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十二岁的时候,皇帝才想起来宫外还有个儿子。
裴瑜这才被接回宫,但宫内有皇后的太子,还有宠妃淑妃的三皇子,裴瑜没有母妃又失了帝心的小透明,处境艰难,备受欺压。
只能韬光养晦,在暗地里谋算恰当的时机。
面上他自然是依仗淑妃生存的可怜虫,不得不为三皇子争取利益,可暗地里他蓬勃的野心,蛮横生长。
如此不择手段、隐忍谋算的男人,温岚知晓她的身份,也看得分明。
他们二人不过是因为有共同的敌人,是以才结盟合作,共谋大事,为得不过是把淑妃母家的崔家连根拔起。
温岚好报前世痛不欲生的灭族大恨,而宁王也不过是顺水推舟,将幼时仗着母妃身份尊贵肆意凌辱他的三皇子派系一网打尽。
他们的交情比纸都薄,一戳即破,比儿女情长都脆弱的东西,他怎得有脸提。
真要说起来,他们也确实算得上一对深夜里孤独寂寞,不得不相拥而眠抱团取暖的狗男女。
见不得光。
其中缘由,裴瑜心知肚明,又何必在她眼前装什么大尾巴狼。
若她真春心萌动,沦陷泥潭,才是得被冠上“愚蠢”的名头。
温岚粉嫩的指腹抵着男人的下颌,水濛濛地杏眼探究着男人的神情。
啧,想骗她别把自己也骗进去。
女子软糯带着沙哑的语调响起。
“不然呢?”
她抬起手指,比划着噤声的手势,按压在裴瑜的薄唇。
“王爷,莫要说出贻笑大方的话,让我给你伟岸挺拔的男子形象打了折扣,这就不划算了。”
裴瑜面色难看,牙龈轻抵,口腔里泛着一丝血腥味。
他还以为这女人对他有几分情谊,适才分明缠他缠得紧。
现在这幅吃干抹净提上裙摆就不认人,急着撇开关系的行为,让他双眸猩红恨不得撕了她。
一股幽深寡淡的檀香缠绕上来,男人压下怒气,没有再纠缠方才的话题。
裴瑜转了话音,“确实有些麻烦。”
他眉头紧皱,“京城最近涌入大批流民,我已派人探查了消息,是赈灾的款项被三皇子一脉勾结地方官员贪了。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什么钱都敢贪,那边已然有民众饿红了眼,把官府都打砸了。”
温岚懂了裴瑜的意思。
这事可大可小,若是皇帝喜爱的皇子免不了犯点错误,悔过几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就结了。
但裴瑜替三皇子一脉做事,三皇子那人可是有胆无谋的草包,这钱进了他口袋掏是掏不出来了,可这锅却一点也不想背,最后便只能拉裴瑜出来挡灾避祸了。
温岚有些许幸灾乐祸。
看见裴瑜吃瘪她也乐得看戏,反正只要不牵连到她,她都是毫不在意的。
裴瑜要是栽了,反正皇子这么多,想搞崔家的多得是,她也没必要一棵树上吊死。
她们归根究底,也没关系。
大不了死后帮他烧柱香,全了两人之间的缘分。
温岚替他抚平眉心,“王爷何必忧心,您皮糙肉厚,命苦难收。算起来没个几次折腾,黑白无常想必不敢来收您的命。再者说了,若是运气不好,早有一死,死后我自会再寻靠山,帮你剔除这腐朽生臭的崔家,好替你报仇。所以,您不必太放在心上。”
裴瑜气笑了。
他还没死呢,便惦记上寻觅新的姘头。
这是嫌弃他不中用,满足不了她的欲念?
他钳制住女人的身子,板正她的面颊,扯过被褥覆盖上两人的身形。
“长了嘴,倒是让你闲置了。”
男人山一般的身形压了下来,呼吸静若可闻。
男人燥热的呼吸吹拂到温岚的耳垂,痒得她腰酥腿软,香汗津津。
女子的红唇恰好贴在男人的颈窝,她的舌头在青筋迸发的脖颈出流连。
两人僵持着,谁也没示弱。
又过了一会,温岚仰着头看男人,姿势酸痛不适,男人的身量沉重,压在她的腿骨和小腹,让她呼吸不畅。
“你下去。”
男人侧抵着双肘,逼问她:“你可认输?”
温岚:“......”
有病。
男人这该死的胜负心。
这时丫环寒霜在屋外高声禀报,“老爷,夫人已歇下了。”
崔湛不悦,“歇下便歇下了,我自进去就是。”
寒霜方才听见屋中动静,推搡着拦他,不敢让他进屋。
温岚慌乱应和,“吵什么?”
温岚知晓这是寒霜对她的提示,匆忙拿被子堵着男人的嘴,怕他发出声音。又猛地推开他,不小心磕碰到男人的头,温岚只当不知,用被褥把男人严严实实遮盖个分明。
唯恐男人被发现,她还查看一圈觉得还是放下床榻的帘帐掩住男人的身形比较保险。
裴瑜忍着痛,不敢惹了温岚不快,不然下次他近身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他气得牙齿都快咬碎了,他就这么见不得人?
温岚顾不得管裴瑜怎么想,随手捞了件薄衣,整理了一下鬓乱的发丝。
确认无误以后,她出了里间。
温岚眼神打量他一眼,没好气,“你怎么来了?”
瞧见崔湛喝得烂醉如泥,浑身散发着酒臭味,说不得去哪里鬼混了一圈,来她这里撒酒疯了。
温岚不愿意离得太近,她今日洗了花瓣浴,抬手间都是阵阵甜腻又清雅的花香,沾了这味道说不得得泡许久才能祛除,她滑嫩细腻的皮肤都要泡出褶子了。
崔湛还不配。
温岚赶紧叫了丫环把他扶到院子里,屋中铺得都是波斯国高价买来得灰貂毛长绒地毯,崔湛吐上可就不能用了。
院子都是青花大理石,崔湛吐了也就吐了。
便是想躺在这里睡觉,她都不管。
崔湛被人架着,眼睛跟着温岚转,直到温岚也跟他,他才松了口气。
他真怕温岚理都不理他,现下她还会让下人管束他,分明心中还是有他的。
“温岚你听我解释,我...与你庶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温岚走近。
她懒得和他废话,“夫君和妹妹行男女之欢,难不成是有人把刀夹在你脖子上吗?还是我逼着你,把你赶上去和我妹妹行敦伦之事?”
崔湛一时语塞。
他起初只是想探究温岚究竟爱不爱他,没想到那女子会给他下药。
他意乱情迷之间也是喊得温岚的名字,她为何不能原谅他!
他只不过是犯了一点小错,何必对他如此刻薄。
哪怕她妹妹进了府,也不过是个侍妾,她才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为何不能睁只眼闭着眼,只当这件事没有发生。
不能回到从前......
她还没有温梨知情趣,愿意哄着他捧着他。
“送老爷回书房。”
温岚嗤笑。
她不质问,男人以为她不在意非要逼她问;可她问了,男人又觉得她咄咄逼人。
何必当了柳下惠还顾忌名声。
不过这乐趣,她也深有体会。
裴瑜的床上功夫比这位的好上百倍。
崔湛不是一直喜欢催她生下孩子吗,又何必计较父亲是谁?
总归母亲是她没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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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死对头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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