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安王府内泽玉垂首而立,低声禀道:“王爷,都安排好了。”
墨画宸端坐在书案之后,说:“王妃呢?”
泽玉微微躬身,答道:“王妃去了将军府,现在还未归。想必是今晚不回来了。”
墨画宸挥了挥手,轻声道:“你退下吧。”
泽玉应了一声,悄声退去。
朝堂之上。林相身着朝服,双膝跪地,老泪纵横,声泪俱下地哀求道:“皇上啊,老臣恳请皇上为臣做主啊!”
龙椅之上,皇帝微微皱眉,抬手虚扶,温言说道:“爱卿快快平身,究竟发生了何事,竟要朕为你做主?”
林相缓缓起身,用衣袖轻轻擦拭眼角的泪花,痛心疾首地说道:“皇上,昨日犬子平儿前往聚福楼饮酒作乐,谁知竟被一女子肆意殴打,如今伤势沉重,正卧床不起啊!”
皇帝听闻此言,龙颜大怒,猛地一拍龙椅扶手,怒声斥道:“何人如此胆大妄为,竟敢殴打林公子?”
林相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上前一步,躬身说道:“老臣已派人仔细查探,发现那女子进了将军府。臣听闻杨将军的女儿向来行事乖张、嚣张跋扈,老臣实在不知此女子是否就是杨将军之女,还望皇上圣明,彻查此事,还犬子一个公道啊!”
皇帝面色阴沉,环顾朝堂一周,高声问道:“杨爱卿何在?为何今日未上朝?”
刘公公赶忙上前,尖着嗓子禀报道:“回皇上,杨将军前几日呈上奏章,言明军中事务繁多,恳请最近几日不必上朝,皇上您当时已经恩准了。”
皇帝微微一怔,随即有些懊恼地说道:“瞧朕这记性,竟把此事忘了。”说罢,皇帝的目光转向宸安王,神色稍缓,询问道:“皇叔,杨将军的女儿既已嫁入王府,你可知道她昨日身在何处?”
宸安王神色从容,上前一步,恭敬地答道:“回皇上,臣并不知晓。她虽已嫁入王府为妃,但臣未曾限制她的出入。”
皇帝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对刘公公下令道:“既然如此,刘公公,你即刻前往将军府走一趟。若王妃在府中,便请她即刻入宫,朕要当面问个清楚。”
刘公公连忙跪地领旨:“奴才遵旨。”
将军府内。乔叔一路小跑,神色匆匆,额前豆大的汗珠滚落,他焦急地呼喊着:“小姐,小姐,大事不好,宫里来人了!”
正于院中闲坐的杨之羽,听闻此言,轻声呢喃道:“这么快。”
乔叔催促道:“小姐,您快些去瞧瞧吧。”说罢,二人一同走向前厅。
行至厅前,乔叔先一步入内,欠身行礼,恭敬地说道:“刘公公,我家小姐来了。”
只见那刘公公一身太监服饰,脸上挂着谄媚的笑,见杨之羽进来,忙不迭地跪地请安:“咱家参见王妃。”
杨之羽说:“刘公公快快请起,不知公公前来所为何事?”
刘公公从地上爬起,掸了掸衣摆,清了清嗓子说道:“皇上口谕,命宸安王妃即刻进宫,说是有要事相问。”
杨之羽说:“皇上找我,那快走吧。”
刘公公哈着腰,侧身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王妃请。”
朝堂上。刘公公那尖细的嗓音打破了平静:“皇上,宸安王妃已被带到殿外候着了。”
皇帝坐于龙椅之上,眼神威严,微微颔首道:“宣她进来吧。”
刘公公即刻扯着嗓子高喊:“传宸安王妃觐见——”
一侍卫上前一步,恭敬地对杨之羽说道:“王妃,请随我这边来。”
杨之羽跟随侍卫稳步踏入朝堂。进入殿内,她跪下道:“杨之羽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端详着下方的女子,缓声道:“王妃平身。”
杨之羽依言起身,抬头目光对上皇帝的视线。皇帝心中暗自思忖,这女子的相貌与市井传闻竟是大相径庭,皇叔得此女为妻,怕是如虎添翼。
皇帝开口问道:“林相的公子,可是你出手打的?”
杨之羽秀眉轻蹙,神色坦然道:“林相的公子?我并不相识,不过昨日我确实动手打了一名男子。”
皇帝脸色一沉,声音低沉威严:“杨之羽,你可知罪?那林公子被你一番殴打,如今已是卧床不起。”
杨之羽神色未变,不慌不忙地说道:“皇上,您为何不先问问我为何要打他?”
皇帝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她:“哦?那是为何?”
杨之羽将昨日之事娓娓道来:“昨日我在聚福楼吃饭,一名男子凑到我身边,竟说要与我亲近亲近,还伸手去碰我的脸,然后我就打了他。”
皇帝怒目转向林相,质问道:“林相,事情果真如王妃所言吗?”
林相面色涨红,急切地辩解道:“皇上啊,此女在京城中的名声向来嚣跋扈、凶悍泼辣,她的话怎可轻信?”
杨之羽说:“你不信,那便让你儿子来与我当面对质,是非曲直自见分晓。”
林相一听,神色慌张,连忙说道:“我儿被你重伤至此,卧床不起,如何能来与你对质?”
杨之羽说:“怎么可能,他就受了那么一点点伤,怎么可能下不了床?”
