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楠站在教室门口，深吸一口气。她决定换座位，不再坐在陈淮前面。她抱着书包走到教室前排，看见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正在看书。
"这里有人坐吗？"她问。
男生抬起头，眼神有点像刚刚睡醒声音淡淡的："没有。"
"那我坐这里可以吗？"姜楠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男生点点头，往旁边挪了挪。姜楠坐下后，发现他的书桌上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李裕"两个字。
"我叫姜楠。"她主动伸出手。
李裕愣了一下，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李裕。"
"你在看什么书？"姜楠凑过去。
李裕把书合上，露出封面：《百年孤独》。
"哇，这本书我看过！"姜楠兴奋地说，"你喜欢马尔克斯吗？"
李裕的眼睛亮了一下："你也看他的书？"
"对啊！"姜楠从书包里掏出一本《霍乱时期的爱情》，"我正在看这本。"
李裕的表情柔和了许多："这本书的结尾很美。"
"是啊是啊！"姜楠激动地说，"特别是那句......"
"喂，新同桌！"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姜楠抬头，看见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生站在桌前，手里拿着两杯奶茶。
"我叫刘棠。"女生把一杯奶茶放在姜楠桌上，"请你喝。"
"谢谢！"姜楠接过奶茶，"我叫姜楠。"
"我知道。"刘棠眨眨眼，"你是班长嘛。"
李裕默默地把书收起来，准备离开。刘棠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别走啊，一起聊天。"
李裕的身体顿了一下，但还是坐了下来。姜楠注意到他的耳尖微微发红，觉得很有趣。
"你们知道吗？"刘棠神秘兮兮地说，"林悦请假是因为......"
"刘棠。"李裕突然开口，声音很轻但很坚定，"不要传别人的八卦。"
刘棠吐了吐舌头："好吧好吧。"
姜楠看着李裕，发现他的眼神很认真。她突然觉得，这个高冷的冰山脸的男生其实很温柔。
从那天起，姜楠、刘棠和李裕成了好朋友。刘棠总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姜楠则负责接话，李裕虽然话不多，但每次开口都能说到点子上。
"李裕，你数学这么好，教教我呗。"姜楠拿着练习册，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李裕推了推眼镜："好。"
"我也要听！"刘棠凑过来。
三人围在一起讨论题目，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美好。
与此同时，林悦回来了。她走进教室时，陈淮正在睡觉。她轻轻放下书包，拿出一盒薄荷糖放在他桌上。
陈淮闻到熟悉的味道，睁开眼睛："回来了？"
"嗯。"林悦点点头，"这几天......"
"不用解释。"陈淮打断她，"是我对不起你。"
林悦的眼眶有些发红："对不起。"
"没什么好道歉的。"陈淮撕开糖纸，"我们还是朋友。"
林悦低下头："只是朋友吗？"
陈淮的动作顿了一下："嗯。"
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风扇转动的声音。林悦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那...那我去交作业了。"
她转身离开时，眼泪终于掉了下来。陈淮看着她的背影，感觉胸口闷得难受。他知道自己做对了，可为什么心里这么疼？
午休时间，姜楠和刘棠在操场上散步。刘棠突然指着远处："那不是陈淮和李裕吗？"
姜楠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陈淮和李裕坐在树下的长椅上。陈淮正在抽烟，李裕皱着眉头说着什么。
"李裕在劝他戒烟。"刘棠说，"他们从小就是朋友。"
姜楠愣住了："我怎么不知道？"
"李裕很少提以前的事。"刘棠叹了口气，"他父母离婚后，他就变得很沉默，给人一种不容易接近的感觉。"
姜楠看着远处的两人，突然觉得心里有些酸涩。她一直以为陈淮是个冷漠的人，原来他也有在乎的朋友。
放学后，姜楠收拾书包时，李裕突然开口："姜楠。"
"嗯？"
"陈淮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那次班里群里说你给他送东西，但是听说是个误会，陈淮说你俩很久都没说话了。"李裕推了推眼镜，"只是不善于表达。"
姜楠笑了："我知道。"
李裕看着她，眼神很认真："如果你真的喜欢他......"
