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之羽说道:“哪怕我当真休了王爷,可你啊弟身为王子,又怎会娶我?”
月明姗满是不以为意笑道:“这有何不可?在我北安国,女子即便嫁过人,也同样有资格成为王子的正妻。你若真有休了那王爷,我定会想让我阿弟娶你做正妃。”
月明稀在一旁听着自家姐姐这般口无遮拦,不禁面露忧色,抬手扶额,一脸无奈地开口劝阻道:“阿姐,您还是谨慎些为好。此处乃是京城,人多嘴杂,万一这些话不慎传入那些有心人的耳中,只怕会招来无端的祸患,于我们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杨之羽心下认同地点点头,附和道:“月公子说的对,我们还是不要谈论这些了。”
月明姗瞧了瞧这二人谨小慎微的模样,咯咯娇笑起来,眼中满是促狭之意:“瞧瞧你俩这副样子,还真是般配呢,不愧是我喜欢的女子。”
月明稀:“………。”
杨之羽:“………。”
此时,店小二引着一位男子走来,脸上挂着殷勤的笑意,欠身说道:“几位客官,琴公子来了,您有什么需求,随时吩咐小的便是。”言罢,便悄然退下。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那男子身着一袭靛蓝长袍,如静谧的湖水般深邃沉静,墨发如瀑般随意披散,仅用一根温润的白玉簪轻轻挽起,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颈边,更添几分俊美。他面容清秀,双眸宛如含着一泓秋水,鼻梁高挺,唇色浅淡,宛如一朵莲。一双素手细腻修长,宛如羊脂玉般莹润,指尖透着淡淡的粉色,一看便知是双善于操弄丝弦的妙手。
杨之羽暗自打量着这位琴公子,心下忖道:“这就是琴公子?生得倒是好看,就是看着有点弱。”
月明姗率先开口,双眸紧紧盯着琴公子,眼神中透着几分好奇与探究:“你便是琴公子?”
琴公子微微欠身,行了一礼,举止优雅从容,道:“在下若琴,见过几位贵人,今日能为诸位抚琴一曲,实乃若琴之幸。”声音温润如玉。此声入耳,如春风拂心。
月明姗兴致盎然,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追问道:“久闻琴公子大名,不知你擅长哪些?”
琴公子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谦逊地说道:“若琴不过略通音律,擅于抚琴罢了。姑娘但说无妨,无论何种曲子,若琴愿为姑娘尽力一试。”
月明姗轻轻摆手,笑道:“既如此,琴公子便随意弹奏一曲吧。”
琴公子颔首应下,缓缓将琴置于身前的案几上,身姿优雅地坐于琴凳。他轻轻调整了一下坐姿,双手微微抬起,而后,指尖轻轻落下,轻拨琴弦。刹那间,欢快的调子,从他的指缝间跳跃而出,交织成一曲美妙的旋律。这曲调宛如春日暖阳下潺潺流淌的小溪,带着蓬勃的生机与活力,又如林间欢歌的鸟儿。
一时间,杨之羽、月明姗、月明稀皆陶醉其中。
曲音渐歇,三人从陶醉中醒来。
月明姗说:“琴公子当值百金。”琴公子微微欠身,谦逊地回应道:“姑娘谬赞了,若琴不过是略通音律,不敢当这般赞誉。”
月明稀目光中满是赞赏之色,连忙接口道:“琴公子莫要谦虚,琴公子抚的一手好琴,想这天下有如此琴技的也不过几人。”琴公子笑着说道:“公子抬爱了,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岂敢与天下琴师相较。”
月明稀似是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好奇,问道:“琴公子,敢问方才那一曲,可有名字?”琴公子缓缓说道:“此曲名为《长乐》,只愿听闻此曲之人,皆能长乐。”月明稀不禁拍手称赞:“好名字!人生在世,得一时欢愉已属不易,若能长久开怀,更是难能可贵。琴公子这曲子妙啊!”琴公子拱手致谢:“多谢公子赏识,能得公子这般懂琴之人的认可,若琴深感荣幸。”
月明姗略作思忖后问道:“琴公子有如此琴技,怎么在此处卖艺?”
琴公子说:“馆主昔日对若琴有恩,若琴无以为报,唯有在此献艺,聊表心意。”月明稀听后,不禁动容,赞叹道:“知恩图报,琴公子真乃君子也!”琴公子再次欠身谢过:“多谢姑娘和公子的夸奖,不知二位可还有想听的曲子?”
