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何谨舟随着一行人走进了基地内部，一路上碰到了不少人，但不知怎得，那些人看见林昭路的眼神都有些忌禅，甚至有些人和她对视是身体都会抖上一抖。何谨舟挑了挑眉，看出来是个狠角色了。
“医生。”来的人向慕日汐行了个礼，“头说，让你带着他们进去。”
“我知道了。”慕日汐微微颔首，道了声谢。
到了门前，慕日汐轻敲下门，“是我。”
门缓缓打开，何谨舟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衬衣，纽扣一直从脖颈别到底，衣摆被随被随意扎在裤子里，五官深遂，头发凹出三七分的形状。
对方抬起眼，灰蓝色的瞳孔望向了何谨舟，令他本能地感觉到危险，又感觉到一种吸引，带有些灵魂颤栗的兴奋——是噬血者的天性。
慕日汐接过夏非宁背后的宋意，打开了房间的隔门，将他放在检查床上，她戴上口罩和橡胶手套，将仪器放在宋意的身上，向沈川点头示意，“检测结果过几分钟会出来。”在干净利落地行动后，便关上了门。
沈川将目光从慕日汐身上收回，落在了周锦阳和夏非宁上。
“戴着它很舒服吗？”
周锦阳疯狂摇头。
“那还不把它摘了。”
“是。”不同于之前的推搡，周锦阳飞快地将自己的防毒面具摘下，像个小学生一样站的笔直。
“你们两个，把那几个Alpha放走了？是不小心的还是故意的？”沈川用手指轻敲着椅子的把手，虽然嘴角勾起一个笑容，但眼里是冰冷的。
“是我们……无暇顾及。”夏非宁硬着头皮狡辩。
“无暇顾及？看来把你们派到下城区是有些荒废了。”沈川停止了敲击，从椅子上缓缓站起来，“去训练场，A级测试。林昭路，你看着他们。”
林昭路本来正在无聊地转着自己头发，听到这句话，她的神色突然被点亮了。
“我吗？”她用手指指了下自己，眼里是难以掩饰的兴奋。得到沈川的肯定后，她兴致冲冲地跳起来，拽着夏非宁和周锦阳的手臂向门外拉，无视了两人的抗拒，头后的小揪似乎也要高兴的飞起来。
何谨舟掀了掀眼皮，他知道沈川这么做是给他看的，不管夏非宁怎样回答，最后的结果其实都是一样的。
沈川施身从椅子上站起，向何谨舟面前走去。
看着沈川比自己高出的半个多头，何谨舟皱了皱眉，有些不爽。
“杀鸡儆猴？”何谨舟制止了沈川继续向前的动作。
沈川听言，笑道：“怎么可能，这只是他们应该受的惩罚。但是，”他玩味地眨了眨眼“如果你真的要这么觉得的话，也不是不行。”
“那你们的待客之道可真是别致。”何谨舟翻了个白眼。
沈川看着对方身上沾着血迹的衣服，袖口的痕迹很深，他想起在通讯器里听到的那两个Alpha的惨叫，有些好奇，他低头对上对方平静的表情，“我很好奇，你对那两个Alpha做了什么。”
“你想体验一下吗？”何谨舟抬眼。
“随你处置。”沈川摊了摊手，笑意蔓延到了眼底。
下一刻，何谨舟向前一步，逼着沈川退后，伸手将后者推到了椅子上。
他一条腿支在沈川的腿间，匕首从他右手的袖管中滑出，被他反手握在手里。他左手捏着沈川的下巴，右手上匕首锋利的刀锋正对着沈川那双交杂着兴奋的灰蓝色眼睛。
何谨舟用刀背在他的眼眶旁沿着眼睛的弧度转了一圈，声音没有什么起伏：“我把他们的眼睛挖了出来。”
“为什么？”
“因为他们的眼睛很恶心。”何谨舟眯了眯眼，刀背抵着沈川的脸向下划动，停在了他的嘴唇上，“所以我把它们塞到了他们的嘴里。你也是，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沈川眼里笑意更盛，他知道只要何谨舟一用力，他的眼睛此刻就可以从它们现在呆着的眼眶里滚出，然后被他吞进嘴里，但他的恶性因子在作祟，他现在只能感到兴奋，血液在沸腾。
何谨舟拿着匕首的手继续向下，他表情没有什么起伏，刀锋抵到了沈川心脏的位置：“你觉得我是直接从这捅进去的吗？”
“我不知道。”沈川诚实地摇了摇头。
