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还未到达大师兄之前所讲的那一片隐匿了黑刀帮营地的树林,我们就在一个小镇上,遇到了李若至。
起初的时候,我们路过的是当地的官衙——
吵闹的人声从不远处传来,密密麻麻的人把门口的空地挤得满满当当。
一眼看过去,非常混乱,红衣服的官差,一群粗麻衣裳,服饰各异的人,他们唯一相同的是,手里拿着的都是刀,在日光的照耀下,显得它们摇动着白光。
我们意识到,这里正经历着一场纷争。
“我们当家的都说了,要你们让出个地儿给我们使,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
“使不得啊,万一被上面的知道了,小的乌纱都不保了!”
“没事的,爷罩着你们啊!”
“再说了,你们敢不给我们,当家的怪罪下来,你们恐怕小命都不保哦?”
“……”
仔细听来,像是黑刀帮的人威胁当地的官衙,要求给他们一个地方作为据点——为什么?就如大师兄所说的,李若至故意放走黑啸风,给黑刀帮发放信息,所以引起了他们的筹备防御?
只不过,眼看着那些人晃动大刀的幅度越来越大,白色的刀光在太阳下越跳越快,这两拨人就要打起来了!
“这些土匪!这么嚣张!”下一刻,五师兄立刻双手就旋出一对短剑,甩着剑柄的两个金轮就冲入了人群之中,对着几个手持大刀的人就劈斩过去!
一时间,“砰砰!”地几声,五师兄借着惯性的力量把几个黑刀帮的人撞翻在地上!
我们见状,便也拿出武器加入“劝架”……
黑刀帮出动的这一批人数量不算多,但这些官差在我们的入局后,却畏畏缩缩的不敢有所举动,只是退缩到一处,看着我们和黑刀帮展开搏斗。
“我理解他们。”大师兄一边挥动着手上的剑刃击退持刀人,一边跟打得额头青筋都要爆出来的五师兄解释:“他们不能确定我们对战黑刀帮的结果,自然不敢贸然动手得罪他们,万一我们没打过,黑刀帮就会报复他们。”
“不是,这你也要理解?”五师兄瞪大眼睛,“我他大爷的好心帮他们,他们不帮忙,又怎么会增加战胜的希望!”
“也不是这样算的。”我低声跟他说,“他们所在的区域,长期受黑刀帮侵扰,而我们只是这么一次替他们出头,就算是胜了,要确保他们以后的日子安稳,我们也要确保把黑刀帮整个端了才行。”
“好吧,是我看他们那个窝囊废的样子,一下子气在头上。”五师兄随即便扬了扬眉头,转头又飞旋起双剑投入战斗之中,顷刻间,橙红的衣袂和金轮剑光齐飞。
黑刀帮的人在与我们的战斗下,步步往外退。
然而,就在他们的人群退到门外长廊之际,忽闻一阵清脆剑鸣,奔袭而至——这声响,和我记忆里绛湖官衙牢房里所听见的,渐渐重叠到了一起。
我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个名字——得见天明。
果不其然,下一刻,从他们撤退方向而来的,是一道利落的身影,一身黑色便衣,旁边金光点点环绕,在他运剑时,周遭的气流都往他的方向聚拢而去。
即使离他的身位还有一段距离,也能感受到他运剑时浑厚的内力。
在我们配合地包过去时,那人也迅速挥剑朝黑刀帮一众斩去,身影快速在他们之间穿梭,点点金灿伴随着凌厉的剑光。
不到一会儿,全数黑刀帮人倒在地上。
这时,那个人才收剑入鞘,抬眸看向我们,扬了扬眉头。
是李若至。
随后,他把置于外面的一个人——被麻绳捆着的黑啸风,拖了进来。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他把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黑啸风拎领子拎了起来,笑了笑,“抓你,也就费了点时间,不过,凑巧能让你看到打枯风衙主意的同伴的下场,也不错。”
黑啸风脸色煞白,嘴唇都在发着抖。相比起来,一开始我见到他时的那副嚣张跋扈的气焰,已经荡然无存了。
李若至跟当地官员说:“怕什么,我是从绛湖来的官,来帮你们。”
“……谢谢大人。”闻言后,那一众官员就朝李若至行了个礼。
我们见状,也就朝着他拱了拱手:“李大人。”
在抬眸间,李若至看向了李未至,轻笑了一下——
“原来是你,李未至。”
“是……”李未至有些惊讶,应了声。
随后,李若至却是冷笑:“我不是你弟弟,你也没有见到他,没有奇迹,是不是很失望?”
“啊?我……”
李未至一怔,却在他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的时候,李若至一甩手就拎着黑啸风,转身踏着轻功而去。
看得我们一阵愕然。
“诶,怎么个事啊?”五师兄看向了李未至,“你认识他?”
李未至仍是一副复杂的神情,眼神里蕴含了几分悲切。
但过了一会儿后,他声音平静地告诉我们:“我认识他,他是当年……李家的遗孤,我弟弟的玩伴。”
——“李若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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