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孑刚走,赌场老板的小弟就着急忙慌地赶来通报。
“老板,不好了,三儿的眼睛让人给弄瞎了。”
“谁弄的?他娘的,反了天了。”是不是他最近太善良了,导致现在谁都要挑衅他。
赌场老板气得一下掀了酒桌。
“她……她……”小弟颤颤巍巍的她了半天。
“她什么?哑巴了。”赌场老板一脚踹向小弟,打不过就算了,话都说不清了?
“她说,她是您姑奶奶。”小弟吓得头都不敢抬一下。
“什么姑奶奶。”赌场老板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他姑奶奶早死了。
刚想再踹上一脚,想起来了。
赶紧掏出手机给秦董打电话。
妈的,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
这电话不打他还能嚣张一会儿,一打直接蔫了。
什么姑奶奶,她就是让他叫祖宗他都得跪下磕两个头乖乖叫。
没想到那姑娘身份这么尊贵。
皱着眉,吩咐小弟道,“叫三儿麻溜地赶紧滚过来,他妈的,他是不是在外面给我惹什么麻烦了。”
要不惹麻烦,她能把他眼睛弄瞎?
而这个三儿就是被他派去‘请’棠溪孑的混子。
*
“总裁,程氏的年会邀请函。”助理敲门而进。
徐瑾阳正在签字的手止住,眼睑抬起,往宋霁骁所在的方向看去。
此刻的宋霁骁懒散地躺在沙发上玩着手机,似乎并没听见助理的话。
徐瑾阳收下邀请函,正准备藏起来,不料被一只手截胡。
明明他上一秒还在沙发上玩着手机,下一秒就截胡了他的邀请函。
“什么年会?”宋霁骁打开截胡来的邀请函。
程氏集团亲邀。
“他们邀请你了?”宋霁骁冷眸盯着程氏问道。
徐瑾阳夺过邀请函,“程氏的年会每年都会邀约各界大佬,是个极其难得的商务机会,今年我们作为合作伙伴有幸被邀请。”
“我也去。”宋霁骁云淡风轻地扔下一句话后走出了办公室。
徐瑾阳长叹了一口气,早知道就不让他来公司了。
让他在家里安分守己是不可能的了。为了防止他再去找温霖洛的麻烦,他只能强制让他跟着一起来公司,在他眼皮底下总归放心点。
*
“跟我走,我带你熟悉点人。”既然他要求来了,那他正好带他熟悉熟悉。
宋霁骁吊儿郎当地站着,眼睛却四处张望着。
“徐总。”陈守德见到徐瑾阳喜笑颜开地冲他走来,“小宋总也来啦。”
“陈董。”徐瑾阳的酒杯碰了碰陈守德的酒杯,碰完之后陈守德主动去碰宋霁骁的酒杯时碰了个尴尬。
徐瑾阳看向魂不在身的宋霁骁,手肘轻碰了下他的手臂。
宋霁骁这才回神,扯了扯唇角,碰杯,“陈董。”一饮而尽,动作之连贯。
碰完之后眼神又开始四处游走。
陈守德这只老狐狸跟着四处望了望,眼里透着坏,抿了口酒,眼珠子转溜了一圈,略带失意道,“哎呀可惜了,今天总裁不在,这宴会啊,不少人都是冲着总裁来的,你说这不巧了不是。”
宋霁骁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嘲讽。
“这总裁也不知道去哪了,连温特助都不在。”陈守德小声嘀咕着,眼睛不断偷瞟宋霁骁。
果不其然,上扬的嘴角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幽深而又危险的眸色。
握着杯壁的手轻颤着,手背的青筋清晰可见。
“徐总。”程曼的声音缓缓响起。
陈守德瞳孔渐渐收缩,满脸的诧异。
董事长怎么来了?怎么没人通知?
自从棠溪那丫头坐上总裁之位后董事长就不曾参加过年会,年会都是由那死丫头开场贺词。
本想着正好趁那死丫头不在,他可以好好展现一把,不料来了个大王。
一时间,陈守德感觉自己又被这母女俩耍了。
“程董事长,您好,许久不见。”徐瑾阳歉恭道。
“我们见过?”程曼亦如十一年前一般,面上永远带着浅笑,真实的她深深的藏在那抹浅笑之下。
徐瑾阳淡定的解释道,“十一年前家姐带着我跟您见过一面,时间是有点久远了。”
十一年前他被他姐带着出来社交,而如今,变成了他带着宋霁骁。
十一年,物是人非,时间过得可真快。
“十一年前。”程曼拦下一名服务员,取走一杯红酒,碰了碰徐瑾阳的酒杯,抿了一口,笑说:“徐总的记性可真好,十一年前的事都能记得如此清楚。”
徐瑾阳深沉的眼眸看着她。
与此同时,宋霁骁也一直观察着她。
“这位是……”程曼把目光转向一直盯着她不说话的宋霁骁身上。
“董事长,这位就是徐总的外甥,小宋总。”
徐瑾阳还未开口,陈守德已经迫不及待地插话了,“小宋总,年轻有为,声名远噪,您应该有所耳闻。”
“唰”地一下,三道阴戾的目光同时射向他。
陈守德若无其事地饮了那杯酒。
“你好。”程曼收回眼眸,标准的商业化开头。
在她眼里宋霁骁就只是她的宾客,而那视频的事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宋霁骁怔怔凝视着她,主动伸手。
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程曼,在程曼的身上他仿佛看到了徐玉黛的身影,甚至比徐玉黛更甚。
她比徐玉黛还要冷漠。
“董事长。”
就在宋霁骁的眼底刚浮现出厌恶时,程曼顷刻间仿佛又变了个人。
对着Oliver露出一脸欣赏,脸上的笑不再官方,“Oliver,怎样,国内的工作还适应吗?”
