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凌公子所说的这位红衣服的大夫……糸虹,是你们先前提及的,在城中的红衣侠客吗?”
在县令问及这个问题后,凌信云给出了一个否定的答案。
“我们猜想,并不是。”
而至于这个“红衣侠客”,我们在离开衙门后于路上看见了——那不过是一瞬而过的红色身影,消失在街角的转口。
但让人意外的是我甚至都还没提起这个人究竟是谁,我身旁的二师兄忽地就一把将手里的纸伞塞我手里,像一支箭一样冒着雨冲了过去……
一时间我看着他决绝的背影瞬间消失在我视线范围内,脑子都有些发懵。
他几乎是不带一刻犹豫的,只是一眼看到了那人的背影就直接追了上去……
后来我问及这事,我说:“明明只是一秒都不知道有没有的背影,我还没说是谁,你怎么就那么果断地去追了?”
他回答道:“那是我追随了上百次的背影,我怎会不认得。”
只是可惜的是那天他也没能追上,说是恰好遇到了分岔的路口,选错了道。
直到夜里他回来找到凌信云给我们安排的房间时,月影侍和那北华派的姑娘都出去了。
“那么,现在你方便说话了吗?”大师姐看向二师兄的一双杏眸都弯弯的,带着些许温柔笑意,“怎么突然回来了?李云鹤呢?”
“发生了一些事情。”二师兄说。
“李云鹤出事了?”大师姐睁大了眼睛。
“不是他。”二师兄摇了摇头,“是他的那位……”他说至此处,似乎好像惊觉了自己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话来一般,顿住了。
“嗯?他的那位?”大师姐却敏捷地捕捉到了这话语中的“关键信息”,眉眼都弯了弯,“老三恋爱啦?”
“……”二师兄没有直接回应这个疑问,只是把方才自己的话来了个转弯:“是花月门的那位护法出事了。”
“袁霜灵?”他一提及这个名号,房里的伤员林昔言便一下子想到了名字。
“对。”二师兄点了点头。
“她长得是不是很漂亮?我记得老三就是喜欢漂亮的。”大师姐轻笑着凑到二师兄耳边问道。
“嗯……漂亮。”
“那就是咱老三喜欢她咯?”
“……”
“哎呀,你这么有义气呀,还帮他向我们隐瞒恋情,虽然也是你自己爆料出来的。”
“……”二师兄一时之间无言以对,那双清澈的眼睛看向了我,像是在求救似的——我见他这么“惨”,便上前去帮他把话题掰回来:
“那么,她是出什么事情了?”
这时,二师兄的目光投向了凌信云:
“凌公子,你认识一个叫‘凌昕’的人吗?”
“凌昕……表姑。”凌信云听到这个名字后愣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我记忆里,我们家很少接触她,所以我对她的印象也不是很深刻……不过我知道,在凌燕表姑去世后,凌昕表姑也加入了弦心。”
“那日在花月禁地门前,我遇到过她。”二师兄说,“她说,是花月掌门害死了她的堂姐。”
“嗯……”凌信云微微垂了垂眼眸,“我爹跟我说过,她因为凌燕表姑去世一事一直耿耿于怀,执念很深。不过那时候我爹没跟我说表姑是被三联门派的人所害的性命……现在想来,两位表姑情深义重,我倒是能理解几分当初凌昕表姑要离开北云城的决定了。”
“这么说来,凌公子你们凌家是一直没有和凌昕姑娘联系了吗?”大师姐问道,“直至她离开北云城,你们好像也不太清楚弦心这个组织。”
“嗯,一直没有联系了,当年她收拾了东西就一去不返了,我爹给她写过几回信,也没见回信,所以我们也不了解。”凌信云说着,语气忽地一转:“不过,她当年走的时候,还留下了一本残缺的日记——兴许,我能把它找出来给清流你看看。”
凌信云说罢,折起了衣袖就去翻墙倒柜了……
好一会儿,他捧出了一本枯黄的纸本来,俊朗的脸上已经染上了点点灰尘,但他在递给大师姐之前,还是用自己锦绣的衣袖拨去了纸本上的灰尘,低头轻轻吹了吹。
使得尘封已久的纸本在递到大师姐手上后,也不会弄脏她的手。
“谢谢公子。”大师姐朝他笑了笑。
“不必客气。”
这本日记就如凌信云所说的,已经是残缺不全的了,而且不知道是在什么犄角旮旯里存放了多少年,很多笔墨已经晕染开来分辨不清了,而且很多页都已经破烂不堪,无从辨认。
仅能看清的是两篇日记。
第一篇是不知道临近哪一年的中秋写的:
“八月初九,晴。
红大夫回来看燕子了,她脸上马上就有了生气,那是她最喜欢的一个大夫。他们说了好多话,燕子说快到中秋了,想要红大夫留下来过中秋,他答应了。
我倒是希望可以的话,他就不要走了,留下来陪陪燕子多好。
我说,燕子你喜欢他吗?要不要我帮你跟他说呗?他肯定不会拒绝你。
燕子:‘他明明是江湖中自由自在的人,又何必多我一个累赘。’
可他何曾觉得过你是累赘?
我之前打探过他的想法,我问他是不是喜欢我燕子堂姐,他可是笑着跟我说:那是当然了。”
第二篇应该是相隔第一篇很久,中间好多页都已经辨认不清了:
“十二月廿六日,小雪。
燕子说:‘初见时,他说我的名字很好听。燕子,展翅高飞,在天空中自由自在地翱翔,多好。我也多想我就是燕子,真的可以自由自在地飞,从此不再为世间烦忧所累。’
天气很冷,她咳嗽得很厉害,我说这么冷了,湖水都结冰了,她不听,非要去北云湖。
她说她今天必须丢掉这支钗子。
我不忍看她这样,跟她说,要不我去找找红大夫,让他来跟你说说话。
燕子却跟我说,叫我不要告诉他,要是他问起钗子,就说是不见了。
她这是何苦啊。
我陪燕子一路走到北云湖,她咳得背脊都弯了。
燕子一边掉着眼泪一边把陈落梅送的那支金枝玉叶钗扔进了湖里,待到这钗子彻底沉底看不见后,她蹲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呵,她一定从来都没想过,一直以金兰姐妹互称的人,却伤她最深。
陈落梅,你们根本不知道她这时候看起来多么心碎。
……
陈落梅,我绝不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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