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满红酒的高脚杯掉落在地毯上面,酒杯里的红色液体把白色的地毯染得鲜红,破碎的高脚杯在灯光的照耀下时不时发出闪烁的光。
枯树被乌鸦啄出一个潦草树洞,枯树上面只有两只乌鸦在树洞里面栖息。气温太过于寒冷,不知道何时种在庭院的那棵槐树可能是因为年代过于久远的缘故,早已失去了生命力。
走廊尽头的墙上还挂着陈丰年给许棉棉画的画像,可惜的是那副画像的画框被许棉棉砸破,画上的人也被她用红酒泼洒,留下了红色的酒渍,本来完美的画像变得几分凄惨悲凉。
房间里面还有随意扔在地上银色的高跟鞋,梳妆柜上面的化妆品和护肤品都散落在地上,镜子上面也被口红涂鸦一大片,墙上的合照也被摔在地上,许棉棉和陈丰年的情侣写真也被许棉棉用水果刀划开。
放在桌子上面的香薰蜡烛不停地闪烁着自己的火焰,刺骨的寒风从窗户狭小的缝隙中挤进来,让原本温暖的房间瞬间温度下降不少,微弱的烛焰似乎下一秒就会被寒风吹灭,每一阵寒风就像钢针似的刺入她的裸露在外的肌肤,全身镜里有一个身材纤细柔美,肤色白嫩,一头乌黑的头发长达腰间的女人,她光着脚踩在羊毛地毯上面,外头寒风肆虐,她却装着单薄的睡衣直直的站着,眼里的泪水像一颗颗钻石般从脸颊滑掉落在地毯上。
“棉棉,今晚临时的同学聚会我就不回来了,为了弥补今晚没能陪我宝贝大人吃晚饭,我给你点了今宵酒店的招牌菜-火烧仙鹤。”
看着他发过来的短信,许棉棉嘴角不自觉的扬起,心里想着今晚可以吃到鲜嫩流汁,外皮焦酥的火烧乳鸽,忍不住的咽口水。
在一起的这几年里,他路上遇到一只站在水滩里的可怜小狗都会拍照过来与她分享,或者是空中布满云朵时,他也会观察在各式各样的朵状中有没有形似兔子的云朵。他是从事艺术,生活中遇到的不经意中所诞生的每一刻美好的画面,都在会寂静的深夜,在阳光正好的午时,在红日西坠的黄昏里将那些印刻在记忆中的画面用画笔在洁白的油纸上记录下来。
在一个静谧的地下车库里面,一男一女在一辆橄榄绿的轿车里,不知道在商议着什么。
“丰年,好久不见。”芝亦然有礼貌的微微一笑。
“嗯。”,听到陈丰年语气这么平静,而且就回了一个嗯,这让芝依然的感到出乎意料,毕竟以前的他们差一点就成为恋人,过去的陈丰年可是个冷木头,但是在她这里却是不一样,他们有探讨不完的共同话题。
不过,过去终究是过去了。
他现在应该和她过上了平平淡淡的生活了吧,芝亦然看着坐在主驾驶上的陈丰年,他看自己的眼神已经没有当年的那么热烈,变得很冷漠。不过在心里还是希望他和她可以幸福。
“丰年,我想要你那副作品—微微的雨天,你开多少价都可以。”芝亦然刚说出口,只看到陈丰年双眼冰冷的看着自己,一时意识到自己好像在说什么痴人说梦的话,除开画廊所需花费的钱,剩下的积蓄也就只有那么三十五万,而陈丰年的那副作品已经有人开价开到五十多万。
“你现在能给多少?”
