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大清早的,门外传来了一阵阵敲门声,伴随着的是一把朝气的少年声音:“嘿,连愈,你醒了吗?喂喂?人在吗?还活着吗?嘿,姓连的……”
在持续了一阵子后,换来的是更响亮的一声:
“嘿,连妈——!”
下一刻,伴随着门被一把拉开的声音,紧接着的就是大师兄沉而有力的一句:“我是你爹!”
“啊!你又凶我!”一张活泼的面容伴随着他头顶上高高的马尾一并跳入了屋子里来,那个大男孩仿佛沐浴着室外充沛的阳光一般,进来时仿佛室内都增了几分暖意。
只可惜大师兄毫不领情。
“大早上找你爹干嘛?”他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起床气未散般的鼻音。
“你们之前不是在讨论那些什么教什么教的嘛?而且听你们家小五爷说,您老因为洛书那玩意儿朝思暮想,横竖睡不着觉。”卜渊边兴冲冲地说着,边从他一并带来的包裹里翻找些什么。
“……你踏马才朝思暮想那见鬼的玩意儿。”——我梳洗完过来后,恰好就看到了大师兄翻的这个白眼。
“诶你这人真是,一进来就只知道骂我……”卜渊一边翻着东西,一边撅了噘嘴,看起来很委屈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因为大师兄还是因为他翻了老半天也没把想要的东西翻出来。
“你包裹里的画像是什么?”这时,二师兄好像什么来去无踪的鬼魅似的出现在卜渊身旁,低头指向了包裹里的一卷东西。
“啊!对,就是这个!”卜渊马上兴奋地一下把这卷东西捞出来,得意洋洋地把它摊在桌子上舒展开来——
那是一张肖像画,画中的是一位戴着半边白色面具的男子,露出来的是平静的眼眸,表情也没有什么起伏。半束的头发,穿着显得贵气,浅草绿色的中衣外边罩着一件蓝边的白衣服,都是勾的金边。
若是单从他露出的半张脸来看的话,模样还挺俊秀的。
“这是神木教的岑栾喔!”卜渊高兴地扬了扬眉头,“我那天晚上给绝霄阁的兄弟们写的信,今天就有人送这些东西来啦!”
“这就是岑栾喔,长这样子?为什么戴着面具?”我有些好奇地。
“是岑栾的画像啦,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不过他倒是一直戴着面具啦!原因是什么,好像就没听说过诶……不过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毁容啦?”卜渊托起腮来思考着,脑袋上的马尾都一跳一晃的,“我们好像还有人认识他,要不找天约他出来给你们见见?”
——这时候我是真的佩服卜大哥的人脉关系。
“你有人认识他!?”大师兄也惊得瞪大了眼睛。
“对啊,听说岑栾这人还不错的,好相处。”卜渊点点头,“怎么样,要约吗?要不你们找天跟我回去淮安?”
“嗯,好啊。”大师兄点了点头。
只不过,现下有个疑惑是——“好相处、还不错的人,怎么手底下会有那么一支以屠城为乐的队伍?”
“哈!?所以你们说的弦心,实际上是个恐怖组织?”卜渊这才好像如梦初醒般,瞪大了眼睛,“我还以为只是些什么打家劫舍啊,登门生乱的小兵小卒之类的。”
“对啊!”我说,“而且他们还很强,我第一次见到红影受伤,就是他去打这群人。”
“靠!那、那还约不约?”卜渊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大师兄,“约、约吗?感觉好危险。”
“约啊!”我说,“我们都没见过他。”
“对啊,干嘛不约。”大师兄说,“你把人给我找出来就行了。”
“……不得不说,你们俩一个比一个头铁。”
在苑里休息调整了些时日,我们便收拾了东西跟随卜渊出发去淮安了。
快到立夏了,天气回暖了不少,大师姐给我们备了几件换季的薄衣裳,嘱咐了几句“一路小心”便目送我们的马车远去。
我在马车上回头望去,青葱绿林间,她穿着的一袭荷绿衣裳,在微风吹过时扬起了柔绿的薄纱,安静温柔得如同一幅画。
路上,大师兄略有所思地看着他手腕系着的那块雕刻着彼岸花的红玉,它在晨间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在想什么?”我问他。
“没什么。”大师兄摇了摇头,“我只是有点好奇起来了,红影和岑栾会是什么样的关系?是敌或友?不过根据他的话来看,他们似乎更偏向于敌人多点。”
“嘿,那不挺好的么?”卜渊回头来看向我们,笑了笑,“一个是魔教的大魔头,一个是手底下养着屠城大队的大恶人,等他俩狗咬狗就好了啦……”
“……你这是骂谁呢?”大师兄撇了撇嘴。
“……哇,你该不会真和那魔头有什么见不得人关系吧!?”卜渊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笑得灿烂了,“说他一句你急成这样!”
“他的意思是,你骂那魔头是狗,但他手上还戴着狗送的东西,他不乐意。”二师兄平静地扫了他一眼。
“你这不也骂了?”卜渊略带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我的意思其实是说哈,我还欠着他挺多东西,若是到时候他真的要和岑栾干起来,我会去搭一把手什么的。”大师兄尝试把话题掰了回来,“不过先说好哈,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啊,到时候你们也不必管我,该干嘛干嘛就行。”
“切,我就知道。”卜渊颇为满意似地扬了扬嘴角,“你和他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嗯哼。”大师兄只哼哼了一声,不做回应。
“话说回来,你打算跟那个岑栾说些什么?”卜渊说,“按照你们的说法,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啊?”
“不知道啊,看看再说吧。”大师兄不甚在意般地耸了耸肩。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准备呢?”
“我见都没见过他,怎么准备?上去就一句,嗨,你是不是弦心的领导啊?”
“万一他承认了呢?”
“我需要的是他承认吗?”大师兄摇了摇头,“他承认还是不承认,这就是凌燕那份契约书上的事实。我想要知道的只是他,神木教和那见鬼的洛书有个什么关系。”
“哎,你说,有没有可能是神木教救的洛书?”卜渊突发奇想似的,眨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教派,但听上去也挺厉害的,而且神木诶,是不是有一层植物生长的寓意?就好像你们绿苑里,有位医术高超,妙手回春的老医师。”
“嗯,我们确实有医术方面的内功修学,先生那边的一大批学徒就是。”大师兄点了点头。
“只可惜他们的老大修的是和这方面毫不相干的暴力美学……”卜渊颇为感慨地,看了看身旁闻言后捏紧了拳头的大师兄,又抬头看向了一片蔚蓝的天空。
“啊,天气真好。”他说。
我也抬头一看,的确挺好的,一路上风卷云舒,偶尔几声雀啼,山野间的清风吹得人倍感爽快,一切都是那般的美好,除却卜阁主过于夸张的几声鬼哭狼嚎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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