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赌场老板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中肯道:“小子,他的话你可不能信啊。”
“古往今来,这赌徒嘴里可没一句真话。”
“你说什么。”被戳穿的温建山急眼了,既然这钱儿子愿意给他也不怂了,冲着赌场老板凶道:“拿了钱赶紧从我家滚出去,我家不欢迎畜牲。”
“畜牲?”赌场老板笑了,点燃一根烟,说:“温建山,在你面前我可不敢提’畜牲”二字。
赌场老板环顾自己的小弟,笑着说:“谁还能有你畜牲。”
“弟兄们,是不是。”
一阵哄笑响起。
赌场老板继续说:“你出去问问,谁不知你温建山畜牲。”
“女儿在世时,对女儿又打又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温建山的野种呢。”
“你说什么。”温母尖锐的嗓音响起。
“我说什么?我哪说不对了?”赌场老板抽着烟一脸无辜,“你们不是有个女儿吗,怎么,女儿死了就不认了啊。”
“也对,当初女儿死了,可是连夜跑的。”赌场老板一下就好奇起来了,“你说这好歹也是你们的女儿,你们夫妻两怎么就这么恨她。”
“温建山,我没记差的话,你能赌全靠你这女儿吧,没有你这女儿,就凭你,哪能赚到那么多钱去赌?”赌场老板一脸鄙夷道,“就算你们再怎么不待见她,那也不至于恨到这份上吧。”
“死了连遗体都不要,就这事,是人能干的出?”
见两人嗔视着他,赌场老板把烟扔地上,“怎么,连提都不让提了?”转身走到那张已被修复好的全家福前,“唉哟,这全家福啊,拍得真不错,不过,是不是还少了个人?”
“要我说,温建山你这福气真是好。前靠女儿,后靠儿子,这是给自己生了两座金山啊。”
“你放屁,一个死人,死了就是死了,少在我们家胡说八道。”
死了,就等于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在他们两口子眼中,‘温娣’两字就像是禁忌,这是提都不能提的,而他们也有意同温娣划清关系。
温建山一脚踹倒赌场老板坐过地椅子。
“爸!”温霖洛不可思议地看着温建山,瞳孔颤抖着。
什么叫死了就是死了,她不是温家的人吗,怎么就胡说八道了。
赌场老板瞥头一看,眼神发狠,“**的,给我打。”
“打服了。”
敢掀他的椅子,这跟打他脸有什么区别。
要搁平时,他定打的温建山服服帖帖的,但是今天不一样。
今天有个碍手的家伙在,小弟动手不太方便。
“给我按住他。”
赌场老板让人扣住温霖洛别乱动,并警告着在挣扎的温霖洛,“臭小子,识相的就给我安分点,不关你的事就别插手,听到没有。”
既然温霖洛被控制住了,那自然可以大展身手了。
当场面陷入一顿混乱时,未关紧的大门被踹开。
“哟,真热闹。”棠溪孑踹门而进,随后泰然自若地走到沙发边坐下。
对于棠溪孑的突然闯入,众人皆是一愣。
面对瞬间的安静,棠溪孑嘴角浅浅向上勾勒,“怎么了?你们继续,就当我不存在。”
“洛洛,就是她。就是她要毁了我们家。”温母一见棠溪孑恨不得活剥了她。
“我吗?”棠溪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赌场老板,“不是他吗?”
“这么大的一口锅我可不背哟。我力气小,背不动。”
赌场老板脑门挂着三条黑线:力气小?确定?
棠溪孑像是刚看清人似的,“哟,老板,你怎么在这?”
“你少在这装了,你们就是一伙的。洛洛,看你在外面都认识的什么人,把我们家搞得天翻地覆的。”温建山被那些小弟压制着,顶着鼻青脸肿的脸抬头,目光越过棠溪孑落在了她身侧的温念身上。
棠溪孑看着满地的碎盘,道:“一伙?我可不认识他,怎么就一伙了?”
“我呀,是来找他的。”棠溪孑对着温霖洛咧笑道,“找他吃年夜饭。”
“不过好像吃不成了。”语气略显可惜。
“滚,脸皮真厚。”温母冲着棠溪孑骂道。
棠溪孑一脸平静,慢悠悠地走到温霖洛跟前,蹲下,“她说我脸皮厚,你觉得呢?”