何谨舟盯着他的眼睛，手下恶趣味般地挑开了他身上衬衫的纽扣，藏在衣服下面的肌肉显现出来。沈川感受到冰冷的刀锋抵在他的皮肤上，像蛇一样游走，他感觉喉咙有些干涩，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何谨舟察觉到他喉结的滚动，手下动作一停，刀锋抵在了沈川的腹部。
“我把他们从这里打开了。”他看着沈川的眼睛，也是一个疯子和一个疯子的对视。在何谨舟以为沈川没有动作的时候，后者突然抬起左手，抚上了他侧脸上的伤口，他心下一紧握刀的手不自觉向前一送，但被沈川握住了。
何谨舟挣脱了一下，发现对方手劲实在太大，根本挣脱不了。
沈川看到何谨舟的脸上终于出现裂缝，他低笑了两声：“所以，是那几句话？还是因为脸上这道伤？我怎么觉得这不是那两个Alpha干的。”
何谨舟用左手拂开他的手，“你自己都能听到，问题这么多干什么。”
“我只是好奇。”沈川虽然是笑着的，但手下的劲又大了几分。
“放开我。”何谨舟有些不耐烦，他抬起左手掐住沈川的脖子，渐渐收紧，他听到对方因气息不顺发出的低咳，但即便这样，手下的力气还是没有小掉几分。
紧张的弦似乎要被拉到极点，这时，隔门突然被打开。慕日汐低头刚摘下口罩，一抬眼便看到何谨舟和沈川两人用一个暧昧又诡异的姿势靠在椅子上。
她这个角度看不见何谨舟手上的匕首，但她可以看到他们老大衣冠不整的被一个人掐着脖子，另一只手似乎还想去碰对方的脸，还一副‘我被爽到了’的样子。她哽了一下，和转过来的两双眼睛对上，“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沈川缓缓松开了握着何谨舟的手，后者直接挣脱开来，退后到一边，和沈川拉开一断距离，匕首被重新收到袖间，一脸‘我和他没关系’的表情，抱着手臂靠墙。
“检查结果怎么样？”沈川转过来，慕日汐这才发现他身上从最顶上一直到腹部的纽扣都被解开了，对方还跟个没事人一样不紧不慢地扣上自己的扣子，抛来一个‘你怎么还不说话’的目光。
慕日汐感觉自己脑门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结果不是很好。”她深吸了一口气，“把Beta改造成Omega并不只是在他们身上安置一个腺体那么简单，还要将他们的全身器官都要连接在一起。”
“相当于把零件暴力拆除又重组。”
慕日汐转身头看向何谨舟，点了点头，“是这个意思，先把一个整体拆分成部分，再组装成另一个新的整体。这里的损耗是很大的，所以他的内脏都处于不同程度的衰竭状态，如果他现在是20岁的话，那他的器官年龄大概已经有40多了。”慕日汐看了眼手上的报告，“并且他太瘦了，还有营养不良，身体素质真得很差。”
“信息素水平呢？”沈川问。
“已经正常了。和普通Omega的信息素水平差不多，只是血液里的浓度很低，甚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所以它是直接作用于大脑吗，再进行一系列的调控？”慕日汐放下了手上的报告，叹了口气，“我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开展这样的实验研究。”
“可能是为了纪念。”何谨舟抬起眼，“为了弥补犯下的过错。”
“为什么？”慕日汐皱眉，看着何谨舟。
何谨舟望着慕日汐的方向，但她觉得他没有在看自己，而是透过自己在看一个很遥远的人。但仅仅是一瞬间，他便收回了视角。
“我不知道，不过你可以问你的变|态上级，疯子应该都知道疯子的回路。”何谨舟向她露出了一个假笑，“浴室在哪。”他指了指身上棕色痕迹的衣服，“我觉得我应该要清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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