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里有一条小河流过,现在天气慢慢暖和起来,河上的游船又在陆续开放。
苏塘看到小河心里面发痒,就跟晏淮思说:“我老家那边也有一条小河,之前小时候特别想学游泳,但那个时候家里面长辈不知道怎么了,说什么也不让我去学,说是有危险,小孩不能去学游泳,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给了这么许多无厘头的理由,很烦。”
“后面我上大学以后再回老家本来是想学的,但碰上一些事情,家中隔代长辈接连病重,就没有时间去学。”
“再后面隔代长辈去世,去世后我又开始工作,就很遗憾地没时间学了。”
社畜充满班味,没有自由。
苏塘到现在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很遗憾,他老家有条河,班上的同班同学基本都会游泳,他自己却不会。
他跟晏淮思说完整件事情后总觉得自己好像还忘了说什么,但却一直想不起来。
最近感觉脑子越来越笨了,上一秒想着什么事情下一秒就会忘记,人家都说一孕傻三年,看来还是挺有道理的,怀孕会给他的记忆力和智商价格debuff。
尤其是到了孕晚期真的掉智商。
“嗯。”晏淮思搂着苏塘的腰安慰他,“等你生完孩子,如果想去学游泳,也可以学。”
“到时候再看有没有时间。”
苏塘耸肩,他感觉很可能会没时间。
这一转移话题他又忘了刚才回想的事情,把注意力放在晏淮思身上,顺势问:“对了,你有没有老家?你好像是本市出生的,并没有老家……”
出乎意料地,晏淮思回答:“有。”
苏塘惊讶地眨眨眼睛:“你也有老家吗?在哪里?”
但晏淮思没有直接回答自己老家这个问题,只是说:“我父母是同一个地方考来这里,从前也跟父母一起回过老家,但那边已经没什么亲戚。”
所以也就是很久都没有回去过。
苏塘觉得可能那里已经不算是老家,晏淮思已经在这个城市扎根生长。
“唉,要不是怀孕真的很想游船。”苏塘叹气,“游船其实还挺好玩的。”
怀孕真的耽误他超级多游玩的事情,一个春节档的电影被耽误没了,现在要开春的游船也不行。
“等生了再游。”晏淮思又这么他,“总有机会。”
“到那个时候估计你的豆芽菜就会缠住我,据说小孩子小时候总喜欢粘着生他们的人。”
“因为小孩子对气味很敏感。”晏淮思跟他解释,“豆芽菜会从你的肚子里出生,对你的气味最熟悉,觉得最安全,就会本能地粘着你。”
“……唉,好吧。”
听起来会有个拖油瓶,走到哪里都要带着。
等苏塘跟晏淮思离开公园走到停车场,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准备回去的时候,他终于想起来自己忘记说什么了。
他忘记说,他在河边遇到锅最惊险刺激的事情就是有个大胖子要跳河自杀,他拼命地拦住,用尽全身力气拽着,结果因为对方实在是太重,他拽着的时候还不小心把自己的胳膊给拉伤。
整件事情又喜感又悲情,后面还有故事。
恰好那个时候又碰到家里长辈重病,他没空去医院看拉伤,小病拖成大病,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拿起画笔,就顺势叛逆地换了专业。
他记得那个大胖子……
咦,等等。
苏塘转头脸色古怪地看着晏淮思。
这么一看那个大胖子似乎有点像晏淮思。
他记得晏淮思小时候也是个大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瘦下来的。
他好像想起来从前在哪里看到过晏淮思了。
会是老家的河边吗,河边那个要跳河的大胖子?
天哪!
苏塘惊得抽了一口气,真的是这样?
他拼命回想,想要想起当初那个想跳河的大胖子长什么样。
但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他也就只见过对方那么一次,真的想不起来,所以弄到现在他也不确定是不是一个人。
而且照片里的晏淮思是小学时期,他遇到的那个人好像挺大的,比他还要大几岁,因为他有印象,当初他安慰对方的时候还在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总要学会对身边的人负责,想想你的父母和关心你的人,你这一跳可不就是亲者痛仇者快……”
但是,等等,晏淮思也的确比他大几岁。
卧槽怎么越想越像了,就是不知道晏淮思是什么时候瘦下来的。
现在关键的问题就是他不太记得那个胖子长什么样,是不是跟小时候的晏淮思很像,是不是小时候的晏淮思如果长大了还那么胖,就是当初跳河的人的样子?
