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知府外的鸣冤鼓响彻天穹,很快便有衙役从内如水一般涌出来,将击鼓之人抓了起来。
府内,听到鼓声的冷授羽拦住急匆匆往外赶去的孙知府,问:“是何人击鼓?”
孙知府冷汗涔涔,“回中丞大人,只是一个刁民胡乱击鼓罢了,待下官出去将人打发走。”
冷授羽蹙眉道:“既有民击鼓,必有冤情。孙知府岂可如此轻率。”
“是是是.......下官知错,下官这就去升堂。”
“不必了。此案由本官亲自主审。”
冷授羽拂袖,径直往公堂而去。
留在原地肥头大耳的知府急得直跳脚。
公堂,衙役举着威严肃静二牌分列左右,正面“明镜高悬”四字,寒歇坐在旁下首座,以手支颐,一身烟蓝缎锦袍,懒洋洋的模样。次坐上,孙知府战战兢兢,坐立不安。
堂上,冷授羽一身似火红衣,眉目严肃。
“啪”地一声拍下惊堂木。
“带击鼓之人!”
很快,衙役押着一个粉裙少女进来,竟是昨日那位被冷授羽放出知府的少女。
堂上传来一道不轻不重的嗓音。
“你这小女子为何击鼓。”
“回大人”少女跪在公堂下,重重磕了一个头,”民女要状告一人杀人灭口,栽赃嫁祸,害我兄长无辜入狱,还望大人为小女伸冤!”
“你要状告何人”
粉裙女子抬头,指着一旁凶狠盯着自己的孙知府,悲愤道:“民女要状告之人,正是钦州知府,孙鹤!”
“大胆!”
被小女子指着鼻子的孙知府再也坐不住,一下子跳起来,“你日期冲撞本府,本府不仅不与你计较,还放你出府。谁知你非但不知感恩,反而言辞污蔑本府,该当何罪!来人,将这刁女拖下去打入牢狱!”
两旁衙役过来抓人,地上的小女子吓得瑟瑟发抖,一道威严的“且慢”传来,衙役互相看了看,又都退了下去。
“孙知府,这女子若真是言辞污蔑,本官自当重惩。此刻,不如听她一诉。”
“........是”
被堂上的中丞大人压着,孙知府发作不得,一好一脸憋屈地应下。但他坐回去前,也不忘威胁一把,“你这小女子说话可要仔细,否则可要小心害人害己!”
一旁的寒歇慵懒笑道:“不错,你这小女子可要仔细说话,切莫漏下任何冤枉。堂上的冷中丞冷大人必会为你伸冤。”
听到那陌生的俊美男子的话,跪在地上的小女子放下一颗吊着的心,重重在地面磕了一头,道:“大人容禀”
据那小女子所言,前年钦州大旱,钦州知府孙鹤不仅不减免赋税,还变本加厉收税,搞得民不聊生。她大哥前去找知府理论,结果却被孙知府命人打了出来。好不容易,她大哥带领钦州百姓养蚕桑,兴蚕丝,出口贸易,让钦州恢复经济,让百姓有喘息之机。谁知那孙知府,见钦州内蚕桑兴盛,便要开始收所谓的“蚕桑税”,税重达三成。
她大哥气不过,欲上京告御状,被得到消息的钦州知府提前拦下,关入知府。后来李太傅途经钦州,便来看望她大哥。她大哥趁机告状,李太傅闻言大怒,欲参奏圣听,结果却在知府内,被孙知府用一根麻绳勒死!
“可怜我大哥,受那狗官的胁迫,被逼承认杀人,顶了狗官的罪!”少女以袖掩面,泣不成声。
冷授羽沉声道:“你大哥可是名唤旬文?”
那粉裙少女惊讶地抬头,“不错,我大哥正是旬文,小女名唤旬春。”
冷授羽虽未发言,眸中全是怒色。
一旁的孙知府狗急跳墙,满脸横肉激动抖着,“一派胡言!李太傅分明是被旬文行贿不成,一匕首刺死,你说是本府将其勒死,可拿得出证据!”
“不错,你这位小女子说孙知府勒死旬文,可有人证物证。”一旁的寒歇徐徐道。
少女哭道:“我大哥被抓去不久,狗官便火化了李太傅,以此毁尸灭迹。哪里还有什么证据。”
闻言,孙知府又得意起来,“你拿不出证据,还敢空口白牙污蔑本府,简直罪大恶极!”
“大人”小女子对着堂上年轻昳丽的主审官哭道:“民女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虚言,便叫民女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孙知府狞笑道:“光用嘴说谁不会,本府也说本府是清白无辜的,全是你这刁女污蔑本府!”转头望向堂上之人,满脸冤枉道:“中丞大人,想是前日这刁女不服下官将她关押起来,今日才编了这一套话报复下官,还望中丞大人明察秋毫,还下官一个清白!”
