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走一走瞧一瞧看一看咯,皮薄肉厚的大肉包子哎!”
“姑娘,要不要看看这簪子?这可是上好的翡翠玉做的,只要二两银子!”
“哟,小娃娃,要不要来串糖葫芦啊?”
热闹的荣安大街上,集市上的小摊贩们卖力地吆喝着。
姜叶禾走到一家脂粉铺子前,大咧咧地探头朝里面喊:“王掌柜!”
“哎——”幕帘被人拉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打扮精致,穿着大朵红牡丹烟纱碧霞罗丝绸裙的女人:“哎,阿禾啊,快进来。”
姜叶禾笑着踏进门槛:“王掌柜,我替我家小姐来取胭脂。”
“哎呀,知道知道。”王掌柜笑着从柜子后面取出一盒胭脂,桃木色的胭脂盒上画着几朵艳丽的牡丹:“喏,唯一的这盒可是留给你家小姐了。”
“谢谢王掌柜,改日我再来看您。”姜叶禾接过胭脂,给了银两,揣着胭脂就朝下一家铺子走去。
集市上热热闹闹的,小摊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大大小小的商铺前也是门庭若市,一派人间烟火气。
姜叶禾取了胭脂,又去逛隔壁的糖果铺,从糖果铺出来又去绸缎铺取自家小姐的成衣。
这一路下来,姜叶禾逛得流连忘返,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她心情很好,哼着曲拐进一条巷子里,打算再买几个烧饼带回去。
可刚走进去,就感觉天色忽然一下子暗了下来。
一阵风从巷子口刮进来,吹得姜叶禾打了个抖。
“这里面怎么这么冷啊。”
姜叶禾加快步子,想买完烧饼快点回去。
走到一半,突然,“嘭”地一声,从墙头上掉下来一个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巷子里光线有些昏暗,姜叶禾看不清,便向前走了两步,这次她终于看清了掉下来的是什么。
不是什么东西。
是个人。
一个全身被咬烂,面目全非的人。
这会天也暗了下来,不远处的街边有人点起了一盏盏的檐灯。
照在这死状骇人的尸体身上,更是显得阴森可怖。
这幕场景要是放在别人身上,恐怖早就被吓得失声尖叫了。
可姜叶禾只是冷静地站在原地,抬头往上方看去。
这时候,卖烧饼的赵老头刚好挑着装烧饼的担子从巷子口路过。
他恍惚中觉得眼角余光好像看见什么东西,便停下来,好奇地探头朝巷子里看去,陡然看到巷子中间躺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旁边还站着一个年轻的姑娘,便吓得立马把担子扔了,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姜叶禾听见声响,一抬头看见了卖烧饼的赵老头。
“你你你你你——”赵老头被吓了一跳,话都说不利索,他抖着手,腿像不听使唤了似的瘫软在原地。
姜叶禾估摸着这老头应该是误以为自己把这人杀了,但现在也来不及解释:“你快去报官府!我在这守着,不会走的。”
赵老头惊疑不定地点点头,这才哆嗦着爬起来,担子也顾不上管,双腿打着颤去官府了。
姜叶禾独自一人站在这阴森诡谲的小巷子里,总觉得周遭的黑暗处有什么人正在暗中窥视着自己。
是错觉吗?
她环顾这条巷子,再看了看地上的尸体,若有所思。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过后,赵老头带着官府的人过来了。
巷子的两头出去就是长长的集市,集市上的行人看见官府的人过来,猜测可能是这附近有命案发生,这会都好奇地围了过来。
因为尸体死状恐怖,捕头不让看热闹的人靠近。
围观的百姓被拦在巷子外面,不高兴地嘟囔着,但还是一个劲地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
刘捕头看见躺在那里已经死了的男人,问姜叶禾:“他是你什么人?”
姜叶禾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我不认识。”
刘捕头又看了眼旁边的赵老头,赵老头佝偻着背,一张嘴唇哆嗦着,不敢多说话。
眼看着聚集过来的百姓越来越多,为了避免引起慌乱,刘捕头对身后的两名衙役说:"先把人抬回去,交给大人定夺。"
"是!"
两个衙役抬着尸体往外走。
而刘捕头这时候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姜叶禾一眼,觉得奇怪——
这丫头,遇到尸体不仅不怕,还表现得镇定自若,甚至还知道命人来报官府,自己在这守着避免其他人破坏现场。
他突然有一个猜想:不会这李府的丫鬟就是凶手吧?毕竟报案人就是凶手的这类案件经常发生,但看她这小身板又不像是能把这尸体扛到墙头的样子。
刘捕头想了想:“你还是先跟我们回衙门一趟,把看到的经过详细说一遍。”
接着,他吩咐几个捕快:“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把东西收集好一并带回衙门。”
“是。”
刘捕头放下了心,带着姜叶禾朝巷子外面走。
几个捕快抬着尸体跟在后面。
这会天色已经很黑了,姜叶禾走在刘捕头旁边,慢慢地远离了热闹的集市之后,她感觉风一阵阵地吹过来,夹杂着细小的沙子,迷得人睁不开眼。
她心里觉得奇怪,这条路上根本没有沙堆啊。
还有那死者的死状,全身上下被咬烂,没有一处是完整的,脑袋也只剩了一半,而且在官府的人来之前,姜叶禾查看了一下尸体,发现身体竟然还有一丝温度,这证明在尸体掉下来之前凶手还在这条巷子里,可姜叶禾很肯定自己根本没有在巷子里看到其他任何人,凶手又是怎么做到的?
