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有资格奢望更多吗？废物就是废物，你再怎么测试也是浪费资源。”
“师姐，你怎么能这么贪生怕死！只要你进了练心塔，一定能够出来的。”
“阿宁，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啧，那些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虚伪啊。好像这两段记忆隔了五年吧，自己刚被测出无灵脉时的无助；而五年后又被所谓的同门亲手献祭的绝望……
不同的面孔，却是一样的虚伪。
陆宁哑然，发不出任何声音。自己似乎还在沉睡，这是在做梦。
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了。
自那一天起，连梦境都变成了奢侈。因为师尊赐下的那只梦魇兽，贪婪的吸食着她每一个或恐惧或绝望的梦。
起初陆宁以为是解脱，后来，连噩梦也是一种奢望，长夜无梦的麻木。
“阿宁，别怪为师。这是你欠薇薇的。”
陆宁做了一夜的梦。
这一日的经历，在梦中的一幕幕却痛苦的无比真实。
陆宁是被一阵像鸭子“嘎嘎”叫的声音吵醒来的，推开木门，只见院门前立着几只白色飞鹤，互相叫唤着。
领头的，头冠如火，看见陆宁出来，豆大的黑眼睛瞬间亮了！“嘎！”它发出中气十足的一声，扇着翅膀冲了过来，带起地上的尘土糊了陆宁一脸的灰尘。
陆宁下意识后退半步。
“小师妹，小心！桑离师姐的声音及时传来。她小跑过来，显然是带着的一群飞鹤不听使唤，自顾自地跑过来了。
“丹焰！你给我稳重点！”
丹焰似是嘲弄，躲到陆宁身后弹出脑袋朝着桑离就是“嘎嘎”两声。
桑离一脸无奈，“小师妹，见笑了。这是掌门吩咐给你配的仙鹤，说我们地界太大了，你又还没有开始修炼，就作为你的坐骑了。”
“咳，别看它们现在这样吵闹，飞起来还是很稳的……”这话说的，桑离自己都不信，语气带着底气不足。
陆宁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又看着桑离一脸“完了，宗门形象要毁”的表情，心里那点因为昨日做梦而产生的不甘感已经被冲淡了。
她新奇地问:“它们，原来这么有活力啊！”
“嘎！”丹焰像是听懂了夸奖，挺起胸膛，一副“老子最棒”的样子。
陆宁觉得这一幕莫名的有些熟悉，这感觉没错，还没安排好的蓝色小灵体！
桑离塞给陆宁一块玉简，“这是驭鹤法诀，很简单，师妹你就将着用。”
陆宁接过玉简，还没开始看，丹焰就等不及了。它叼住陆宁的衣角，把她往自己背上拽，还不停地用脑袋拱她，意思是:快上来！快上来！
“哎等等？我还没……”陆宁几乎是半推半就地爬上了鹤背，紧紧抱住丹焰的脖子。
桑离一边飞快御剑飞行跟在陆宁身后，“正好，月瑶师叔方才苏醒了，掌门与她还有五位师叔准备给你测试灵脉，我们直接过去便是。”
“测试灵脉？”陆宁心中有点忐忑不安，如果被测出来她没有灵脉不能修炼，那宗门的飞升大计怎么办？
不多时，两人一鹤落在大殿前的广场上，早有几位师兄在此等候，引着她们进去。
陆宁有些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大事一般。
殿内，掌门与几位长老——萧乘风，宁霄、云舒月、步倾酒皆在。最上面，月瑶与掌门并肩而坐，目光温和地落在她身上。
陆宁乖巧的正在中央，接受着掌门和几位长老的打量。
没等她开口，月瑶便说道:“掌门师兄，诸位师兄师姐，陆宁乃此次出门的带回来的，我觉得与她有缘，想收她作亲传弟子，你们意下如何？”声音清晰传遍大殿。
这话一出，几位长老都愣住了，连掌门都有些意外地看了眼月瑶。
不过众人很快都笑了，萧乘风最先开口，“这是好事啊，月瑶师妹你可算是愿意收徒了！”
宁霄也笑眯眯地说:“能上师妹看中，这孩子肯定有过人之处。”
陆宁听懵了，这就收徒了？测试还没开始呢。她是无灵脉啊，这要是收徒可是不能退货的。
陆宁正要开口，月瑶望着她道:“陆宁——
陆宁打断了她接下去的话，“我没有灵脉的。”
此话一出，众人瞬间安静下来。整个大殿似乎还有回音，没有灵脉。
几位长老都望向月瑶。
只见月瑶微微一笑，“无碍，我带你回来测就不是因为你的资质。”
是了，月瑶是因为契机才找到的陆宁，当初测算也不是因为资质，而是一个变数。
“那么，陆宁，你可愿拜我为师？”月瑶缓慢走到她面前，再次继续道。
“愿意！当然愿意！”陆宁赶紧跪下磕头，“弟子陆宁拜见师傅！”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啊，直接拜师，还是亲传！
月瑶笑着扶起她，语气认真地说:“既然要当我徒弟，得记住我这一脉的规矩
——不追求追求捷径速成，最重根基扎实与心境修炼，修的是推衍之道，道基稳固，心境通明，方能在修炼之路上行稳致远。你可能做到戒骄戒躁，是非取舍？”
陆宁略微思考了一番，推衍和预知，两者还是有共通的，推衍是否能合理化预知？这样是不是就算以后被发现了也可以推脱说是演算出来的了。
“弟子定当谨遵师傅教诲，脚踏实地，勤修不辍！”陆宁用力点头，认真承诺。
“既如此，便先行拜师之礼，再测灵脉，录入宗门谱蹀。”