“狗官,我和你拼了!”
那少女见他如此颠倒黑白,气极之下,激动得要和他拼命。
孙知府见她一脸冤鬼样朝自己扑来,吓得去钻椅子。
那少女虽然年少,又是个女子,但她心中恨极,反倒生出了无穷力量。倒是那孙知府,空有一身肥肉,此刻不知是心虚还是害怕,反而被吓得不敢直面她,一个劲往椅子里钻,后背被那小女子用尖尖的指甲抓出数道血痕,疼得他呜呼乱叫,“来人.....快来人......快把这个疯女人抓起来。”
堂上的衙役你看我,我看你,但见堂上主审大人不发话,旁坐的厂公大人气定闲闲喝茶,谁也不好上前。
直到那孙知府的哀嚎响彻整个公堂,满脸都被少女抓出血,堂上这才迟迟响起一声惊堂木,喝止住那名粉裙少女。
衙役听到惊堂木,这才赶紧上前把抓着孙知府又咬又打的少女拉开。
孙知府这才狼狈地从椅子下面钻出来,摸了摸自己的脸,摸出一脸血,勃然大怒:“这刁女竟敢袭官,还不快把她抓起来!”
一旁传来寒歇看戏一般愉悦的笑声,“孙知府,你这堂堂的知府,七尺的男儿,怎么反倒连一小女子也制服不了。”
孙知府原本是怒容满面,听到寒歇的声音又不得不压抑自己的怒气,讪讪道:“厂公大人......莫要取笑。”
“公堂之上,不可胡闹。”
孙知府原等着冷授羽重惩那刁女,此刻听他只有一句淡淡的“公堂之上,不可胡闹”,忍不住气愤道:“中丞大人,这小女子当众袭官,罪该万死。中丞大人这样简单就放过她,下官不服!”
冷授羽淡漠道:“公堂之上,除却本官,便是西厂厂公为大。你若不服,尽管去告状与他。”
孙知府望向一旁的烟蓝色锦袍贵冠之人。
听说西厂厂公寒歇与冷中丞素来不睦,彼此斗争激烈,是你死我活的宿敌,他一定不会站在那冷授羽的边。
孙知府一脸期盼道:“厂公大人,冷中丞如此轻放袭官的刁女,与律法不合,还请您务必为下官做主!”
寒歇不轻不重地“哦”了一声,以手支颐,从烟蓝色锦袍伸出来的手肘懒洋洋撑在茶案上,“方才那女子,难道不是与孙知府玩闹,何来袭官一说。”
玩闹?
有这样玩闹的吗!
“厂公大人,那刁女分明........”
孙知府一脸激动。
一道慵懒悦耳的嗓音先响起,“知府大人,本厂公素来厌恶他人指正本厂公。”
堂上的冷授羽淡淡道:“本官记得,西厂中胆敢指正寒厂公之人,一半五马分了尸,还有一半被千刀万剐,尸身全拿去喂了狗。”
寒歇望着孙知府,笑问:“孙知府,你说那小女子是与你玩闹,还是袭官?”
孙知府看看一脸严肃的冷授羽,看看姿态慵懒却又话中透露危险的寒歇,浑身寒颤,又惧又怕,简直要被他两个人联手玩死。
是谁说冷授羽与寒歇两人是水火不容的宿敌!
“扑通”一声跪下,只得道:“是玩闹.....是玩闹。厂公大人明鉴,那刁女.......不,那小女子是与下官玩闹。”
“如此说来,并无袭官一事?”
“.........并无”
寒歇叹息道:“孙知府,你下次再拿莫须有的事情来本厂公面前告状,本厂公可要严惩。”
“........下官不敢”
孙知府欲哭无泪。
“中丞大人,就算方才那刁女是与下官.......玩闹,但她空口污蔑下官一事总是实情,中丞大人难道也要轻放了她!”孙知府很快反应过来,厉声道。
冷授羽冷漠地看了他一眼,那凤眸中的冰冷气势,吓得孙知府没来由心底生出一股寒意,连气势也不那么足。
转念想到,李太傅尸身已经被自己火化,就剩下一把灰,冷中丞再神又能查出些什么。也就渐渐放下心来。
“那小女子说太傅是被你孙知府勒死,你孙知府又说太傅是被旬文用刀刺死。看来,谁真谁假,如今只有太傅才能告诉本官答案。”
孙知府一愣,“中丞大人您糊涂了,李太傅已经死了。”
冷授羽冷笑一声,重拍惊堂木,“今夜子时,本官要开棺验尸!”
寒歇:听说你要找我告我老婆的状?
孙知府:..........(瑟瑟发抖)
不出意料 下章信雾就知道孩子的存在以及那晚那个人是寒厂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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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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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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