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初歇的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味,玉衡观的残垣断壁在晨光中蒸腾着诡异的白雾。江怀瑾望着掌心忽明忽暗的红梅胎记,昨夜融合的两股力量在经脉中翻涌,如同蛰伏的巨兽随时可能苏醒。陆听澜浑身浴血倚着半截石柱,烧焦的帛书边缘还在滋滋冒着青烟。
"锁魂渊在玉衡观地底。"陆听澜突然开口,喉间溢出的血沫染红了衣襟,"那里镇压着...当年双生实验的核心法器。"他剧烈咳嗽着,指腹抚过石柱上斑驳的符咒,那些褪色的纹路突然泛起幽蓝荧光,"观主说的不全是假话,听雪楼与玉衡观本就同源,只是后来...分道扬镳。"
谢昭璃突然握紧银枪,枪尖指向西南角的碎石堆:"有东西在动。"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瓦砾缝隙中伸出一只布满尸斑的手,指甲缝里嵌着暗红血痂。江怀瑾瞳孔骤缩——那只手的腕骨上,赫然戴着与母亲遗物相似的雪纹玉镯。
"是血傀儡!"陆听澜挥出玄铁碎片组成剑阵,却见更多苍白手臂破土而出。这些傀儡的皮肤下隐约可见金色符文流转,每具傀儡心口都嵌着半块雪纹玉佩。江怀瑾体内的力量突然躁动,掌心胎记化作锁链缠住最近的傀儡,滚烫的真气顺着锁链灌入傀儡体内,竟将其化作飞灰。
"原来如此..."江怀瑾望着消散的雾,"玉佩与血脉共鸣,这些傀儡是用当年实验失败的残次品炼制的。"他捡起地上完整的玉佩,符文与掌心胎记产生共鸣,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露出通往地底的石阶。
石阶尽头是座青铜巨门,门上雕刻着双头螭龙相互吞噬的图案。谢昭璃正要上前,江怀瑾突然拽住她手腕:"等等!门上的血痕还未干涸。"他凑近细看,斑驳血渍下竟藏着细小的符咒,"有人在我们之前来过,而且...留下了警告。"
陆听澜将帛书按在门上,烧焦的残页突然发出微光,双头螭龙的眼睛同时亮起猩红光芒。巨门缓缓开启,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门内传来锁链拖拽的声响。江怀瑾率先踏入,却见满地散落着破碎的冰棺,每具棺内壁都刻着生辰八字——与太极池浮出的玉佩完全吻合。
"这些都是实验失败的容器。"陆听澜蹲下身,指尖拂过棺底干涸的血槽,"双生血脉太过霸道,普通躯体根本无法承受。"他突然僵住,目光锁定在角落的冰棺上,那具棺木内躺着的竟是具孩童骸骨,胸前插着的桃木剑与观主使用的一模一样。
谢昭璃的银枪突然剧烈震颤,枪尖指向深处的黑暗:"有活人气息!"众人屏息望去,只见黑雾中浮现出个佝偻身影,那人怀中抱着个襁褓,襁褓边缘露出的雪纹布料与江怀瑾母亲的旧衣如出一辙。
"你们终于来了。"沙哑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那人缓缓转身,露出半边腐烂半边完好的面容,"我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年。"他怀中的襁褓突然发出啼哭,竟是个浑身布满金色符文的婴儿。
江怀瑾感觉血脉剧烈沸腾,体内两股力量不受控制地涌向指尖。那怪人突然大笑:"双生体果然名不虚传!你以为观主死了就结束了?真正的局,现在才开始!"他将婴儿抛向空中,婴儿体表的符文化作锁链缠住众人。
千钧一发之际,江怀瑾的胎记爆发出耀眼光芒,锁链寸寸碎裂。怪人见状脸色骤变,化作黑雾遁入墙壁。陆听澜突然抓住江怀瑾:"别追!这里不对劲,这些符文的排列方式...是用来镇压某个活物的!"
话音未落,地面剧烈震动,中央冰棺轰然炸裂。一个浑身缠满锁链的身影缓缓升起,那人面容与江怀瑾有七分相似,额间第三只眼却泛着诡异的灰雾。"兄长,你终于来解放我了。"沙哑的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尖锐,"我们本就是一体,何必互相折磨?"
