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顿了顿,却是温柔地揉了揉彭舞的头发,带着笑意地:“傻瓜,你知道我是谁吗?”
“……烟雨?”彭舞有些发愣,犹豫着又道出了这个名字。
“我们就说了烟雨不在我们这里吧!”——这时,别处还在打斗着的人群里突然就好像留意到这边唤着的名号,爆发出了一声大叫,“你们信了吧!我们没有嘴硬!”
“各位英雄好汉手下留情啊!”被单方面打得大多都鼻青脸肿的山贼们随之发出了阵阵的讨饶声。
随后,我见大师兄他们也停下了剑招来,转而看向了我们这里。
看见烟雨后,大师兄便手上一甩,一剑直立在地上,还噌噌地往外冒着剑气。他给山贼们放话说:“那好,你们承诺以后不再骚扰镇子上的居民,我今天就暂且放你们一马。”
“谢谢大侠!谢谢英雄……”
山贼们顿时如获大赦般纷纷感激,甚至有不少人给他当场跪下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把沉稳的男声打断了他们——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循声望去,那竟是从烟雨“姑娘”口中发出来的!?
随后,在彭舞惊得瞪大眼睛看着他,说不出话来的期间,烟雨从衣袖里拿出了帕子,抹掉了脸上的妆容,呈现出来的是一副俊朗的面容,绝对称不上一声“姑娘”。
——而是称得上一声“县令大人”的严风。
而且,为何仅仅只是抹去了妆容,就仿佛变了截然不同的二人!?
“颜魁龙。”红影退回我们身边时,低声地道出了这个名号。
……果然如此!
若是男子装扮成女子的模样,也总会多少还留着些特征,但严风变成烟雨,就只保留了身高,亦或者是比较抽象的,就如这镇上的人们所说,烟雨和严风的“气质”有些相像。只不过,具体的,大概谁也讲不明白。
若是凭借化妆的话,就连像我二师兄那般本就生得漂亮的脸,装扮成女孩子的话,也总能看出些相像的特点来。
像大师兄那种的话……我也是要凭着昏暗的灯光,才能看错成貌美的姑娘。
所以刚刚严风借手帕擦掉的,绝对不是妆容,而是……易容术。
他只是在做个障眼法,来掩盖他这个技法——这位号称颜魁龙的千面大侠。
“严风!竟然是你!”山贼们无一不被震撼,“你竟然假扮烟雨!”
“什么假扮烟雨?”严风声音一沉,“烟雨即是我,我即是烟雨。”
“你……”山贼们寻思了片刻,许是回过味来了,“你是早有意要计划对我们下手!”
“并不是。”严风却是摇了摇头,“这不过是我的个人喜好。我对你们下手,你们不如问问自己,到底对我的百姓做了什么?”
山贼:“……”
“严风谢过各位侠士相助,不过,这一群人,不能就这么放过。”严风向我们拱了拱手,随后便神色认真地看向这些山贼:“要我饶了你们的性命也可以,不过,你们不仅要立誓不能再骚扰镇上居民,还得跟我回衙门做活儿。”
山贼们一听可以活命,顿时就没了脾气,连连答应叫好——
“行!”
“好好好!”
“大人英明!”
……看起来,他们确实是被揍出了阴影。
“你……严大人,你竟然就是烟雨姑娘!”回去的路上,彭舞反应过来后,那双瞪大的眼睛里是又惊又喜。
“我之前还以为严大人您就那么把烟雨一个人留在贼窝里,我还想亏我以前这么喜欢您,觉得您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官……我还生您的气!您说得没错,我真是个傻瓜!”
“那现在呢?”严大人笑说。
“嗯?什么什么?”彭舞眨了眨眼睛,疑惑地。
“现在,你还喜欢我吗?”