林相气得浑身颤抖,手指着杨之羽:“你,你这心狠手辣的女子,下如此重的手。”
皇帝不耐烦的高声道:“够了!刘公公,你即刻带人去将林公子抬到宫里来,朕要亲自问个明白。”
刘公公连忙跪地领命:“奴才遵命。”
半个时辰后,刘公公带着一群太监,小心翼翼地抬着林公子缓缓进殿。刘公公躬身行礼,轻声禀报道:“皇上,林公子已带到。”
皇上目光沉静,望向林平,声道:“林平,你来说说,昨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林平躺在躺椅上,神色痛苦,哀声道:“皇上,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昨日我在聚福楼吃酒,此女非但抢了我的银子,还狠心把我打了一顿。”
皇上闻言,转而看向杨之羽,询问道:“王妃,是这样的吗?”
杨之羽神色从容,坦然回答道:“我确实拿了他的银子,但是他先对我不敬,我才出手打了他。至于银子,那是用来赔偿店里被我损坏的桌椅。”
林平闻言,急忙辩解道:“我只是想跟她认识一下,并没有不敬之意。况且,我连她的手都没碰到,她就狠心动手把我打成这样。”
杨之羽轻声道:“那点伤,应该不至于如此严重吧?”
林平怒声道:“什么叫一点伤?那可是我的命根子啊!”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窃笑,议论纷纷,伤的原来是那里,不知日后还能否传宗接代。
杨之羽见状,神色微凛,声道:“我当时不是故意要伤你,你若有什么要求,我可以尽力赔偿。”
林平咬牙切齿道:“我要你以命相抵!”
杨之羽冷笑道:“你又没死,不过受了一点伤,就要我以命相抵?”
此时,林相开口声道:“是你害得我儿如此,不以命相抵也罢,那你就自断一条手臂吧。”
杨之羽闻言,眉头微皱,声道:“这恐怕不好吧?他就受了那么点伤,我少一条胳膊,怎么说都是我比较亏。”
皇上见状,沉声道:“传御医,先给林公子看看伤势如何。”
御医闻讯赶来,仔细检查后,躬身禀报道:“禀皇上,林公子那处伤势严重,恐怕日后……与太监无异了。”
此时,一名侍卫匆匆走进殿内,禀报道:“皇上,外面有百姓聚集在宫门口喊冤,围观者众多,吵嚷着要见皇上。”
皇上闻言,神色微沉,声道:“喊冤都喊到宫门口了,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众大臣闻言,纷纷跪下,惶恐地道:“是我等失职,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起身,挥了挥手,声道:“都起来吧,随朕去看看究竟是何事。”
一行人来到宫门口,只见跪着的百姓看到皇上出来,纷纷开口呼喊:“皇上,草民冤枉啊!”
皇上见状,连忙声道:“有什么冤枉,一个一个慢慢说,朕今日便为你们申冤。”
这时,一个约莫二十岁的男子站了出来,声道:“皇上,草民赵雷。半年前,我与刚新婚的妻子在街上游玩,不料遇到了林相的公子。林公子见我妻子貌美,竟强行把她带走。我去相府要人,却被打断了腿。半月后,我妻子疯疯癫癫地回来了,没出一个月,便离世了。还请皇上替草民做主。”
说罢,一旁的老妇人带着一个神志不清的年轻女子也跪了上来。老妇人开口道:“民妇张王氏,这是我的女儿张美兰。小女本该在三月前成婚,却在成婚前在街上购置成婚所用的物品时,碰到了林公子。林公子竟把小女给糟蹋了,结果婚事也被退了。小女整日受人指点,也成了这副模样。我家老头子去找林公子理论,也被打得下不了床。还请皇上替民妇做主。”
话音刚落,后面又传来阵阵呼喊声:“还有我,皇上……”一时间,宫门口哭声、喊声交织在一起,场面混乱而凄惨。
听完百姓的状告,皇上怒色满面,质问道:“林相,三十一户人家,状告的皆是林公子一人,敢问林相,林公子究竟有几条命可以相抵?”
林相闻言,慌忙跪地,声音颤抖地哀求道:“求皇上开恩,都是老臣教子无方,一切都是老臣的错。老臣甘愿领罚,只求皇上能留平儿一命。”
皇上怒斥道:“你儿的命就如此金贵吗?来人,将林平即刻压入天牢,听候发落!”
侍卫应声而前,恭敬地道:“遵旨。”
林相跪地痛哭,声声悲切:“皇上,皇上……”
皇上沉声道:“此事交由刑部处理,众爱卿都回去吧。”言罢,便转身回宫。
众人纷纷离去,只留下杨之羽与墨画宸二人。杨之羽望着墨画宸上了马车,一时愣在原地,心中暗自思量:他怎么不说让我跟他坐一辆马车回去呢?我该怎么说我也要坐。
正当杨之羽犹豫不决之际,泽玉走上前来,轻声禀报道:“王妃,王爷让您上车。”
杨之羽闻言,心中窃喜,随即应道:“好。”
马车上,杨之羽看着墨画宸一身朝服,端坐在那里,神色从容。墨画宸轻声问道:“王妃今日打算如何脱身?”
杨之羽笑了笑,随意地说道:“没有打算,看皇上如何处置呗。不过今天运气真好,这下不用担心林公子和林相爷再揪着我不放了。”
墨画宸闻言,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随即又恢复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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