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土豆,跟上你哥。”

后唐孝宗执政时,不理朝政,常年不是到处游访吟诗作赋,就是痴迷佛法兴建寺庙。国家看似平和繁荣,却已经埋下了内忧外患的种子。

而后唐现任皇帝独王,其母亲是月氏位于后唐起冲突前和亲送来的美人,先帝宠幸后诞下了独王,独王出生后月氏开始在边疆屡屡挑衅,烧起了战火,先帝的两个儿子都葬身在了边疆。

好在这一战赢了,月氏投降,但边境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给后唐也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独王的母妃恐先帝不留他们母子的命,抱石投了太液湖,求圣上念在夫妻一场的情面上,放儿子一命。

封王赐封号为独,便任其自生自灭。

独王继任大统后,民间隐隐有不满他月氏血统的人,独王狠辣果决,将有不满声音的官员都寻了由头卸了职或送进了牢狱。

此事做得太过不收敛,在他继任前质疑孝帝死因的声音也出现了,贼匪四起。

不知道坐着龙椅的那一位是否忙得焦头烂额了,总之军营里几乎是日日黑云压着。

王土明日就要启程投身一场不知能不能回来的战争,此时正要去澡堂洗洗身上晦气,后唐内忧外患齐起,野心勃勃的蛮人几次进犯,与后唐打消磨拉锯之战,而这次的蛮人据说集结了几千精兵,准备多日,仓皇应战的后唐,该怎么打得赢。

淡薄的水雾里站着一个人,这人身材高挑均匀,有种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清朗,几道棕褐色的疤痕趴在结实的皮肉上,非但不违和,反而平添一份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性感。

这人捡起地上的布巾随意擦了擦身上的水渍,脸微微侧了过来,露出一道凌厉的下颌线和优越微驼的鼻骨,他目光看向门口来人,眸子黑沉沉的 。

王土莫名一哆嗦,看清这人是谁后激动地出声:“哥!”

那人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披上短打服:“土豆啊。”

正是十五岁的李存勖。

“哥,我有正经名字了!你现在可以叫我王土。”

李存勖笑道:“还是土豆好听,你起名的水平,我不敢恭维 ”

土豆只挠着后脑勺憨憨的笑。

……

三年前那次剿匪回来后,方都伯以他拖累行军为由,撤了他的伍长一职。

他自己倒觉得这个可有可无的芝麻官没什么用,可接替他当上了这个芝麻官的张锐得意多了,带着两个跟班时不时对他的冷嘲热讽。故意时不时直高气扬的从他面前走过,仿佛不是当了伍长而是当了皇帝 。

后来方都伯突然调任星月山营,走之前没跟叔叔打招呼就把李存勖也带了走,叔叔懊恼急了,担心他照顾不好自己,在得知李存勖真的不能回来后,再三叮嘱他一定要本分:

“你要记住你的命还是你父母亲的!”

后来张锐三人竟也跟来了星月山营,不过这三人跟他并不同一个营区。

赵将军的操练节奏较之燕栖营中严快许多,李存勖很喜欢这样的节奏。

这些年的李存勖成长的飞快,个头如同雨后春笋,肌肉也渐渐变得结实有力。

他在星月山为人温和谦逊,赵将军营中的人大都和领头的赵将军一样正直,大家都认可李存勖的上进和努力,他凭自己坐上百夫长也只收获了一片叫好。

只是无人与他真正亲近,李存勖的眼神温和,却莫名没有温度地令人发怵,长久凝视着,就仿佛看到一个巨大的漩涡,叫人不寒而栗。

土豆是在他十四岁时来到军中的,一见到他就瞪圆了眼睛,缀在他屁股后面:

“哥,你长得真的很像我哥!”

“哥,你好,我叫土豆蛋,你呢?”

“我的名字是我哥给我取的,因为我最爱吃土豆和蛋,你呢?”

“哥,你不当兵了后准备干什么?”

总之絮絮叨叨,全是废话,令人烦不甚烦,直到有一天土豆蛋跟在他后面,说:

“其实我是个孤儿,我从小都是在寺庙里长大的,后来我哥把我捡了回去,给我好吃好穿,只是后来我哥娶媳妇儿了,虽说我不是我哥的亲弟弟,嫂子也对我很好,后来我哥害病死了,嫂子用了几吊钱把我卖了,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但我不怪嫂子,我特别想我哥。哥,你觉得我晦气吗。”

李存勖顿了一下,两条长腿就不再迈的那么快了。

他没回应土豆的问题。

他说:“土豆,跟上你哥。”

