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诀离开幽州之前,特地交代了萧敬,务必要保护好娘娘。
“若是娘娘有任何闪失,我一定拿你试问。”
“属下知道,萧敬一定保护好娘娘,不会让娘娘少一根头发丝。”
“知道就好。”
交代完,陆诀转身,又亲吻了一下凌烟的额头。
“烟儿,我去幽州找证据了,你在此地等我。”
“好。”
凌烟知道,她不会武功,此行跟着他,只会是他的累赘。
若是她会骑马,就会悄悄跟去了。
突然好想去学骑马,这样她就能跟上阿诀的步伐。
陆诀骑马离开之后,凌烟那双水灵的大眼睛瞥向萧敬,似是在央求什么。
“娘娘,你可别打我的主子,掌印此去凶险,我可不能带着你去幽州犯险,而且我们来到大凉,忽然之间少了一个掌印,我又不在,定会惹得人生疑。”
“我知道,也没想依靠你。”
“那娘娘之意?”
“等阿诀空的时候,我会让他教我骑马。”
“哟,娘娘何时胆子这么大了?”
“萧敬,连你也敢打趣我。”
“奴才不敢。”
罢了,阿诀离开了大凉,她也觉得甚是无聊,还是回到帐篷里歇息吧。
凌烟窝在帐篷里,看着桌上摆放的插花,难得大凉苦寒之地,还会有花开,这些都是陆诀弄的,放在这里,还挺好看的。
之前明明就说好了,以后不管去哪里,都会带着她的,而她不怕冒险。
可是,眼下不是她怕不怕冒险的问题,而是她会成为陆诀的累赘。
陆诀又怎知她就会成为累赘呢,她只是不谙世事,可又不是愚笨,反之,她还是一个挺聪明的女娘。
在帐篷里没待多久,凌兰便前来探望了。
虽然,凌烟心里已经不恨凌兰了,但也不想同她说话。
“凌烟,我来看看你。”
“你出去,我不想见你。”
“我知晓,所以只是端来一碗银耳羹,让你暖暖身子,这是江南发泡的干银耳,我让檀云随身携带着,此番来到大凉,也能做上一碗浓稠的银耳羹。”
“东西放下,你可以出去了。”
“好,那姐姐就不打扰妹妹歇息了。”
凌兰走后,凌烟望向桌上的银耳羹,她陷入了沉思,也许凌兰真的已经痛改前非了吧,毕竟,就连至亲的舅父也置她于不顾,生母也很有可能帮着舅父,她孤身一人,大凉的王又是那个德性,从而感到人生十分绝望吧。
她再怎么不堪,可是还有陆诀。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陆诀都一直在。
可是凌兰不一样,她喜欢过高寒,可是高寒为了所谓的大局,却狠心弃她于不顾。
其实,凌兰真的恨可怜,比在深宫孤身一人的她还要可怜。
因为她一直都有阿诀——
“主子,这明兰公主送来的银耳羹咱就不喝了吧,香儿这就去将银耳羹倒掉。”
“罢了,将银耳羹递给我喝吧。”
“你就不怕她下毒。”
如何下毒,她还仰仗着她的阿诀带她逃离和亲,如何敢动她。
“香儿放心。”
凌烟一口将银耳羹抿完,这些日子在大凉,她住也住不习惯,吃也吃不习惯,倒是这碗银耳羹,让她觉得整个胃都暖乎乎的。
这大凉虽然与幽州毗邻,但两地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天地,幽州地方富饶,又与大商国各方有交易往来,要什么都容易买得到。
幽州好比一个远离喧嚣的世外桃源,而大凉苦寒,要什么都不容易有,倒像是逃荒之地。
——
幽州
陆诀是连夜赶到的幽州,来到幽州之后,他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夜里的时候,陆诀站在客栈的长廊上,不经意间,他看到了几个身份可疑的大凉人。
如今,送亲队伍都在大凉,幽州地界由李明鸿镇守,而这几个大凉人来幽州之地作甚。
搜查证据之事还得有个周密的计划,眼下先跟着这几个大凉人再说。
于是,陆诀换了一身紧身黑衣,蒙上细软的黑色面纱,一路跟了过去。
随着几个大凉人来到一个地窖,然后跟着走了进去,才知道他们大凉人原来是在幽州地界制造兵器。
暗弱的烛光下,大凉的王立在兵械之前,他双手掐着肥肥的腰肢,一本正经地说:“有了这些兵械,攻下幽州,便指日可待。”
“还是王会伪装,只怕是幽州镇守大将军李明鸿觉得,大王您只爱美人儿,却不知您这只是为了蒙蔽他的双眼罢了,您真正的意图是为了攻下幽州。”
“李明鸿这个草包,自以为尊贵,且不知他们大凉之人,都是在夹缝中求生存,进攻他地才是目的,又岂会浪费兵力助他复国。”
“大王英明。”
刚听到这儿,陆诀不小心打翻了烛台上的东西。
哐当——
“何人在此?”
被发现了,陆诀连忙拔腿就跑。
身后的大凉人奋力追了上来,可是陆诀身手敏捷,很快便逃出了大凉人的手掌心。
“王,那人轻功太好,我们追不上。”
“罢了,由他去吧,本王已经知晓他是谁了。”
“属下好奇,斗胆问一句,那人是谁?”
