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还没散场时,三师兄理了理脖子上的围巾,转头跟二师兄耳语了几句,便是要走,但二师兄拉住了他,“你一个人?等下怎么找到我们?”
“那,客栈在哪?”三师兄看向五师兄,五师兄便很“意识流”地描述了一下,而三师兄一副“听懂了”的表情,打算拍拍衣袖就走。
“哎哎,老弟,我陪你去。”卜渊说罢,一手搭在了三师兄肩上,两个人就这么走出了人群。
于是,五师兄就带着我们去到客栈,此时将至黄昏,可能因为武场盛世的缘故,人们都去看热闹了,店里的人不多,不过据掌柜的说,床位早满了,也亏得大师姐有先见之明订得早。
客栈里清闲下来,我们放好东西后,就有个店小二进来问我们要不要午后的小食,说后厨刚做好了热气腾腾的豆腐脑。
“那咱就都来一碗?”大师姐笑道,而后看了看我们,“李咸鱼他们呢?很快就回来了吧?要不也帮他们叫上一碗?”
“嗯。”五师兄点了点头。
“那几位客官,豆腐脑是都要辣子吗?”
“唔,你们有不吃辣的吗?李咸鱼肯定是要辣的。”大师姐看向我们。
“嗯,都吃辣的。”五师兄说,花花师姐也附和地点了点头。
“一点辣就行。”我说。
“……换一碗甜的吧。”这时,二师兄开口道。
“啊……好的,那就六碗加辣子,一碗换成甜的。”大师姐对小二笑道。
“诶诶?哥我还以为你吃习惯辣的呢!”目送那店小二走后,五师兄颇为好奇地看了看二师兄。
然而,直到店小二把豆腐脑端上来了,二师兄拿的那碗还是放了辣子的豆腐脑,至于另外叫的那碗浸满糖水的,他留给了还没回来的人。
我猛地想起来之前那卜大少爷就跟我和大师兄说过,他觉得豆腐脑只能是甜的,其他的都是异端。
直到不一会儿卜渊回来后,看着我们各自手里都捧着浮了层红彤彤的油的豆腐脑,大呼“邪教”之余,看到了给他留的一碗甜的豆腐脑,非常感动地看向我说:“没想到还真的有人记得我只吃甜豆腐花!”
“啊不是,这是……”我刚开口要解释,没想到这人直接捧了豆腐脑就出去了。
一瞬间我有种很怪异的感觉,再看着那人走出去靠着栏杆吃豆腐脑的背影,想了一会儿,就更觉怪异了——他是故意的.
我便也没不识趣到追上去解释的地步……这样的话,场面可能会更尴尬。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不由地把求助似的目光看向了大师姐,她就坐在靠窗边的椅子上,悠闲地冲着茶,刚才的那一幕她理应也有所目睹,在接收到我的目光后,她只轻轻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笑。
“常听人说呀,兄弟之间有什么事情,什么矛盾,打一架就什么都能过去了。”在我也坐过去窗边后,大师姐弯了弯眼角,轻声跟我说了句,“要不,让他们打一架吧?”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颇为纠结地:“这、这不太好吧?”
虽然那两人之间的氛围尴尬得连我们这些外人都能感受得到了。
“开玩笑的。”大师姐眉眼弯了弯,朝着瘫在床上的三师兄勾了勾手,让他过来。
说起来也神奇,三师兄一回来后,拿起我们留给他的那碗豆腐脑的同时,用脚把一小桌子踢到床边,摆上豆腐脑后,整个人干脆就躺到了床上。
“能躺着为什么要坐?”他如是道。
不过此时看到大师姐的“召唤”后,他一个咸鱼打挺就走了过来:“咋了?”
“你刚去哪了呀?”大师姐问,“怎么还要人卜阁主和你一起?”