Oliver?
宋霁骁脸色微沉,眼神犀利如刀。
这个Oliver是棠溪孑的初恋。
宋霁骁恨恨盯着Oliver,手中的酒杯空了一杯又一杯。
彼时一直跟程曼交流的Oliver余光不时地瞥向宋霁骁,嘴角不由地上挑。
两人简单的交流过后,陈守德便趁此机会领着程曼跟徐瑾阳对这次的合作进行了一次深入交谈。
宋霁骁跟Oliver也加入其中,五人的交谈,各怀心思。
空气中似有若无的飘散着醋味和硝烟味,两味混杂,那是宋霁骁刀人的目光中留下的痕迹。
*
“你……你怎么会……”温霖洛僵直地身躯,夜已深,寒意阵阵袭来,背脊寒凉一片。
她怎么会出现在他家门口?
温霖洛正想着怎么才能买到回家的车票时,温念突然找到了他。
什么解释也没有,他就跟着他稀里糊涂地回了绪城。
回到绪城的第一眼见到的不是着急忙慌让他回来的父母,而是说去出差的她。
“你不是去……”
棠溪孑嘴里叼着棒棒糖,蹲在他家门口,看见一脸惊恐的温霖洛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替他说道,“出差。”
“吃吗?”棠溪孑递给他一根棒棒糖。
温霖洛木讷地盯着她,眼里的惊恐不曾消散。
“不吃?”见他不接,棠溪孑稍显失落,看着他的眼眸却带着寒戾,“为什么不吃?”
握上他冰凉的手,温霖洛的手心泛着细汗,湿漉漉的,棠溪孑低眸借着微弱的路灯看向他泛白的手,“你在害怕什么?”
抬眸,眸光扫向他身后的温念,又迅速收回。
“你还要骗我多久?”
一句问话,直接问怔了两人。
温念跟温霖洛同时脸色惨白,一动不动地看向她。
这一刻,除了呼呼的寒风,别无他声。
棠溪孑抬头看了眼皎洁的月光,风吹而过,发梢拂过眉眼,挡去了她的视线。
她在寒风中待了三个小时,却一点不觉冷,唯有这一刻,她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气,从心底翻涌而出。
“温念,好冷。”棠溪孑淡声道。
温念唇瓣紧闭,神色慌张地脱下外套为她披上。
棠溪孑的目光在他的脸上游走,嗓音平淡柔和,问,“累吗?”
从沪市到绪城的航班跟高铁本就少的可怜,又临近过年,根本就买不到票。
要来只能自驾。
从沪市到绪城,自驾要近三十个小时,期间不算休息跟各种不确定因素。
温念轻颤的瞳孔直直地盯着她,喉咙就像被扼住般,发不出声。
棠溪孑回头望了望温霖洛的家,语气平静,“你也累了吧,早点休息,晚安。”
说完,拉着温念走了。
温霖洛讷讷地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
“温念,我脚站麻了,你背我。”
温念依旧不曾开口,而是默默用行动代替语言。
他不是不开口,而是不敢开口。
他不知道她到底知道了什么,他怕他只要一开口就立马露馅。
他现在心里都是慌的。
她太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了。
“温念,你饿吗?”棠溪孑靠在他的肩头,喃喃问道。
温念眼睑轻颤,紧闭的双唇终究还是松开,低沉道,“不饿。”
“我饿了。”棠溪孑接着又说:“我知道有个地方的东西很好吃,现在这个点他还开着。”
温念停下了脚下的步伐,身体有些僵硬。
*
“好吃吗?”棠溪孑咬了一口云吞问道。
温念跟着尝了一口,点头应道。
“你骗我。”棠溪孑一下变得严肃,“这里面有香菇,你明明就不喜欢。”
“为什么骗我。”
“温念,你从来都不骗我的,对吗?”棠溪孑盯着他问。
温念垂着眸,不敢抬眸看她,握着汤勺的手颤抖,碗里的汤泛起细细波澜。
“回答我。”棠溪孑冷声道,“我在问你话。”
“你为什么要帮着她耍我。”盯着温念的眼眶泛起殷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你可以听她的话监视我,但你不能耍我。任何人都可以跟我对着干,唯独你不行。这是底线。”嗓音发着颤。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认不认识温建山?”
时间静止,棠溪孑在等着他的回答。
而温念也在心里博弈着,他始终没有做好面对这一切的勇气。
他怕,怕就此失去她。
他骗了她,从一开始就骗了她。
这一切的一切源于一个目的,他不想失去她。
他因为温娣被她捡了回去,替她在绪城找了十几年。也是因为温娣牵制他,不得不欺骗她。
如果他不帮着隐瞒温娣的信息,从中动手脚阻断绪城所有的线索,他就没有跟她的这十一年,程曼是不会允许他的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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