此时,月明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看向一直站在一旁默默不语的杨之羽。杨之羽小时没学过这些,自然无法开口评价琴公子。她轻声问道:“你可有什么想听的曲子吗?”杨之羽微微一怔,随即说道:“我对这些不是很懂,月公子想听些什么?”月明稀闻言,目光重新落回到琴公子身上,问道:“琴公子可会弹奏北安的《风铃之语》?”琴公子略作沉吟,答道:“略通一二,只是恐技艺不精,若有瑕疵,还望公子海涵。”
月明稀整了整衣袖,面带期待地朝琴公子微微点头,温声道:“琴公子,请开始吧。”
这时,店伙计匆匆忙忙地走了过来。他先是对着众人行了个礼,带着几分歉意说道:“几位贵客,实在是抱歉,打扰了各位的雅兴。”随后,他快步走到琴公子身旁,俯下身去,在琴公子耳边低语了几句。
琴公子的神色微微一变,眉头轻皱,旋即站起身来,对着月明稀等人拱手行了一礼,言辞恳切地说道:“诸位贵客,若琴今日恐怕无法继续为各位弹奏了,还望各位海涵。”
月明稀摆了摆手,洒脱地笑道:“无妨无妨,公子不必挂怀,我们改日再来找公子听琴便是。”
月明姗亦是面露遗憾之色,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也只好等下次了。只是今日这兴致刚起,却未能尽兴,实在有些可惜。”
月明稀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把金珠,他走上前,将金珠递向琴公子,诚恳地说道:“琴公子,这是今日的费用。”
琴公子却后退一步,拱手道:“今日未能弹奏完,不必付钱。”说罢,琴公子再次拱手,随后便跟着店伙计匆匆离去。
杨之羽问道:“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呢?”
月明姗微微侧首,脸上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脆生生地应道:“去逛街吧,如何?”杨杨之羽说:“好,那走吧。”月明稀静静地跟在他们二人身后,离开了伶人馆。
聚福楼里,雅间内弥漫着淡淡的茶香。泽玉神色恭敬地站在一旁,向墨画宸禀报道:“王爷,暗卫传来消息,北安王姬与王子今日去了伶人馆,而文笼王子在皇家驿站,并未出门。”墨画宸端坐在主位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深邃,沉思片刻后,神色凝重地说道:“继续仔细盯着,万万不可出任何差错。”泽玉微微欠身,应了声“是”,接着又说道:“伶人馆的若琴公子提及,北安王子身旁还跟着一位身着男子服饰的女子,瞧着年岁与王姬相仿,王爷可要派人查明此人。”
墨画宸垂眸瞥见窗外,大街上月明姗的胳膊搭在杨之羽的肩上,二人有说有笑,墨画宸说:“继续盯着他们,那名身着男装的女子,不用查了。”
泽玉拱手说:“属下遵命。”随即便离开了。
大街上,月明姗说道:“逛了这么久,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要不我们去吃饭吧?”
杨之羽说道:“好啊。”一旁的月明稀微微颔首,目光在杨之羽和月明姗身上流转,轻声询问:“你们俩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杨之羽闻言,目光投向月明姗,眼神中带着几分询问说:“你俩有没有什么心仪的美食?”月明姗说:“我俩人生地不熟的,你来决定吧,只要味道好吃就行。”
杨之羽说:“那我们去吃馄饨吧。”说罢,三人同行,不一会儿便来到一个巷子里的馄饨铺前。
杨之羽上前一步,礼貌地开口道:“老板,来三碗馄饨。”
老板说:“好嘞,三位稍等。”转身忙碌起来。
此时巷子里,陡然传来一道尖锐且愤怒的妇人叫骂声:“你这死丫头,看我今日不打死你!”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女子,身姿灵巧地在前面狂奔,而她身后,一位妇人正满脸通红地紧追不舍,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
不多时,妇人一路追到了馄饨铺子前,她一手叉腰,另一只手不停地抹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是累得不轻,不得不停下来大口喘气。这时,卖馄饨的老伯微微皱着眉头,看了看妇人,又瞧了瞧躲在一旁满脸惊恐的少女,轻轻叹了口气,劝说道:“兰花她娘啊,孩子还小,你又何苦这样逼她去相亲呢?”
妇人一听这话,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她看了老伯一眼,焦急地说道:“老崔叔,您不知道啊,我都应下六婆了,六婆那头早就跟人家男方把事儿说定了。这眼瞅着到时候了,要是不去,这不是让我把脸丢尽了嘛!您说这可咋办啊?”说着,妇人的眼眶里竟泛起了些许泪花,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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