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立学院的第一节课是从上午八点开始的，没有逛过学校的稚月一大早就把他们拉起来，在校园内溜达了一圈。
不得不说，暗夜之国不愧是幻界的科技强国，在魔导器和电力的研究上比之其他国家要强劲许多，整个校园内充斥着高科技的味道——虽然这些技术大多都是从冰川之国那边引进之后才发展的。
转了一圈，四人绕到了新生入学考试排行榜那边，从上往下看，白纸黑字地写着“第一名翊尘”这五个大字。
稚月下意识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自豪的笑容。
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翊尘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偏了偏头：“看我干什么？”
她笑：“你厉害啊。”
倒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翊尘扫去眼底的异样，视线重归榜单。
除了他之外，轩不出意料获得了第二名，而瑞则是意外地获得了第四名。
有一个陌生的名字夹在他们中间，瞬间让稚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幻夜？谁这么厉害竟然能在入学考试里赢了瑞？”轩比稚月还要震惊，神情凝重地望着排行榜上的名字。
随后身侧猛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
轩和瑞同时转头，就看见黑衣少年翩翩而立，一头利落的短发和魅惑的丹凤眼让人不由得回想起来——哦，是昨天那个被他们扔在巷子里的小孩儿。
昨天的事暂且不提，轩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最终发出了一句吐槽：“你不觉得我们俩有点撞人设了吗？”
对方嘴角一抽，黑眸冰冷至极：“谁和你撞人设了！血族的走狗，人类的耻辱！”
稚月好心提醒：“虽然但是，这家伙并不是人类……”
气氛陷入了尴尬之中。
“其实你要这么喊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不需要！”幻夜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视线在稚月身上停留片刻，直接转身离开。
稚月无奈地摊摊手，小家伙脾气还挺大。
轩的种族的确比较特殊，名为不死。除了死不了其他方面和人类没有太大的区别，硬要说的话，也可以叫做永生的人类。
幻夜都已经走了，轩还在纠结：“你们真的不觉得他人设和我有点撞了吗？”
稚月：……
谁管你啊。
翊尘眸子轻敛，正热衷于在榜单上找稚月的名字。整个学院420名新生之中，他从第一个扫到最后一个，这才从垫底的倒数第一那里看到了她。
“你的笔试和模拟实战都没过？”
稚月面无表情地说道：“交了白卷，至于模拟实战……资料填错了。”
实际上是在资料页面上画了一朵花，但是这种事，她怎么可能说呢？
“这样。”翊尘并没有对此感到奇怪，这也的确像是她的风格——反正在这个学校获得好成绩也没有任何好处。
两人交谈间，公布榜前有人嚼舌根：“交白卷还入选了，走后门可真方便。”
“让她这样的废物和年级前五站在一起都煞风景。”
“实战的资料都能填错，她是没带脑子过来吗？到底想干什么？”
“烦死了，我才不想和这种关系户分到一个班。”
红月和蓝月的光芒交织着洒落在众人身上，校园内四处都有的照明灯将黑暗驱散，时间来到了上午七点，公布榜前的人越来越多，而其中有一半都在骂她不正当竞争。
稚月当没听见，毕竟他们也没说错，她每一项的成绩都为零，如此这般若是还称不上走后门都对不起她拙劣的演技。
“需要让他们闭嘴吗？”翊尘面无表情地问着，右手已经摸到剑柄。
大概是觉得保镖就应该尽到保镖的义务，满足她的需求吧。
不过稚月觉得没有必要：“不用，让他们骂就是了。论岁数我其实算得上是他们的祖辈，何必跟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计较。”
祖辈。
他的冰瞳里染上深邃和沉重。
上次听稚月说过与魔王认识并且本名叫稚月的时候他就调查了资料，有关稚月这个人的记载实在太少，他也是在一些很机密的藏书里找到的。
书中并未提及她与魔王的关系，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稚月的确是两千年前神话时代的初代魔族。
再加上她会读心术这种已经几乎失传的禁忌法术，实力强到令人惧怕，也足以证实她就是那个神话时代的稚月，是那个被记载成失踪的血族真祖。
“看来上课的时候我们要分开了。”稚月抬眸看了一眼榜上的分班情况，毫无疑问，她被分到了整个学院最差的F班，而他们三个都进了S班，是尖子生的标杆。
四人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她满脸都写着可惜两个字，盯着翊尘的那张清冷的脸又开始叹气：“真是煎熬啊，没想到接下来的时间都见不到你。实在是太无趣了。”
翊尘抿唇，面无表情地提了一句：“那我申请调到你班里？”
“真的吗？可以吗？”稚月满眼冒红心。
她这番过激的反应让翊尘不太适应，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多半也只是觉得逗他有趣可以打发时间罢了……