“朝廷派来的官员——司礼监掌印,不过,倘若他不干扰我夺得幽州,那这事算好说,我会放他离开,倘若他与我为敌,那么他心爱的美人儿便任由我拿捏。”
“也是,属下已经派人盯着美人儿的一切,那美人儿啊属下见过,就算是身穿普通婢女的衣裳,也挡不住她的倾城国色。”
自打和亲队伍抵达幽州的那天起,大凉的王便故意装醉,为的就是让陆掌印放松警惕,然后他派人好盯着这一切。
说起美人儿,他并不是如传闻中那般色胚,他眼里只有掠夺,因为只有对比过幽州与大凉,才会知晓两地虽然离得近,两地百姓过的却是不一样的生活。
幽州这块地方,他觊觎了多年。
朝廷派谁不好,偏偏派来一个野心勃勃的草包,还当自己是皇室贵胄之后,还妄想当什么皇上,他连幽州一方都捍卫不了,真是可笑之极。
—
陆诀从地窖里离开,回到客栈,他才深吸一口气。
没有想到,大凉的王竟然如此狼子野心,连李明鸿那只老狐狸也被蒙蔽在其中。
原来,当初师父不让他来长安城,是有原由的,这其中果然牵扯太多。
上官一家被满门抄斩,也不能完全怪李明鸿,这其实也有大凉之人做局。
大凉的王当然不想这幽州之地换了镇守边关的将军,才会将罪名扣在上官一家的头上,怪只怪上官家一心只想报效朝廷,为天下苍生谋福,才会陷入这番漩涡当中。
罢了,眼下还是先拿到李明鸿通敌叛国的证据再说。
好好歇息了一晚,翌日戌时,陆诀换了紧身黑衣,拿着凌兰给的地图,闯入了将军府。
陆诀是有备而来,他凭借顶好的轻功,轻而易举地拿到了那些证据。
可是,却不知李明鸿也早有防备。
前些日子,有眼线查探有关他叛国证据时,他就开始提防了,虽然不知是何人派来的,但却知晓陆诀必然会来。
等陆诀拿到证据,他再布下天罗地网。
陆诀轻功再好,也难以逃脱。
很快,陆诀被李明鸿的属下一举拿下。
李明鸿大摇大摆地从府邸走出来,他的眸光望向眼前嗜血的少年,可惜啊,这少年虽然智勇双全,可还是落在了他的手中。
这里毕竟是将军府,机关重重,他又没有行兵打过仗,自然不知晓其中机关。
“陆掌印,没想到吧,你还是得落在我手里。”
“的确没有想到,我只想问,这个盒子中的证据是真是假,或者说你制造了假证据引诱我来?”
“这证据当然是真的,若不是真的证据,怎会将聪明绝顶的陆掌印引诱而来,只不过你此刻可不能活着离开将军府了,眼下朝廷派来的官员已经去了大凉,本将军就当杀了半夜闯入府邸的刺客,便可撇脱得干净。”
“李明鸿,你以为杀了我,就能让大凉助你一臂之力,实话告诉你吧,大凉的王已经在幽州地界设立了兵械库,择日便会夺了幽州。”
听到这里,李明鸿又惊又怒。
只因大凉的王是他复国的唯一救命稻草,这些年来,他一直在给大凉好处,若陆掌印说的是真的,那岂不是用自己的肉喂饱敌人的喉咙。
“你休要在这里天荒夜谈。”
“我所言知否属实,你派人查探之后便会知晓,何必在这里勃然大怒。”
说得也不无道理,若是陆掌印所言属实,那么幽州便会沦为他国之地,他便会成为大凉的囚徒,沦为战俘。
朝廷早就看出他的不臣之心,如此一来,失守幽州一地,便可铲除朝廷异己,也未尝不可。
“来人,先将陆掌印关起来,隔日审问。”
李明鸿回到自己的书房,他的眉头皱起,此时已是焦头烂额。
将军夫人端来一杯菊花茶,让将军先消消火气。
“将军,先喝口茶,这样才能冷静。”
李明鸿抿了一口茶,可是,清凉的茶水还是缓解不了他心中的燥热。
“这陆掌印不是已经抓住了吗,将军你怎么还心急如焚?”
“陆掌印报来的消息,说是大凉想要幽州这块肥沃之地,若是他真敢举兵攻打幽州,那我们岂不是要沦为战俘。”
“将军,不是我说你,来到幽州之后,我便劝你弃了这复国之心,幽州只是地处偏远,但是与大商国各地来往密切,物资充足,我们在这幽州之地也能过上好日子,可是你就觉得我是位女子,心中没有宏图大志,只想着过安稳日子。”
“难得不是吗?”
“可是,哪个帝王手里的江山不是踩着尸山血海夺来的,这其中又要付出多少心血和代价,弄不好,便会死于非命。”
“夫人,那眼下如何是何?”
李明鸿宠妻是真的宠妻,自从娶了妻子之后,便没有纳过妾室,所以,夫人之言,他是听的。
“我就问一句将军,倘若大凉真有狼子野心,将军是想要活命,还是想继续复国?”
“都到这个节骨眼儿了,当然是能活命便成,这些年过去了,本将军也承认,我没有坐拥天下的实力。”
“那便与陆掌印合作,将勾结的证据交出去,然后一举攻下大凉,之后让陆掌印在皇上跟前说几句好话,将功抵罪,将我们一家五口贬为平民,以后好好过日子。”
听完夫人之言,眼下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了。
只是,李明鸿还有一事想不明白,究竟是谁将他通敌叛国的证据一事探查清楚的,想要办到这件事,只有十分了解他的人,而这样的人五个手指头都能掰扯过来。
罢了,他不想去猜,因为他不敢猜。
“将军,依我之言,你若是想与陆掌印合作,今晚便放了他,不让他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罢了,来人,将陆掌印放了,好吃好喝地待着。”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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