“三十五吧。”芝亦然伸出五根手指在他的面前比划,陈丰年看到她伸出手指比划,思绪又回到四年前。当时的他因为亲人的离世变得郁郁寡欢,再加上之前在大学时学校与瑄城最出名的艺术机构推出的油画比赛中,陈丰年被诬陷抄袭云川大师,并且学校在没有深入调查情况下就默认他在此次比赛中抄袭云川大师的作品,当时云川大师在社会上拥有一定的人脉和地位,学校根本也不会因为一个籍籍无名的学生而得罪这位大佬,学校在当时也给予陈丰年一些处分。因为抄袭的事件后,他被打上了抄袭者的标签,那段时间都是芝亦然陪他度过的。
那段时间算是他人生中比较黑暗的阶段,幸好当时还有芝亦然鼓励他。
微微的雨天这幅画里面的画的是在一片绿色的森林公园里面,在下着雨的情况下一个稚嫩的少女光着脚在草地上面跳舞。用无形的笔触绘出少女的灵动,风雨的飘落,鲜活的森林,雨中舞蹈的少女是青春无忧美好的象征。而画里的少女正是许棉棉,是陈丰年看着喝醉酒的她脱鞋光脚踩在草地上肆意的跳着自己最爱雨中探戈,这幅明媚动人的画面被他当天晚上记录下来。
“等我考虑好了,我会联系你。”他沉默良久后说。
听到他这样的回答后,芝亦然心里万分激动,本来自己一开始就没有抱有他肯低价卖给自己画的希望。
回到家中,家里就只有书房在亮着灯,其他房间的灯都被许棉棉关上了,陈丰年看着在书桌旁拿着书本但是双眼却瞟向自己许棉棉,一猜就知道她根本没有在看书,而是在生气,今天和芝亦然在车里聊得有点久,没注意许棉棉发过来的信息,且今天回家的时间比较晚,现在已经能从许棉棉的表情上看出她在埋怨他,自己要是再靠近她一点就会被生吞。
刚想开口说话的许棉棉忽然嗅到一股在陈丰年身上从来没有的淡淡的青草香,他以往身上的味道都是烟草加上平时洗完澡留下的沐浴露的味道,但今天突然在他身上闻到了另一种熟悉的味道,并且回来得这么晚,这给许棉棉带来一丝危险的气息。看到她用手擦拭鼻尖的样子,他下意识闻了闻自己的袖口,就赶紧解释说“棉棉,今天在同学聚会上面见了一个老朋友,随意和她聊了几句。”
“是芝亦然吗?”许棉棉紧张且不出意料的说道。
“嗯嗯。她想让我帮个忙,我还没有答应她,不过我先挣得你的同意,我再考虑。”
青草味的香水,是芝亦然喜欢用的,许棉棉每一次听到这个名字都会感觉到不自信。
“我不同意。”许棉棉双手环住陈丰年的脖子,紧接着吻了上去。由于她过于心虚,以至于不小心把他的嘴角咬破了都没有意识到,直到陈丰年发出嘶的痛叫,她才放开刚刚被她咬破的嘴唇。看着他唇色红润的嘴唇上一道血丝,立即伸出手把血丝擦掉,没等陈丰年反应过来她又坐回书桌旁边继续心不在焉的看书,可是她现在根本看不进去。
为什么每一次只要一提到芝亦然,他发现许棉棉就会变得不自然,每次想问她是什么原因时她都闭口不谈,再继续追问下去许棉棉就开始就开始发脾气,自然而然的陈丰年也没有再问过她,就让她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做自己的事情。
看不进去任何内容的许棉棉用书遮挡住自己的视线,时不时的偷看着正在调色的陈丰年,只见他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继续安静的作画,把手里的书合起放在书架上面,脚步轻盈的走到他背后抱住他,把头缓缓的放在他那宽阔而坚实的肩膀上面,对着他的耳朵哈气。陈丰年把头转过来轻吻许棉棉的额头,看着她那双坦诚明亮的眼睛,那双会骗人的眼睛,察觉到她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丰年,我们离开这里吧,我们换一个城市好好生活吧!”没等他回答,就看见许棉棉瞪着眼睛圆鼓鼓的看着他,这让陈丰年从这双眼睛里窥探到她的心虚。为什么每次她听到芝亦然的名字就会产生这种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看着她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因为眼泪的打转而变得通红,他心疼的帮她把流在脸上的泪水擦掉。
“好,我答应你,等到今年的冬季我们就去南方生活。”这一刻,陈丰年不想知道太多,他不想她因为一些不关紧要的人或事变得不开心。
画廊开在瑄城较为偏僻清冷的地段里,整栋楼有三楼,楼顶种了一些橙白色的洋水仙,美好圣洁的洋水仙亭亭玉立在微风中,姿态优雅高尚。画廊总共有四千多平,芝亦然这些年来收集了上千幅油画,也加入了自己的一些作品,墙上挂满了大大小小风格各异的油画,放眼望去真是让人赏星悦目,还专门在每层楼设立了一些免费的甜品小吃,当然为了大家来参观画廊时方便,又特意租下了一个了一个地下车库。为了开这个画廊她足足筹备了整整四年多。
“抱歉,我那幅画不能卖给你。”放在包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正在画廊里吃着手抓饼的芝亦然从咖色的休闲包掏出手机,看到备注着木头的短信上面的“抱歉...”这几个字眼,就知道她之前对陈丰年把画低价卖给她的希望落空了。
要不然,让他还当年那份人情。想了想还是算了吧,但好不容易冒出的想法别被不好意思耽误了。
于是拿起手机在键盘上编辑“不知道你周四下午有时间吗?在瑄城大学旁的云朵小屋等你。”刚编辑好又立马删除,又怕把信息发过去后被许棉棉看到,棉棉又特别敏感,若是知道自己私下约陈丰年出来,一定会让她生气。
不如直接找许棉棉让她帮忙劝陈丰年把那副-微微的雨天卖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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