他有好几件事情想求证,但是却没有直接问晏淮思。
他记得晏淮思总是对他们之前是不是见过或者认识这件事情避而不谈,可能不想提起。
也许他问对方并不会得到一个答案。
他想了想,决定不问。
孕晚期的他需要一些事情来分散注意力,苏塘给自己这样一个理由,不然一直关注着孕晚期的难受,他会充满负面情绪。
要不然,还是他自己先悄悄查探一番,福尔摩斯·苏塘重出江湖?
可能是他转过来看的时间太久,已经在开车的晏淮思问他:“有什么事情么?”
“啊,没有。”
苏塘立刻否认,不过否认完了他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也是他时不时会觉得很奇怪,但却一直没问的事情。
“我觉得你不像是喜欢去酒吧的人,当初怎么会跟葛琦一起去酒吧?”苏塘问着,“而且你的性格看起来不像是会跟葛琦成为朋友的人……”
怎么说,也不是说葛琦不好,就是他觉得这两个人的性格凑不到一起去,南辕北辙,应该是属于那种当室友都聊不来并且看不顺眼的类型。
而且他认识晏淮思大半年,也确实感觉对方不像是喜欢去酒吧的性格,主要对方不喜欢吵闹,而酒吧恰好很吵闹,就算清吧也大多有点吵。
他感觉晏淮思不像是会去酒吧的人。
晏淮思正在开车,可能是思考了片刻该怎么说,过了大概有一分钟的时间才回答。
“有段时间我……状态不好。”晏淮思承认,“那个时候我父母很担心我,就想给我找个聊得来的同龄人,或者说朋友来开导我。”
苏塘懂了:“那个朋友就是葛琦?”
“对。”晏淮思点头,“我之前跟你说过,从前我的父母跟葛琦的父母是同学,后面工作了工作的地方也离得很近,我跟葛琦确实是从小就认识,虽然性格不适合做朋友,但在父母的眼中也算是从小认识一起长到大的朋友。”
“那段时间我状态很不好。”晏淮思说这话的时候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紧,过了片刻后才继续说:“状态不好到父母都察觉了,在担心,但他们一直很忙,跟我的关系也不亲近,后面就想找个我熟悉的朋友来开导我,他们就找到了葛琦。”
“葛琦从那个时候才慢慢跟我接触。”晏淮思说到这里的时候表情已经平静很多,目视前方开车,握着方向盘的手重新变得很稳,“但其实,葛琦跟我并不适合做朋友。”
“不过他这个人看着吊儿郎当,其实很负责,长辈交代下来的事情他一定会认真做。有的时候他会觉得我总一个人闷在家里并不好,就会拉着我出去。”
“但他去的那些地方我真的都不喜欢,比如说酒吧……”
“不过我又很庆幸,当初还是忍着不耐烦跟他一起去了。”
如果没有去酒吧,就不会再遇到苏塘。
他非常庆幸当初不知道该怎么拒绝父母跟叔伯长辈的好意,勉强和葛琦一起在外面逛,才能再有机会。
重逢是生活中最美好的事情。
苏塘现在明白晏淮思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很庆幸去酒吧,不是去酒吧也许他们就再也碰不到了。
他表情不自然,纵然结婚半年多也不是很能自然地面对感情,会觉得不好意思。
他轻咳一声,转而问:“你觉得葛琦的开导有用么?”
“没什么用。”晏淮思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和他经常话不投机半句多。”
苏塘在一边就想笑,他也觉得晏淮思跟葛琦两个人的性格就做不了朋友,什么都不一致,也难为葛琦当初能把晏淮思拽到酒吧了。
二人说话间已经开到小区里的地下停车库停好车,但晏淮思没有着急开门下去,反倒是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苏塘问:“那你呢,之前为什么去酒吧?”
如果只是这样问也就罢了,偏偏他问完后又不紧不慢地加上一句:“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似乎是想找艳遇,找帅哥。”
苏塘瞬间就感觉心里一紧,说不出话来。
这个理由是他当初能说的吗,为什么他当初就那么直白地说出来,现在否认还来得及吗?
……应该是来不及了,毕竟他好多次在晏淮思面前说过当初是看脸才找上的,从前说的时候觉得没什么,为什么这次会莫名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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