温霖洛望着她的眼里充满了恳求,“不要伤害他们,求你。”
眼里的笑意渐渐消失,微微眸眼,缓缓凑到他耳侧,轻声道:“好啊,温娣在哪?”
寒光即逝,嘴角轻挑,带着深意的浅笑。
眼神交汇,褪去寒光的眼眸落在温霖洛的瞳孔中依旧充斥着畏惧。
这畏惧别无其他,他心虚了。
“没有……没有……”
“放开他。”正当温霖洛愧疚的要说出实话时,棠溪孑打断了他,拽着温霖洛的手离开,“饿了,请你吃年夜饭,我的好弟弟。”
离开之际不忘回看一眼那恶心的夫妻两。
“钱要到了吗?”棠溪孑走后,留下温念。
“没。”
赌场老板一头雾水,这什么情况?能不能来个明白人跟他解释一下。
“继续。”温念坐在棠溪孑刚坐过的地方,修长的双腿自然交叠。
对着木讷的赌场老板皮笑肉不笑,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玩转着小刀。
温建山看着两人,恍然大悟。
果然是一伙的,好啊,周东,这账记上了。
“什么没,我儿子不是说给了吗,说给就会给,难不成赖账不成。”
“你还别说,我信谁都不信你,温建山,你出去问问,这世上还有谁能有你赖皮的。”说完赌场老板又给自己的小弟使了个眼色。
温母吓得赶紧催促温建山,“你赶紧给洛洛打个电话,让他把钱赶紧打过来。”
“电话,不接吗?”
坐在车内的棠溪孑偏头看他,看到他眼里的惶恐,棠溪孑眼眸放柔,“别怕,我真订了年夜饭。”
“接电话。”棠溪孑提醒着他。
在狭隘密闭的空间内,温霖洛电话里的声音棠溪孑听得一清二楚。
棠溪孑伸手抽走他手里的电话,“你确定要转吗?”
温霖洛不解地望着她。
棠溪孑笑,“不好奇我为什么会这么准时的出现在你家吗?”
“你跟他们是一起的。”温霖洛垂眼低声道。
“猜对一半。”棠溪孑点开一段录音。
里面的声音温霖洛很熟悉,是温建山跟温母的嗓音。
对话内容的目的性很强,他们串通一气,想要掏空温霖洛。
刚才发生的一切其实本是温建山夫妻二人先前串通好的,他们要的不止这十万,只不过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只能计划提前了。
温霖洛瞪大眼,问:“这是什么?”
棠溪孑挑着眉说:“有个东西叫监听器,你应该有所了解。”
第一次去温霖洛家时她就在他家藏了监听器。
“十万,知子莫若母,看来他们对你很了解啊。”
“知道你还有小金库。”棠溪孑好奇地问,“你老实跟我说,你这小金库里究竟有多少钱?”
“这不是小金库,这钱是留着上学用的。”温霖洛心寒道,眼里一片暗色。
他之所以这么拼命的到处打工兼职,什么脏活累活他都干,只要有钱,为的就是想要给自己赚学费。他也知道他们靠不住,要想去法国只能靠自己。但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连这钱他们都不肯放过。
他可以选择不拿出来,因为那是他自己赚来的,是他的钱,但他们是他的父母,他只能给。
“我想去法国,那是姐姐想去没去成的地方,我想替她去完成。”
“法国?”棠溪孑瞳孔骤缩。
“姐姐的遗物中有法国签证。”
温娣的遗物,那些要被温建山扔掉的东西,被他拼了命的留了下来。
而在这些遗物中就有一本崭新的法国签证。
他记得温娣在世时一直想要逃离这,可这签证一次都没用过她便离开了。
他想,法国应该就是温娣逃离想要去的地方吧。
温霖洛缓缓抬眼,嗫嚅道:“根本就没有坟墓。”眼泪一涌而出,在眼眶中打转,“没有遗体。”
“我也不知道遗体在哪。”他至始至终都没见过温娣的遗体。
“对不起,我骗了你。”温霖洛咬着嘴角,羞愧的垂下头,眼泪瞬时而落。
棠溪孑握着手机的手轻颤着,湿润的双目紧盯着他,死寂的沉默回答了一切。
半晌后,手机扔给了他。
在空落落的马路上,一道黑色残影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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