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江北尘前往护国寺上香,御前一些人等跟随其前往,陆允慈无法推脱。
然而,就在她踏入护国寺庭院的那一刻,竟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顿时呼吸一滞,倏地停住了脚步。在庭前扫地的宫女......
正是白芷!
察觉到身侧人异样,江北尘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怎么了?”
心跳骤然加剧,陆允慈立刻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回皇上,没什么,是奴婢方才有些晃神了。”
这时,白芷意识到什么似的缓缓侧过身,在和陆允慈对上视线的那一刻瞳孔急剧收缩,双唇微张,满脸错愕。
陆允慈心下一紧,未料到时隔五年,和白芷的重逢会来得如此措不及防。
白芷三步作两步就要朝她奔去,却被太监拦住。
“休得无礼,皇上在此,姑娘还是当心些,别看错了眼,这不是从前的皇后娘娘。”
白芷心下一沉,再次看向陆允慈时,陆允慈已别过了头。她深知,现在不是和白芷相认的最好时机,江北尘这般明察秋毫,若强行将白芷牵扯进来,很容易便会露出破绽。
见到白芷如今安好,这便足够了,她不能轻举妄动。
进护国寺时,江临州已等候多时,见到江北尘,他恭敬行礼,可奈何陆允慈的相貌在众宫人中实在惹眼,江临州随意一瞥,目光便停留在了她身上。
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回过了神,没有像白芷那般失态。
“皇兄这是相思成疾,从哪里觅得这样一个佳人留在身边解闷?”
江北尘面色不虞,对一旁的陆允慈说:“你先出去,在外面待着。”
陆允慈默默退出,自踏入寺内起,江临州的目光便一直紧紧追随着她,让她很不舒服。
寺外,没了太监阻拦,白芷再度走了过来,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陆允慈有些慌乱,但强行让自己镇定了下来,平静问道:“姑娘这是找我有事?”
“姐姐!”白芷拉起她的手,错乱地看向她。
“......姑娘可是认错了人,我不是你要找的姐姐。”说着,陆允慈轻轻挣脱了她的手。
一番拉扯,白芷紧紧盯着她的脸,辨认许久,才勉强确定眼前人和自己记忆中的姐姐确有不同。只是,这种感觉太过似曾相识......
但陆允慈明明已不在这世上,眼前人无论再怎么相像,也终究不可能是她......
“姑娘并非第一个将我认成从前皇后的人,但我怎会是先皇后,还望姑娘以后多保重。”
她话音刚落,江北尘便从寺中出来,她匆忙跟白芷告辞,跟在了江北尘身后。
然而,刚回去,江北尘就又将她唤去了养心殿。
从护国寺回来后,他脸色不太好,目光却一如既往的锐利。
他质问:“白芷见你,何以如此惊讶,你们好像说了许久。”
陆允慈稳住心神,故作惊讶地问:“白芷?”
“今日护国寺外找你说话的宫女就叫白芷。”
“白芷姑娘见我惊讶,大抵是将我认成了她的一位故人。”
她斟酌着用词,尽管心里无比清明,却不能露出分毫。
江北尘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朕眼睛不瞎,朕今日亲眼看到,踏入护国寺庭院的那刻,是你主动看向了白芷。”
“朕觉得,你没有对朕说实话。”
他沉着声音,冷冷注视着她。
对峙中,陆允慈一时败阵下来,错开目光看向别处。江北尘的眼神太过深邃,恨不得将她整个人看个透彻。
“回皇上,奴婢从前只是花房婢女,未见过大场面,初至护国寺,随意打量周遭而已,并没有盯着白芷姑娘看。”
“是吗?”
陆允慈点头,心怦怦直跳。
江北尘起身,一步步朝她走进,末了,来到她身侧,咫尺间,倏地将她下巴抬起。
“你分明是在说谎!”
他的心彻底乱了,这些天,他一直心绪不宁,眼前之人,这张面孔,实在令他心烦意乱,游走于过于和此刻之间,他下意识地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每每与她交谈,那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太过令他心惊。
忽而,他看到了她左耳根处的那颗红痣。
他伸手去触碰,下一刻,倏地将她的手腕抬起,似是急于确认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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