“那、那当然喜欢啊……”彭舞仿佛越说越不好意思了,声音越来越小。
“后面的答案太小声了,我没听清啊?”严大人弯了弯眼角眉梢,“但是不管怎样,我可是很喜欢你的。自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你了。”
“那天夜里,你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裳,自信地踏上桂院的舞台,为我接上的那一句诗,你的追求和身上的那股侠气,我都很喜欢。”严风说,“那夜之后,你的相貌、你的笑容、你的声音,都一一在我的脑子里回旋着,挥之不去。从那之后,我便知道,往后余生,都会是你。”
说着,严风还轻轻地笑了一声,听起来还带着几分无奈,“本来我换装成烟雨,在那个贼窝里都已经脱身走了,但听见了你的声音,所以折返回来了。”
“……你、你这么喜欢我啊!”彭舞顿时脸颊一红,但猛地想起什么似的:“可是可是,那日我去桂院的时候,是男装的打扮!?”
“确实如此啊……”严风似乎说到了什么不堪回首的事情一般,笑着长叹了口气,“所以一开始,我还一直苦恼我怎么喜欢上同性了。只不过,后来,刘汉和赵意告诉我,人活在这个世上本就不易,如若两心相悦,一些不必要的条条框框就不必去在意了。所以,我才会试着以烟雨的身份,送些《木兰辞》、带着官印的伤药给你,想听听你的意见。”
“咦,我也是!”彭舞说着,还一把拉过了我们,“多亏这几位高人朋友指点,我才想明白。我本来都准备好因为大家都是女孩子,烟雨姑娘可能会拒绝我了,又或者她和我在一起要承受多少风言风语……幸好,原来您就是烟雨!”
“那……你更喜欢烟雨,还是我?”严风问道。
“烟雨。”彭舞不假思索地。
“为何?”
“我见严大人您的次数也不少了,要是心动的话,也早就该心动了。”彭舞如实地,“不像烟雨,我一看到,心就扑通扑通的……”
“那怎么办?以后我多穿给你看?”
“好啊!”
……这两个人还真是有趣,我不禁地心想。
回到镇子上之后,我们便告别了他们,不阻碍他们的感情交流了。
这时已经接近黄昏夕阳西下的时分了,因为午餐吃得太过仓促的缘故,我们决定先沿途看看有什么好吃的,买回去租房里吃顿好的下午茶。
“为什么不是晚餐?”途中,大师兄问道。
“因为午饭没吃好,所以吃下午茶补偿。吃了下午茶,再吃晚餐。”卜渊非常认真地解释道,“少吃一顿就亏了。”
“有道理。”我认同。
因为解决了山贼骚扰的问题,镇子上的不少店铺都敞开了大门,更有的为了庆祝,做了许多好吃的,隔着远都能闻到香味。
尤其是一些卤肉铺子,开张之后那浓厚的肉香味飘来荡去的,仿佛都要把人的魂给勾去了。
——这不,卜渊这就小跑着过去一家卤肉铺子里,兴奋地逛了一圈。
走进铺子里,更是能把肉香吸了满鼻腔,仿佛要熏得我的衣裳都有味了似的。
店铺里放着许许多多的大锅,漫起腾腾的热气,架子上还挂着一只只色泽均匀的整鸡。
“老板,再来点卤鹅掌、鹅肠,还要两份鸡翅。”卜渊挑了只卤水鸡去付款,又再叫了点东西后,转头看了看我们,“你们要吃什么?”
我想了想:“鸡腿?”
“好诶,老板,再来六个大鸡腿!”卜渊说罢,又看向我们:“还有吗还有吗?”
我:“再来点猪耳朵?”
“好耶,老板,再来一盒猪耳朵……”
回去的路上,我们还买了些时令的水果,还有两盒糕点,据卜渊说,他记得彭舞说的好吃的点心铺子就是那家。
大师兄看着我们大包小包的东西,不禁地看向卜渊:“这么多,你吃席啊?”
“说真的,我还真想吃席!”卜渊笑道。
“什么席?”
“当然是彭舞和严风的喜席啦!”他兴奋地。
“哇,人家才刚开始谈,你就想着吃席啦?”
“干嘛,你不想吗?”
“……想。”
“那不就得啦!”最后落尽的一抹夕阳光恰好就照在了这个大男孩的脸上,显得他的笑容非常灿烂,他高兴地抱着一包包东西,连蹦带跳地走在我们前面,头上的马尾发都为之雀跃地弹跳起来。
“严大人,可是这镇子上人人爱戴的好官,到时候肯定特别有排面!”他说。
“……”大师兄见状,无奈地笑了笑,和我们一同跟上卜渊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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