“话虽然这么说，也没有开学当天就直接擅自改动班级的先例，你们应该还需要去找教师申请，等到一切手续都办好才行。”轩无情地打破了稚月的幻想。
“……行吧，那就没办法了。”
她无奈摊手，暂时放弃了把翊尘直接拽走的想法。
闲聊了几句之后，四人分开。
稚月刚踏入F班的大门，耳边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稚月小姐，等等！”
维安团长？
她转身疑惑道：“团长？你怎么来了？”
维安满头大汗，重重喘着粗气。
他要是再不来，怕是脸都要丢尽了！当初他可是看中了稚月身上充盈的魔力才选择推荐她入校的，谁知她竟然考了个史无前例全科为零的成绩？
现在整个王宫都已经流传开，说他不仅带队不行，就连看人的眼光也逐日下降。
没想到他只是回一趟王宫去开会，就出现了这么大的变故！
“你的成绩怎么回事？笔试和实战暂且不说，怎么魔力值也为零？”
他一接到消息就飞奔而来，甚至都没来得及休息，此刻刚把气喘匀，别提有多生气。
稚月眨了眨眼：“可能，测试用的水晶坏掉了吧，至于其他的考试……我一直以来都生活在天泽村，的确不太懂……也不太会。”
嗯……画了朵花。
她企图蒙混过关。
“那也不至于一分也没拿到吧？”
这明显是态度有问题！
来之前他都听内部人员说过了，经过排查，确定了在考试时乱填信息的其中一人就是稚月，这才导致了零分的成绩。
维安正准备再批评两句，却看见了稚月可怜兮兮的表情。
“团长，我只是不太会操作……这才填错了信息……”
“……真是这样吗？”
“嗯嗯！”她猛地点头。
维安沉默了半晌，盯着她诚恳的红瞳，最终妥协。
也对，她是天泽村出身，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填错了也很正常。以后慢慢就好了。
“行吧。就信你一次。反正入学成绩也说明不了什么，之后在学校好好学，千万不要松懈。”
“嗯，我知道了。”稚月甜美一笑。
于是维安团长成功被她人畜无害的外表骗到，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教室窗户上还趴了几个看热闹的家伙，稚月无视掉他们，刚走进教室环境便从原本的嘈杂变成安静，几十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直到她走到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才渐渐有了议论声。
“这就是维安团长推荐进来的学生？被分到了F班，而且还垫底？”
“团长是瞎了眼吗？如果这样的人都能进学院的话，团长应该选我。”
“同意。怎么会有这么菜的人。”
“说起来她的出身似乎是天泽村……”
“那个暗夜之国最贫穷的村落？还是个乡巴佬啊，怪不得考试的时候交白卷，怕不是不认识字。”
四周的嘲笑声肆无忌惮，稚月坐在位置上望着窗外的两个月亮，撑着头，直接进入了自我状态。
也不知道风朔现在怎么样了，已经复生了吗？还是说这个传说本身就是假的？
“肃静！”
老师走进来，手里抱着一本魔法书，戴着标志性的黑框眼镜，却留着一头金色的长发，用明媚的声音说道：“这一排的同学，上来把魔法书发下去。”
她随手指了一个方向，同学们离开起身将地上的书搬过来，挨个发。
稚月也拿到了这本做工精致的魔法书，随手拿起来快速翻过，红瞳闪过，了无兴致地将其扔到了一边。
女老师推了推眼镜，严肃道：“马上就要开始上课了，希望大家都能认真听讲，保持良好的态度。不要像这次入学考试里某个同学一样，在个人资料里故意画画，导致成绩作废！”
嗯？这是在内涵她吗？
稚月从自己的思绪中被拉出来，疑惑地歪头看着老师。
“画画？竟然在个人资料上画画？谁啊这么牛逼。”
“是个人才啊。”
“什么人才，考试之前学生会都提醒过填错资料成绩作废，在这种重大的考试之中都能如此吊儿郎当，那她干嘛来学校上课，就算出去了也是社会的祸害！”
她就是不出去也是祸害。
稚月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听得都困了。
随后老师瞪了她一眼：“那边的同学，你听见了吗？人家拿到书都在认真预习，你呢？不好好看书就算了还打哈欠？”
“……没有哪条规矩规定了上课不能打哈欠吧？”稚月无语。
老师拍了拍桌子：“是没有规定，但你毕竟是维安团长推荐进入学校的人，考成这样难道不觉得羞愧吗？竟然还在那昏昏欲睡？”
“……”
“好想睡觉。”
老师嘴角一抽:“稚月同学，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很厉害？厉害到连书都不用看了，也不用学了要睡觉？”
糟了，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后排靠窗，王的故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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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厉害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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