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温怀宁穿一身白色常服,墨发披散,盘坐在榻上批阅奏章。
亓官渊走过去,在榻边半蹲下来,以一个低姿态的角度说话:“圣上那儿还疼吗?”
怎么能不疼,上朝的时候,他在龙椅上坐立难安,差点被挨得近的杨先生给发现异常,好不容易忍到退朝,回到寝殿里,不管用什么坐姿,都还是隐隐作痛,果然男子的那处就不适合拿来欢爱。
亓官渊把手伸过去,放在他腰间按揉,说:“多试几次之后,就不会疼了。”
温怀宁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摇头说:“还是算了,我是男子,那处本就不应该拿来行房。”
亓官渊低笑一声:“怎会不适合呢,圣上天赋异禀,第一次就全吃下去了,而且咬得很紧……”
温怀宁忙用手堵住亓官渊的嘴,红着脸说:“住嘴。”
亓官渊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再说了。
温怀宁撒开手,重新拿起奏章,正了正脸色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北疆?”
“圣上是在赶我走吗?”亓官渊可舍不得走,回到封地后,没有召见不得入京,倘若圣上一直不召他入京,那他岂不是一直都见不到心上人了。
一想到没办法随时见到心上人,亓官渊就犯愁,叹道:“当侯爷不如留在你身边当个贴身宦官。”
温怀宁问:“你不想建功立业,给定远侯长脸吗?”
亓官渊反问:“圣上就不怕我回到北疆后,会再度起兵造反吗?”
“你会吗?”
“会。”亓官渊回答得很干脆,接着又补充说:“你要是不见我的话,我就带兵打过来。”
温怀宁说:“你随时都可以入京。”
亓官渊心中的顾虑没了,笑着在温怀宁脸上吻了一下,“圣上放心,有我镇守北疆,保证无敢犯者。”
温怀宁主动往他怀里一靠,“三日之后,你便动身前往吧,北疆还有许多烂摊子等着你去处理,不能耽误太久。”
这一去,只怕要很久才能再见面了,短则三四个月,长则半年以上,亓官渊着实是舍不得,“这三日,圣上能好好陪我吗?”
“好。”温怀宁很干脆地放下奏章。
知道温怀宁那儿还疼,所以亓官渊很克制,没有过度索取,每次都是点到为止。
虽然亓官渊已经很克制了,但温怀宁还是晕了好几次,整整过去三日,他清醒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四个时辰,其余时候都是浑浑噩噩的,他也不知道亓官渊干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被弄得一团糟,身子仿佛不属于他自己了。
第四日,亓官渊天不亮就出发了,他得快点把北疆的事情处理完,这样他就能早点回京了。
等温怀宁醒过来时,亓官渊已经离去。
人走了之后,那股空虚感见缝插针般涌了上来,挡都挡不住,温怀宁也想把亓官渊留在身边,当个宦官伺候他一辈子,可亓官渊是一只有野性的雄鹰,注定要在广阔的天地间翱翔。
退朝后,杨元亨单独面见圣上,问道:“圣上真的放心让亓官渊镇守北疆吗?”
温怀宁没有半点顾虑,说:“我相信他会完成他父亲的遗志。”
亓官渊曾经的确野心勃勃,但他并不是真的想要皇位,他只是想要摆脱掉宦官的身份,不想被心爱之人轻看,如今他不仅成了侯爷,还成了心上人的榻上欢,想要的都得到了,也就没了造反的必要。
亓官渊赶了十天的路,回到自己的封地上,那里的百姓都还记得他,早早就在城门外夹道迎接。
亓官渊翻身下马,牵着马往前走,有百姓看到他了,立即兴奋喊道:“侯爷回来了!”
北疆百姓从小听定远侯的英勇事迹长大,对定远侯万分敬仰,还在城内修了武侯庙,每当有外敌入侵时,百姓都会去庙里拜一拜,求着定远候能够显灵,但这只是一种心理安慰。
自从定远侯死后,那些外族就越来越猖狂,以前都是年关的时候,才会进城抢一次,现在隔十天半个月就会来抢一次,抢东西也就算了,还会抢女人,城内适龄的女子都被抢了去。
这十多年里,百姓的日子过得苦不堪言,看到亓官渊的那一刻,好多年纪大的百姓没忍住,当街痛哭流涕,心酸道:“您总算回来了。”
是啊,总算回来了。
亓官渊上前将一位跪在地上痛哭的老者扶起来,红着眼说:“我回来了。”
“小侯爷,这是您小时候最爱吃的馕。“
“还有烤肉包子,您尝尝看。”
“这是石头饼,放石头上烙的,可好吃了。”
…………
百姓太过热情了,亓官渊没法拒绝,被塞了一嘴的食物。
就在亓官渊被百姓团团围住之时,不远处扬起一阵沙尘,上百匹马朝着这边疾驰。
百姓们大惊失色,纷纷朝城里跑去,那名老者着急说:“小侯爷,那些悍匪又来了,快进城吧。”
亓官渊没想到区区百人也敢进城抢掠,他翻身上马,提着剑,朝那些人冲了过去。
悍匪被打得措手不及,一下死了十几个人,剩下的人见亓官渊剑法极其凌厉,一招就能致命,全都有些害怕了。
为首的那人上下打量着亓官渊,发现他器宇不凡,不似一般人,便摆出气势问:“你是何人!”
