靠于一旁石柱上,有点不耐瞥过一眼,嘴角不屑扯了扯。
阿氓回答:“杀,杀了,纪……”
花烟寒耐心几近用尽,可仍是继续问道:“是不是纪檀?”
“纪……纪……”
“够了。”纪无凌看不下去,上前直接拧起阿氓摔在地上,“装够了没?”
花烟寒一脸茫然,“什么……”
“这药根本对他无效。”纪无凌冷冷一声将阿氓从“睡梦中”扯出来。
“嘻嘻,被你知道了,弟弟。”
“弟弟?”花烟寒宛如天打雷劈,哄在她脑门上,“什么意思?”又见阿氓毫无被药迷住之态,她更不可置信望着眼前两人。
清尤师父研制的药对他无用便算了,可这称呼纪无凌为弟弟的阿氓,又是闹哪出?
纪无凌甩开依附在他身边的阿氓,嫌弃道:“原来还真的是你。”
起初他只是怀疑纪檀有过一子罢了,却也未曾想到,他竟是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还参合进他的生活,令他感到不屑。
“怎么,我这个未曾见过面的阿兄对你来说就是这般不堪?”
“你是纪檀之子,纪檀作恶多端,早已不是我的师叔,而你更不是我的阿兄!”
“纪无凌!”阿氓瞬间大怒,“任何人可以说不是我的亲人,可唯独你,不行!”
“那你说,你突然出现在此又是为了何事!这些年你没跟纪檀见过面,我甚是不信,不然你又如何能将廖宇唤来!”
“我来此只为一个人。”
蓦然,阿氓阴冷的目光所及之处花烟寒之处,不过眨眼间他竟是来到花烟寒身前,一手轻轻抚摸她脸庞,浅浅一笑。
“多年的暗中观察,我竟也同你看上一女子,该当何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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