随后，在掌门与众长老见证下，一场庄重的拜师仪式在殿前广场举行。
陆宁跪于垫子上，在掌门的询问下，郎声应答:“弟子陆宁，愿入升仙宗，问道求长生！”
紧接着，月瑶施展秘法，引导陆，一缕本源气息。融入广场上巨大石碑上，“升仙宗”三字微亮，与之呼应的是宗门大门的牌匾处，七色光芒。象征着宗门正式接纳了这位弟子，随后开始叩拜几位师叔。
“礼成！”掌门宣布，众人道贺。陆宁又收到了一大堆见面礼。
月瑶已成为陆宁名正言顺的师傅。
“开始吧。”这时怀瑾掌门发话。
云舒月这才上前一步，掌心一翻，托着一座流光溢彩的九层小塔。“此乃‘鉴灵塔’，测灵脉资质，将手按于塔顶即可。”
这时再测试，意义已经不同了，之前是决定去留的考核，现在更像是宗门对新加入的新成员的例行公事的了解，以及几位长老的好奇心。
陆宁心情轻松了不少，心里祈祷:“希望能修炼，能修炼！”
将手按上塔顶，一息，二息，三息……鉴灵塔安静的毫无反应。
云舒月皱眉，输入一丝灵力催动小塔，塔身闪烁了几下，仿佛年久未修的机械傀儡，最后第一层显示出两行小字:
骨龄:十五
灵脉:无
修为:无
“真的是无灵脉？”萧乘风猛地站起身，声音洪亮，“没有灵脉如何引气入体？月瑶你这当时可没看错？”
大殿里顿时响起其他几位长老的议论声，目光聚焦在陆宁身上，充满了难以置信。
陆宁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看吧，还是依旧无法修炼。
“肃静！”怀瑾抬手压下议论，看向月瑶，“月瑶师妹，你看这……”
月瑶温声道:“各位师兄，既以算定机缘，便不可用鉴灵塔这等常规范畴来测定。”
“对啊，我们不妨用些别的方法试试？”
这话提醒了几人，对啊，月瑶测定能推动褚然飞升的机缘可不是一般人，怎么能用普通弟子的标准来衡量？
“有道理！”宁霄掏出一个布满孔洞的金属球，“此乃‘悟性玲珑球’最能考验悟性，你来。”
陆宁接过球，突然感觉腰间佩戴着的玉佩在发烫，她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小球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甚至出现了几道细微的裂痕！
宁霄长老的笑容顿时僵住了，“我的玲珑球！”
“让我来！”一开始就没说话话的步倾酒拿出一个古朴的罗盘，“此乃‘缘法盘’，可测出福缘深厚。站中间来。”
陆宁站过去，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时而快时而慢，最后微微颤抖，发出“嗡嗡”的声音，突然罢工不动了。步倾酒赶紧一把把罗盘收了起来，心疼的抱在怀里，看陆宁的眼神仿佛一个怪物。
“咳！”云舒月看不下去，出声提醒，“咱们换另一种来测试。”
陆宁只好站在萧乘风开启结界的的范围，本想试着用神识去试探，但想起来现在的她是个无灵脉的凡人，不可能动用神识。
糟糕，先前用神识查探宗门和储物袋不会被发现了吧。如果被发现就说借助的续灵石。
结界没有变化。
萧乘风长老脸上的期待渐渐变成困惑，最后嘴角抽搐的收回了结界:“罢了，或者此种方式还测不出来。”
接下来，几位长老还不死心，又拿出了测试血脉的，测试特殊体质的，等等稀奇古怪的法宝，结果无一例外，不是毫无反应，就是反应过度，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直到怀瑾拿出一枚古朴的青铜镜，“滴一滴血在镜面上，”
陆宁刺破指尖，挤出一滴血。血珠滴在镜面上，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一阵透明的蓝色雾气散开，又在持续一息后很快散去。等众人的目光聚焦在镜面上时，镜面光洁如新。
“这——”连一向淡定的月瑶也不由得露出了愕然的表情。
很快，一众长老们从最初的震惊，不信，到后来的不甘，执着，再到最后的面面相觑，一脸茫然，他们围着陆宁，像围观什么稀世珍宝。
“怪了，怪了！”
“所有测试都显示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凡人啊！”
“难道这机缘不是指的资质，而是别的什么？”
“不过月瑶师妹这一脉也不全是看修为。”
“难不成有什么阻挡了检测？”
最后还是月瑶开口，一锤定音:“既然各位都测不出来，或许她缘分未到，飞升之路本就不能用常理看待，既已入我门下，便由我来教导吧。”
怀瑾掌门道:“师妹所言极是，陆宁，你且安心休息吧，稍后去传功堂看看合适的功法，好生修习。”
“是，多谢掌门和各位师叔，多谢师尊。”陆宁应下，没想到大家对她的看法只是从宗门的机缘到不能修炼的宗门机缘，态度也没有多大变化。看向她的目光反而更和蔼可亲了。
最后，在月瑶“顺其自然”的建议下，测试只能草草收场。
陆宁强作镇定地跟着桑离走出大殿，一离开众人的视线，她立刻马上看向玉佩，咬牙切齿道:“渐明！你给我出来解释清楚！你差点害死我了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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