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双杀

常梦一出门,虚空就消失不见,穆玄筠和风疏迅速冲到门口,看见的就是常梦被吊死鬼围住,而张五郎的尸首出现在庭院中。

穆玄筠皱起眉,看见和张五郎一个房间的莫恭涕泪横流地往外爬,立刻喝道:“不要出来!”

女鬼大笑着冲出来,站在常梦的身后,看向穆玄筠:“终寰的小子,你以为我是第一个去的你们的房间吗?”

风疏看着张五郎的尸体,沉沉道:“死了有一阵。”

可见女鬼是先去的莫恭房间,把上吊绳给了张五郎,张五郎被它迷惑,上吊自杀,而莫恭的嗓子都已经喊哑了,只不过因为庭院的虚无,他的喊声没能传达到别人的耳朵里。

张五郎下半身已经失禁,面色青紫,看上去十分可怕,而莫恭蜷缩在门口,满嘴都是无意义的哭喊,全然听不出他在说什么。

而岑清影面色苍白地出现在门口,看向了风疏和穆玄筠。穆玄筠皱起眉,摇了摇头。

常梦触犯了规则,必死无疑,无论是谁都救不了,这就是局的法则,即使穆玄筠的能力没被压制,常梦也一样救不下来,张五郎亦然,当他们上当的瞬间,就确定了死亡,即使强行救下来,局也会让他们在下一刻忽然暴毙。

现在如果现在谁多踏出一步,就是和常梦一样的下场。

女鬼似乎还在等他们谁出来救人,眼看没人上当,便一把抓住常梦的后背,常梦的哭叫声戛然而止,女鬼另一只手拿上红绸,就在红绸重新回到女鬼脖子上的瞬间,满庭院的吊死鬼连带着常梦凭空消失。

只留下一个混在吊死鬼之中,等鬼物全都走了才现身的伥鬼慢慢吞吞弯下腰,托着张五郎的尸体就像是拖着已死的牲畜一样慢慢向黑暗走去。

路过风疏和穆玄筠的门前时,伥鬼咧开嘴:“我确实不姓蔡,不过明天你也见不到我啦,我的主人杀了两个人,她很开心,也该轮到别人开心。”

伥鬼盯着穆玄筠,慢慢说道:“明天晚上又会死几个呢?嘻嘻嘻。”

随后他就在莫恭的哭嚎声中,拖着张五郎慢慢走远了。

张五郎这个人一直都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地方,藏在人群之中十分不显眼,甚至有些透明,当他死的时候也是一样也是无声无息。

穆玄筠叹了口气,开口道:“今晚应该不会再死人了。但是也不要贸然出来,明天杀人的鬼物可能就不是这一批,手段尚不可知,明天一早,吃饭的时候,我们再讨论这件事。”

风疏靠在一边,看上去好像没心没肺的样子,一言不发,只是在穆玄筠转身的刹那,他无声地拍了拍穆玄筠的肩膀,忽然被安慰了的少监回眸看他,风疏却移开视线,瞥了一眼正往这边看的蓝本清。

“不是你的错。”风疏抱着胸,与蓝本清对视,蓝本清被他们二人联手讽刺一番后,也不再敢略其锋芒,一言不发回了自己的房间。

风疏收回目光,再次重复一遍:“不是你的错。”

“嗯。”穆玄筠低低应了一声,“先休息吧,明天说不定还有一场恶战。”

两人再次回到硬邦邦的床上,风疏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眠的时候,耳边传来穆玄筠的声音:“若是明天就能破除谜题,想来就能少死几个人。”

常人和受过训练,专门入局的术士们不同,局是一个极度危险又十分陌生的领域,他们没有经验,也不知道那么多传奇志怪的故事,无法从中获取生门活路,又因为常人对鬼神总有恐惧之心,面对可怕的鬼物,必然吓到无法思考。

而在这里一旦崩溃,就是死期将至。

如果能早一点破局,那么或许能活下来的人会多一点。

风疏沉默片刻:“但是他们这次能活下来,下一次呢?”

穆玄筠合上眼睛,轻声道:“我有个想法……”

风疏侧耳去听,结果却只听见了穆玄筠的呼吸声,他身体原本不好,折腾了半宿,终于受不住睡去。

风疏无声笑了笑,也沉下心思,慢慢睡着了。

这一夜倒是安稳,只是第二天一早,风疏和穆玄筠刚洗漱完事准备出门,就听见一声巨响,似乎什么东西撞在了门上,风疏和穆玄筠对视一眼,风疏上前打开门,结果一个人就蜷缩成球顺势咕噜了进来,眼看就要砸在风疏身上。

风疏啧了一声,一侧身躲过袭击,顺势一抬手,搀住了那人:“莫恭?”