……

蛮人果然来势汹汹,他们的身材大多高壮,又长期生活在草原,极善骑射,前锋兵几乎人人一匹高头大马,身后背着兽皮做的符合蛮人身量的弓箭,一个个高昂着头闯进了边界线。

应战匆忙,敌众我寡,说好的援军却迟迟不到,这形势怎么看都是一场必输之战。

兵临城下,方都伯和赵将军站在城墙最前头,表情凝重,似乎是在细细思索应对之策。

李存勖奉上一张边防图:“方都伯,赵将军,我有一计要奉上。”

方赵二人目光迅速交汇一下,赵将军点点头,召他上前。

李存勖附前一阵耳语,方赵二人自探讨一阵,拍案定下。

蛮人的领头呼苍将军,体型像熊一样,骁勇善战,却有南蛮的武人惯有的缺点一一有勇无谋。

而跟着这个空有一腔孤勇的将军来的军师呼承却是多疑多心,却有着比将军更高的话语权。

城门洞开,这些蛮夷子虎哈哈地就要往里冲,军师骑在马上猛的一抬手:“止步!”

这边界城四面环山,他们方才来的路也是高山环伺,他们来打的阵仗可是一点也没收敛,难道是这些中原人还没有赶到?

呼承唤了一个探子先进去,那探子绕城一圈,只见城中屋子皆破败,沾了泥沙的白绫,如鬼魅一样到处都是,屋子的偏偏还留了不少风洞,呜呜作响,如同鬼哭,探子头皮发麻,极快地掠过几眼,然后满头雾水地回来汇报:“呼军师,城中空无一人。”

“城中的居民呢?”

“也并无!”

呼苍不耐烦的转了好几圈:

“这些弱小的中原人不敢应战,逃了呗!直接冲进去占了就是。”

呼承制止了他,犹疑地打量了一下四面的山:“这些狡猾的中原人,也许是躲在了山林之中,我们一进城,冷箭齐下,岂不是要全部死在这城里!”

呼苍扬起眉毛:“那怎么着?藏在山上,那就打上山!”

“当然不,蠢货!他们就是要我们弃马!”呼承怒骂他,“这边城两边山林独立,他们若藏,便只能藏这两座山上,如此,我们便放火烧山,我们原路撤退从旁绕上去。”

呼苍犹豫了一下,眼见呼承眉毛倒吊起来,便也只好跟着去做,火势凶猛,火舌很快就能舔上边城两边的山尖。

来路和退路都只有一条,呼承停在了山谷口,下令:“放箭!”

迎着呼苍疑惑的目光,呼承道:“这些中原人藏在山上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这山光秃秃的,树木都矮小的很,如何能藏人?”呼苍问。

“你根本想象不到中原人的狡诈!”

……

山石嶙峋,植被矮小,李存勖和一众将士只能。把身上涂满烂泥,一个几乎叠着一个地趴在山崖上,再由要回去守城的将士们在他们背上头上驮上石头。

听到火烧起来的声音,李存勖小声喝令:“都准备好!就算是身上中箭,也不能动不能喊叫!”

星月山的将士们训练有素,沉声应是。

蛮人的箭便如同雨一样落了下来,李存勖却感到身边人在抖,是土豆,土豆是星生月山年纪最小的士兵,这也是他第一次面对异邦来犯,自是十分害怕,保不齐就会成为这次计划的破绽。

李存勖叹一口气,紧盯着箭雨。

说时迟那时快,一支箭直奔土豆而来,土豆的惊叫都已经卡在了嗓子里,一只涂满了烂泥的手却突然挡在了前面。

是李存勖。

李存勖的手整个被那支箭穿透,他却只闷哼一声,继续盯着山谷下的动静。

……

“呼承!好了吧,可以走了!莫要叫那些中原人逃了去!”呼苍不满地喊叫。

呼承紧紧盯着山壁,却没有发现一丝动静,只好应了呼苍,大军重进了山谷。

“上!”李存勖低喝一声,众人把身一翻,把着石块努力从石块下站了起来,只等李存勖一声令下,大大小小的石头纷纷滚落山崖。

“放箭!”

山谷中的蛮人如同瓮中之鳖,凄厉的马嘶声和人的哀嚎声响彻山谷,再回头一看,山林上影影绰绰,仿佛藏了百万大军,蛮人抱头乱窜,可前路已被石块阻挡,留在原地只有等死。

呼承和呼苍领着军队匆匆退到边城门口时,这才发现城门早已死死关闭。两旁可躲的山林也已经烧起熊熊大火。

呼承这才知晓轻敌,硬生生用前锋军队当肉盾从山谷中败逃了出去。

我写权谋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已经在很努力的看孙子兵法了…临时抱佛脚要是被骂毫无怨言QAQ 会进步的!请多多关注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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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土豆,跟上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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