谢昭璃的血簪突然脱离发间,化作利剑射向灰雾人。然而剑刃触及对方的瞬间,竟被吸成废铁。灰雾人伸出锁链缠住谢昭璃:"有趣的丫头,你的血脉...似乎与观主有渊源?"他突然发出孩童般的咯咯笑,"原来如此,当年漏网之鱼不止江怀瑾一个!"
江怀瑾感觉记忆如潮水涌来。十二岁那年,母亲临终前用血在他掌心画下的符咒,与灰雾人身上的锁链纹路完全一致。"你是...另一个我?"他握紧拳头,赤红色的力量在掌心汇聚,"母亲用生命封印了你!"
"封印?"灰雾人突然疯狂大笑,锁链掀起地面的冰棺碎片,"她不过是害怕双生体觉醒后的力量!你以为她偷走你是出于母爱?太天真了!当年她亲手杀死我的宿主,就是为了保住你这个'完美容器'!"
陆听澜突然将半块帛书贴在灰雾人额间,古老符文发出金光:"住口!帛书上记载,当年是你吞噬了所有实验体,江怀瑾的母亲为了阻止你继续杀戮..."他的话被灰雾人震碎,帛书化作飞灰。
谢昭璃趁机甩出锁链缠住灰雾人的脖颈,血簪重新飞回发间,符文与江怀瑾的胎记同时亮起。两股力量在半空相撞,爆发出刺目强光。灰雾人发出凄厉惨叫,锁链开始寸寸崩解:"不可能!双生体只能存其一,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能共存?"
江怀瑾突然想起母亲最后的话:"真正的力量在血脉之外。"他伸手握住谢昭璃的手,又牵住陆听澜染血的衣袖:"因为我们不是容器,而是活生生的人!"赤红色力量与谢昭璃的血色符文、陆听澜的玄铁真气融合,化作光柱直冲洞顶。
灰雾人在强光中逐渐透明化,消散前他的第三只眼闪过一丝清明:"原来如此...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不该被当成工具..."他的声音消散在风中,地面的锁链也随之化为齑粉。
尘埃落定后,江怀瑾在废墟中发现了完整的帛书。泛黄的书页上记载着惊天秘密:当年听雪楼与玉衡观的先祖本是双生兄弟,为了突破天人之境创造出双生体实验。然而实验失控后,弟弟用自己的生命封印了暴走的兄长,两派从此分道扬镳。
"所以观主想复活的,是他千年前暴走的先祖?"谢昭璃皱眉,银枪挑起地上的锁链残片。陆听澜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染红了新发现的帛书:"不止如此...锁魂渊深处,还有更可怕的东西。"他指向洞壁深处,那里有扇刻满星图的石门正在缓缓开启。
江怀瑾握紧玉佩,胎记与星图产生共鸣。石门后传来海浪翻涌的声响,却不见任何海水。"这是...时空裂隙?"他凑近细看,星图中竟浮现出听雪楼禁地的画面——那里同样有扇刻满星图的石门。
谢昭璃突然抓住他手臂:"小心!石门里有东西出来了!"众人严阵以待,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星图中走出。那人穿着听雪楼掌门服饰,面容与江怀瑾记忆中的父亲有七分相似,只是额间同样有第三只眼。
"父亲?不,你究竟是谁!"江怀瑾挥剑指向来人。对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声音却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准备好面对真正的真相了吗?"他抬手间,星图泛起波纹,将众人卷入一片混沌。
当江怀瑾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身处听雪楼禁地。熟悉的回廊却弥漫着诡异的黑雾,墙角铜镜里映出的不再是玉衡观,而是他们刚刚离开的锁魂渊。谢昭璃的血簪开始发烫,陆听澜的玄铁碎片不受控制地悬浮空中,而江怀瑾的胎记,正与地面星图产生危险的共鸣。
"欢迎来到真相的起点。"神秘人的声音在黑雾中回荡,"接下来的路,每一步都可能是生,也可能是死。你们,准备好了吗?"
江怀瑾握紧手中残页,望着逐渐清晰的星图纹路。血脉的躁动与内心的坚定在胸腔碰撞,他终于明白母亲所说的"真正的力量"——不是血脉赋予的特殊能力,而是守护重要之人的决心。"走吧。"他望向并肩而立的谢昭璃与陆听澜,"无论前方是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黑雾中传来锁链晃动的声响,新的冒险,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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