来者正是莫恭,张五郎死之后,他不敢躺在床上,一闭眼都是当时的惨相,又不敢出门,更不能换房间,于是蜷缩在门口默默抖了一夜,早上门口灯笼一亮就连滚带爬跑到了风疏他们的房间。

穆玄筠叹了口气,伸手递给他一块帕子:“先去用早饭,一切在饭桌上再说。”

莫恭脖子僵硬着,只有头还在不自觉地颤动,他木然跟着风疏二人来到了饭厅,里面已经坐了几个人。不爱理别人,疯疯癫癫的许忠还是一副癫狂的样子,谁也不理,自己坐在角落自言自语。蓝本清正和那长袖善舞,之前来套近乎的宋贤说话。

只是一看见穆玄筠的身影,蓝本清就闭了嘴,那宋贤一直挂着笑,也看不出心里想的是什么,从蓝本清开始和他说话,到他主动和穆玄筠风疏打招呼,脸上都是一模一样的笑意,甚至笑得很假。

穆玄筠只是瞥了一眼蓝本清,便和风疏坐下,不消一会那两位姑娘和阿鹤也来。所有人聚齐之后,门外忽然传来咳嗽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背着手从外面走进来。与之前的伥鬼不同的是,这位老人年纪已经很大,只见他行动之间,看得见手腕上有一条红绳,倒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见到众人,老人吃惊地停下脚步:“诸位,诸位还活着?”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穆玄筠起身道:“老人家何意?”

“诸位不知道,这个宅子每到晚上就闹鬼,你们入了宅子,我还以为要送命呢。”

穆玄筠道:“确有人命丧黄泉,只是我们还是得住在这里。”

“住在这里无妨。”老人家摆摆手,“我是这里原本的老仆,可以每日送饭给你们,你们便随意住,只是这里闹鬼啊,你们千万记得,到了晚上,是绝对不能出门的。一旦出门,就会被鬼抓到。”

说罢他高声喊了几句,随后有几个小厮捧着饭菜上来,老仆道:“先前你们派人来租这个宅子,我就不放心,可你们执意要住,我也没办法,只是诸位既然来了我们城里,怎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那位桃花眼的小公子,你最好还是不要去跟着选花魁了。”

风疏一听这话,也起身走到老伯身前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那位娘娘很是讨厌男人,特别是英俊的男人,尤其是长着桃花眼的男人。”老伯摸了摸胡子,“所以我看小公子最好把脸遮上,免得娘娘不喜欢。”

桃花眼的小公子穆玄筠眼睛一亮:“老丈说的是哪位娘娘?”

“就是花魁娘娘啊,唉,不可说,不可说。”老伯话说一半,却不往下说,似乎在害怕什么,“你们今天不是去选花魁吗,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别问我,别问我。”说罢竟匆忙跑了。

穆玄筠思索片刻,回身拉着风疏坐下:“且先吃饭。”

仍旧是没滋味的白粥和没油星的青菜,只是谁的心思都没在吃饭上。岑清影情绪不高,低声讲了常梦的事情,随后莫恭一边发抖一边说了张五郎的死。

张五郎的死其实并不难猜到,当上吊绳选中他的时候,他被吊死女鬼迷惑,自己不自觉踩上了一个凳子,将头凑了上去。

如果只是这样,或许他还能死得轻松一点,然而在他把头套进去的一瞬间,浑身一震,骤然清醒,他瞪大眼睛,看着自己悬在半空中,想要逃,却亲自踢开了脚下的凳子。

他双手扯着绳子想要逃离,绳子却一寸一寸地收紧,不紧不慢,让他十分痛苦,却不能立刻死去。

他越是挣扎,女鬼笑的越是凄厉开心。

他就那么悬在空中挣扎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才将头一歪,结束了这场漫长的酷刑。

他最后是清楚知道自己断送了自己的活路,却无力挣脱的。

一夜之间死了两个人,谁都不好受。

穆玄筠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推测说了一番,最后他轻声道:“这件事和青楼花魁有关,而自唐以后,章台柳也暗指青楼的姑娘,今日就且去青楼看一眼。”

他顿了顿:“我觉得那位让老伯害怕的花魁娘娘就是本关的关主。”

所有人没有他话,都匆匆咽下粥与他出门,结果刚走出宅子,天上忽然飘来漫天的纸钱,甚至糊到了他们身上,阿鹤连忙退后,骂道:“晦气。”

下一刻,唢呐声就传来,街上出现许多抬着棺材的人,奇怪的是棺材并未封棺,甚至根本没有盖子,棺材之中,一位位妙龄女子正穿着锦绣华服端坐其中。

“这是——”风疏摸了摸下巴,“这是什么风土人情。”

恰好身边有人路过,听他这句话,便说道:“你们不知道吗?这是去选花魁,只不过他们是被选的那一批人,各个青楼的姑娘都是坐着棺材去的。”

说罢他摇摇头:“都是庸脂俗粉,多少年了,谁能比得过娘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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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双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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