亓官渊甩了甩剑上的血,缓缓报上姓名:“亓官扶渊。”
为首之人顿时变了脸色:“算你厉害,撤退!”
那些悍匪被他的名字吓得落荒而逃,不一会就跑没影了,他们要是再晚一点跑,一个都活不了。
亓官渊回到城内,来不及休息,赶紧命人发了招兵的告示,北疆现在兵力薄弱,连几个悍匪都没办法对付,要是敌军在这时候大举进攻,只怕守不了多久。
之后的两个月里,亓官渊都在忙着招兵买马,以及屯铁造兵器和盔甲,招到兵后,亓官渊会亲自带着他们去找悍匪练手,经过多次的实战练习,士兵们得以在很短时间内成长起来。
亓官渊从中挑了一批能力突出的士兵,组成精锐部队,配备专门的武器以及盔甲,取名北疆铁骑。
兵马和武器装备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东西是粮草,人只有吃饱了,才会有力气打仗,不然连武器都拿不起。
亓官渊写了封信,命人送到楚京,十天之后,一车又一车的粮草被运送过来,这要是让正在打倭寇的陆总兵和李巡抚知道了,得羡慕死,他们想要粮草的时候,上面的官员们总是一推再推,从来没及时送到过,而亓官渊只需要写一封信,粮草就送去了,人比人真会气死人。
亓官渊亲自出城去迎接,见负责运送粮草的人是安和,他心中大喜,几个大步走过去,一点都不遮掩,直接问:“圣上有没有什么私人之物要给我?”
“有一封圣上的亲笔信。”安和从袖中将信拿出来。
亓官渊接过信,摸了一下,发现信封很薄,他又欢喜又失落,这么薄,圣上应该没写几句话,拆开一看,果真没写多少字,就短短一句——折杨柳,百鸟园林啼,道欢不离口。
亓官渊不像文人那样饱读诗书,他在内书堂里,就只学了点皮毛,实在看不懂这句话是何意,便问安和:“圣上有没有其他的话要你转告?”
安和偷笑着说:“圣上的话都写在这张信纸上了,侯爷慢慢琢磨吧。”
亓官渊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每一个字都拆开来看,再组合起来看,看了老半天,没看出有什么玄机,感觉就是一句普普通通的游园诗而已。
亓官渊把信折起来,放入衣襟,不甘心地问:“圣上没有说想我吗?”
安和还在偷笑,一面笑一面摇头。
亓官渊太失落了,把手放在心口上,隔着衣物摸了摸那封信,信上那句话看着像是随手敷衍他的,连一句想他都没写,圣上身边是不是有新欢了。
亓官渊旁敲侧击问:“圣上这两个月都在忙些什么?”
安和答:“每天都在处理政务,没闲下来过。”
亓官渊懒得拐弯抹角了,直接问:“没有招人侍寝吗?”
安和说:“没有。”
亓官渊松了口气。
粮草卸下来后,亓官渊回到府上,命管事把城内有才学的文人都给请过来。
城内的举人秀才们排着队走进府,还以为侯爷是有什么大事要交给他们,结果只是拿出一句诗给他们看,问他们这句诗有没有别的含义。
最有学识的那名举人,率先开口,他抚掌夸道:“这是何人写的字,太妙了,行云流水,独具气韵,与书法大家孟清德比,也完全不输,甚至更胜一筹。”
亓官渊点点头表示赞同,然后问:“这句话具体什么意思?”
一名秀才说:“这其实是一句曲,有思念情人之意,侯爷不妨低声吟唱试试。”
“思念情人。”这四个字给亓官渊带来不小的冲击,他挥手让其他人都退下,独自在院中,捧着信发呆,下人过来提醒他练兵的时辰到了,他跟着了迷似的,一动不动。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