"李裕。"姜楠打断他，"我现在有你们这些朋友，很开心，而且我不喜欢他，那个东西就是我用来表达感谢的，没有别的意思，陈淮不喜欢别人讨论他，这事就过去吧，姜楠强忍颤抖说出违心的话。"
李裕愣了一下，耳尖微微发红："嗯。"
走出教室时，姜楠回头看了一眼。陈淮和林悦正在讨论题目，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像一幅静谧的画。她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
她知道，有些故事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而有些人，注定只能做朋友。但没关系，因为她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温暖。
那天晚上，姜楠在日记本上写下：
"谢谢你，陈淮。谢谢你出现在我的青春里，让我学会了喜欢，也学会了放手。从今以后，我会把这份喜欢藏在心底，继续向前走。"
合上日记本，姜楠看着窗外的月光，感觉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她知道，明天会是新的一天，而她，也会成为更好的自己。
蝉鸣声穿过图书馆的玻璃窗，在书架间织成细密的网。姜楠咬着笔帽，看李裕在草稿纸上画出流畅的辅助线。刘棠趴在对面，指尖绕着草莓味棒棒糖的塑料棍打转，糖纸在她手边堆成粉色小山。
"这里代入余弦定理。"李裕的钢笔尖在纸面顿出墨点，"听懂了吗？"
姜楠刚要点头，刘棠突然伸手戳李穗的手背："李裕，我想吃校门口的鸡蛋仔。"
"做完这题。"李裕头也不抬。
"可我现在就想吃嘛。"刘棠把下巴搁在习题集上，眨着杏眼看人时像只撒娇的布偶猫，"姜姜也想吃对不对？"
姜楠憋着笑看李裕耳尖泛红。这三个月的相处让她发现，看似冷硬的少年其实最扛不住软磨硬泡。果然，李裕合上钢笔时金属碰撞声格外清脆："最后一家店关门前回来。"
校门口的鸡蛋仔摊位飘着焦糖香，刘棠举着滚烫的纸袋往回跑，马尾辫在夕阳里荡成金色弧线。姜楠突然被拽进小巷，刘棠的呼吸带着草莓糖的甜腻："姜姜，我好像喜欢上李裕了。"
墙角的爬山虎擦过姜楠后颈，她看着刘棠发亮的眼睛，想起那时自己藏在陈淮书包里的挂件。那时她也是这样，心跳快得要把校服衬衫的第三颗纽扣震碎。
"什么时候开始的？"姜楠接过刘棠递来的鸡蛋仔，焦脆外壳在齿间碎裂。
"上周三下雨。"刘棠指尖绕着发梢，"他撑着伞在公交站等我，伞柄往我这边倾斜了十五度。"她突然抓住姜楠的手，"他睫毛上沾着雨珠的样子，好像《情书》里的柏原崇！"
教学楼的影子爬上小巷砖墙时，姜楠终于把雀跃的少女拽回图书馆。李裕面前的草稿纸已经写满三张，钢笔尖悬在第四张纸的左上角，留下洇开的蓝黑色墨迹。
"裕裕你看！"刘棠举着鸡蛋仔凑过去，"这个爱心烤得超完美！"
李裕皱眉躲开几乎戳到鼻尖的食物："做题时不要......"
话没说完就被塞了满嘴甜香。姜楠看着少年鼓起的腮帮和泛红的耳尖，突然发现他今天换了新的衬衫夹——刘棠昨天在文具店挑的银色猫咪图案。
放学铃响起时，姜楠在储物柜前撞见陈淮。他正在翻找运动包，后颈被夕阳镀成蜜色。三个多月来他们第一次独处，姜楠闻到他身上熟悉的薄荷味，突然发现那道曾让她心悸的颈线，不知何时变得单薄了许多。
"姜楠。"陈淮突然转身，手里攥着护腕，"李裕他跟你们不一样，他家里只有他妈一个人，在我们初中的时候他爸就走了"
"你们初中就认识？"姜楠道
陈淮把护腕塞进包底："没有，我俩是发小他爸走的那天，是我陪他在游戏厅打了一整夜太鼓达人。"
储物柜的铁门在姜楠指尖发凉。她想起李裕书柜里那排《海贼王》漫画，每本扉页都写着"妈妈买给裕裕"。原来那些工整的楷书，早被泪水晕开过无数次。
天台的风灌满姜楠的校服衬衫时，刘棠正用粉笔在地上画跳格子。李裕靠在生锈的铁丝网上读《挪威的森林》，书页间夹着刘棠硬塞的银杏书签。
"裕裕！"刘棠突然扑过去抢书，"第37页那段告白，念给我听嘛！"
李裕举高书的瞬间，姜楠看见他袖口下滑露出的疤痕，像条蜈蚣蛰伏在苍白手腕。刘棠的嬉闹声戛然而止，天台只剩风声卷着远处操场打篮球的喧哗。
"小时候摔的。"李裕拉下袖口的样子，像合上一扇生锈的铁门。
那天傍晚，姜楠在便利店遇到买关东煮的林悦。热气蒸腾的玻璃柜前，曾经温婉的少女眼尾晕着哭过的红和电话那头的人说："高一结束后就要文理分班了，我不想和他分开，但是我家里一定会让我选文的”姜楠没有继续听下去，就离开了。
姜楠捧着热可可往家走时，看见陈淮在公交站教流浪猫握手。他蹲在地上的样子让她想起运动会那天，他隔着衬衫传来的心跳。原来薄荷味也会变淡，就像校服第二颗纽扣终究会失去最初的白。
期中考试放榜那天，刘棠把姜楠拽到甜品店。草莓芭菲融化到第三层时，她终于哭出声："他说妈妈留下的钢笔丢了，可我明明看见在冯静笔袋里。"
姜楠指尖的银匙撞上玻璃杯。她想起上周收作业时，冯静交来的数学卷子上，导数题用的是李裕熟悉的解法。而陈淮的草稿本边缘，不知何时开始出现茉莉花瓣的压痕。
姜楠安慰刘棠“他总归要有别的朋友，你不要在乎太多了。”
秋雨打湿奶茶店橱窗时，姜楠在菜单背面写下一行字："有些秘密注定要跟着樱花沉进下水道。"刘棠抢过纸片团成球扔进奶茶杯，气泡破裂的声音像声潮湿的叹息。
当晚姜楠登录尘封的博客，发现去年今日的私密日志里写着："他睫毛上落着粉笔灰的样子，像落雪的神社鸟居。"而此刻窗外真的飘起雪，李裕站在路灯下仰头接雪粒，肩头落着刘棠偷偷粘的樱花贴纸。
姜楠关掉电脑时，书桌上的《霍乱时期的爱情》正翻到夹着枫叶书签的那页。马尔克斯说回忆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可她分明看见陈淮在雪地上踩出的脚印，正被新的雪花温柔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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