“哦这个啊……我刚不是在那什么擂台上挺惹眼的吗?我下台后就察觉到有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盯着我,打算去周围看一圈环境。至于你说的卜阁主嘛……”三师兄顿了下,抬了抬眼皮,不甚在意似地:“那可是他自己要跟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你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大师姐轻轻笑了笑,朝他眨了眨眼睛。
“那不好意思,师姐。”三师兄慵懒的嗓音把调子拖得更长,“我说了,他怎么样,跟我可没关系。”说罢,他勾了勾嘴角,便转身又回他的床上瘫着了。
傍晚的时分,客栈里忽地就吵闹起来了,我听着越来越大的嘈杂声,禁不住就打开房门往下面一看——店里毫不意外地满座了,想来是那武林盛事结束了,客人都回来了,不过,更引人注目的还是在走道里走来走去的两个身着明亮红衣的官差。
从纷乱的人声中,我听到了一点消息:这两天住在这家客栈里的来自外城的赵老板,今日起来后发现他系在腰间的金钥匙被盗了。
“是在住店期间被盗的。”有个官差说,“所以请你们配合我们调查……”
人声又沸腾了起来。
这时,在楼下的大师姐气定神闲地朝我们这里走回来,一身荷绿衣裙袅袅婷婷地步上阶梯,那安静得仿佛和这里吵闹的人群格格不入——以致于一个官差看见后,半路把她拦截了下来问话。
但大师姐也无半点惊慌之色,仍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回答完了官差的话后,脸上的微微笑意也是不减半分温柔,使得那官差脸上竟浮上了红晕,窘迫地转身下楼继续调查了。
“出事了呀。”她来到我面前后,轻声地叹了句,接着一把将我拉入房内,关上了门窗。
“这城里是有什么棘手的毛贼吗?”我去给她倒上了一杯茶,问道。
大师姐摇了摇头,簪在发上的步摇也轻轻晃动了几分从窗外透进来的夕照。
“不,我想的是,客栈自己人做的……”不料不等她说完,房门突然就被人推开,伴随着“吱呀——”的声音,一把清亮的男声闯了进来:
“姑娘何出此言呢?”进来的是一位身材修长的年轻男子,眉目俊秀,手上端着一盘茶点之类的东西,进来后把这盘东西放到了我们桌上后,才略带歉意地回应我们的满目惊愕:“不好意思,无意冒犯几位,我只是来送宵夜偶闻此言论,关乎到我们店里的清誉,一时激动了些,还望几位见谅。”
“没什么,我喝高了。”大师姐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说着瞎话,为求逼真,还原地摇晃了几下——本来还坐在一边的五师兄非常有灵性地走过来扶了她一下,她便顺势嘟囔起来:“唔唔?我们刚刚呀,是说……唔,说到什么来着?”
“说到谁是偷金钥匙的贼喔!”五师兄笑说。
“喔喔!我猜是官衙干的喔!”大师姐眯了眯眼睛。
推门而入的男子:“……”
随后,在我们一屋子人的目光注视之下,他尴尬地笑了笑,留下一句:“不好意思,打扰各位了。”便转身离去了,出去后还贴心地帮我们把门关上了。
“那是店里的小二?还是店家?”我轻声地问大师姐。
“是店老板家的公子爷。”大师姐轻轻拉开了五师兄的手,“刚刚他们在店里讨论那事情的时候,他也在场的,而且看起来很关注这事。”
“如果你的猜测是真的,就算你刚刚装傻敷衍过去了,人家也会惦记上。”还瘫在床上的三师兄慢悠悠地翻了个身,看向我们。
他虽然嗓音就跟刚睡醒似的懒懒散散,可我发现他看向我们的目光格外明亮。
——继而导致了五师兄的惊慌:“啊!?那、那怎么办!”他焦急地看着大师姐:“要不这几天我哪都不去,你去哪我就去哪跟着?”
三师兄插了句:“就跟个人形挂件?”
五师兄:“对就跟个人形挂件……”
三师兄:“噗嗤。”
五师兄:“诶卧槽……!你大爷你怎么说话呢!老子这就把你咸鱼架子端了!”说着,他就鼓足了一股劲儿似的冲向了三师兄躺着的那张床——
“打坏了床可是要赔给店家的。”大师姐一把拉住了五师兄,笑道,“没事的啦,你们忙你们的,该做什么做什么就是了。”
五师兄仍是颇为担忧地:“可是……”
“别可是啦,小五来吃夜宵。”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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