还是说,凶手有可能根本不是人?
正想着,耳边突然响起一串笑声,笑声尖锐又骇人。
那声音越来越近,就好像已经到了身后——
姜叶禾转头,不知道从哪飘来一片血红色的叶子,刚好落到她的头发上。
也是奇怪,刚刚还狂风大作的,这会忽然就停了。
回头没有看见什么人,或许是自己听错了吧,姜叶禾把叶子从头上摘下来,随手一扔,掂了掂手上拎着的几包东西,继续跟着捕快们往衙门走了。
到了刑堂,衙役让姜叶禾跪在地上。
仵作验完尸之后被传上堂:“大人,经过小人的检验,此人是活生生被咬死的!”
被咬死,那这案就好断了,知府大人看了一眼姜叶禾。
“姜叶禾,你可认罪?”
姜叶禾愣了,她想站起来,旁边的衙役压着她的肩膀不让她动。
“你什么意思?我只是路过,不是凶手!”
“案发当时,那条巷子里只有你一个人,没有其他人证,你怎么证明人不是你杀的?"
“那没有其他人证又怎么证明人是我杀的呢?”
.....
“对啊,怎么证明人是她杀的呢?”
“我看这官府大人也不会断案。”
“就是就是。”
“肃静!”
知府大人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仵作急忙说:“大人,小的还没有说完呢!死者确实是全身被咬烂,但这并不致死,真正的致命伤是在脑袋,因为实在骇人听闻,小的还反复确认了多次,死者的脑袋是被人一口咬掉了一半!”
人群里开始议论纷纷。
“李仵作,你莫不是在戏弄本官吧?什么人的嘴能把一个人的脑袋一口咬掉一半!”
仵作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说:“大人,小的不敢,小的句句属实啊,不信、不信大人可以再找别的仵作来验一次!”
知府大人使了个眼色,一个瘦瘦小小的衙役像老鼠一样飞快地蹿了出去。
一炷香功夫不到,死者的尸体被抬了上来,被请来的王仵作跪在地上当堂验尸。
半个时辰过去,王仵作收好验尸工具,跪着作了个揖:“大人,死者的死因的确是被人一口咬掉了一半的脑袋。”
“轰”的一声,堂外跟炸开了锅似的喧闹起来。
“肃静!肃静!”
知府大人又斜了一眼还在跪着的姜叶禾:“那你认为,凶手有什么特征啊?”
“大人......”王仵作踌躇了一下,“小的认为......一般的凶手做不到这一点。”
言下之意:凶手不知道是个什么妖魔鬼怪。
围观的百姓里突然有人一惊一乍起来:“哎哟,该不会是有鬼吧?”
“什么鬼,我看啊应该是妖怪干的,如果是鬼的话不就可以直接把人吓死吗?可这人是被咬死的,你想想看,只有妖怪才会吃人!”
“胡说!真是妖言惑众!这世上哪来的什么妖魔鬼怪?不过都是有人在装神弄鬼罢了!”
“对啊,你见过妖怪吗?你见过吗?大家都没见过,哪来的妖怪?别再神经兮兮的了!”
“肃静!肃静!”
听着这些议论声,人群之中有一个不起眼的男子在心里嗤笑了一声,其实这和他想的一样。
凶手不像是普通人。
但奈何这草包知府大人压根不会断案,也不知道这十几年间到底错判了多少冤假错案。
这时候知府大人瞪了一眼王仵作,摸摸胡子正要开口:“本官认为——”
“大人!捕快们刚刚在案发现场找到了凶手遗留下来的证据!”
刚刚那个瘦瘦小小像老鼠一样的衙役从后堂急急忙忙跑了进来,手上端着一个桃木色方盘,盘里放着一支精致的银钗。
“哦?”知府大人看到方盘里放着的东西,一下子坐直了身体:“快快呈上来!”
那个衙役一边恭敬地端着方盘一边走过去说道:“大人,我看凶手一定就是这青楼女。她在作案的时候不小心将这支银钗遗留在了案发现场的城墙上。而且案发当时只有她一个人在那巷子之中,卖烧饼的赵老头可以作证。现在人证物证俱在,请大人明察!”
“果然如此!”
知府大人细细端详着这支银钗,在钗头发现了一些血迹。
他怒发冲冠地将银钗摔到姜叶禾面前,怒道:“姜叶禾,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说!这支银钗是不是你的?”
姜叶禾垂眸看着眼前这枚熟悉的银钗。
没错,是她的,这是她娘留给她的遗物。
可她今天并没有戴这支钗子,又怎么会留在了那条小巷子里呢?
而且上面还沾着血。
姜叶禾正在思考着,知府大人就已经拍下了案板。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来人啊,把她给我关进大牢里去!”
两个衙役上前押着姜叶禾就想要将她带走,姜叶禾皱起眉头开始挣扎起来:“我不是凶手!”
刘捕头也忍不住上前制止:“大人,仅凭这一支银钗就贸然断案未免也太过草率,倒不如——”
“放肆!”
知府大人将案板重重一拍:“公堂之上,哪轮得到你来胡乱置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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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偶遇凶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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