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博弈

病人不好被打扰,签订了合约,在这里工作的医生也只知道床上这人代号是提拉米苏,真正的名字不得而知。

至于床上这人究竟沉睡了多久……那厚重的病例单会上看到的人解释一切。

这家医院做了在伦敦北郊的大山之后,是贵族们驾驶车辆到达山前也会掉头行驶的偏僻,他们只从父辈口中有所耳闻,在山的后面有一家被神明注视的医院,在这里的教堂祈祷可以得到神的原谅。

因此即使偏僻,这所医院的门前依旧会停满车辆,医院的红十字让整栋大楼保持寂寞,再往后走,那樟木雕刻的十字架下,祈祷的人络绎不绝。

“我就说这招有用吧,大隐隐于世。”看着今日最后一批来拜访的贵族告别之后坐上车辆被司机带着朝远处行驶,负责这座医院运行轨迹的负责人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打了个响指,转身往回走的路上自言自语的说道。

长期的睡眠使得躺在床上的少年看起来比他的实际年龄还要小上一些,亚洲人的面孔在这一片欧美人蔓延的区域,走在外面,他们会毫不怀疑这是一名青少年,在他身上没有长期打针留下的水肿,肌肉在能量的运转下没有萎缩太多,只是做记录的人每次看到掉下来的数据都在苦恼要怎么和醒来后犯懒的那人解释,他需要运动。

“好了好了,你都睡多久了,今天洛丽来探望的时候给你带了提拉米苏,现在冻在小冰箱里,你要是还不醒来,过了晚上12点我就把它拿走偷偷吃掉了。”站在一旁的年轻医生看着床上沉睡的人,连哄带骗的恐吓道,室内安静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又转为了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随手在手上的病例单下面划了几道,将病例单放回床头柜上,医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离开了这间特殊的病房。

月光透过窗户直直的落到床上,拉扯到了床上那人的一只手,将在阴影处的面庞映照的更加苍白,树上的鸟儿在风吹动的树枝间跳跃,发出惊吓的叫声,今夜一切如常,没有丝毫变化。

位于伦敦城东郊的一块土地上,庄园的墙壁将一整座圈在里面,向周围的人表示这是私人领域,而在庄园中心的建筑物里,一场盛大的舞会照常举行,女士们轻盈的裙摆在旋转下优雅盛开,和对面的绅士保持贵族间的距离。

今夜的舞会他们依旧玩的尽兴,的利益而来的豺狼也在和主人你来我往的推杯换盏之中,从对方身上摄取到了让人满意的利益,在末尾远远看见对方不由得举杯摇摇一碰,相互之间点头。

今日庄园庭院中心的花园没有对外来的少爷小姐们开放,被庭院中昂贵的鲜花吸引而来的少爷小姐们只得败兴而归,摇着扇子些许抱怨的低声交谈,猜测着庭院中究竟是怎样的风景。

庄园的另外一名主人站在与庄园同龄的榕树下,他的头顶上那长长生长出来的粗壮枝丫绑上了绳索,和木板一起在这一片做出了一个秋千,是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看到的东西。

白色的风衣在夜晚凉风的吹拂下飘荡起来,反射着盈盈的月光,在花园一角注视着青年脸上那优美的弧度,酒杯中红色的液体在杯壁上回荡,最后落入口中,他细细品味其中的滋味,看着面前如画一般的美景,思索着那人会如何评价这个漂亮的秋千。

只可惜那人的沉默还是超出了他的预计。站立许久之后,常会在每个夜晚从庭院中剪下一枝花的银剪刀今夜没有任何收获,它的主人带着它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只在拐角处留下一抹白色的衣角。

站在阴影处的人没动,手中的酒杯也不再晃动,面色不变,只是看着那在月光下轻轻摇晃的秋千。不知道过了多久,管家从另一边穿过走廊来到他的面前,朝他行了个管家礼,向他告知夫人已经回房歇下的消息。

好吧,这件事情不会引起他的任何波动。

庄园的主人不快的想着,转身往前厅走,要去应付在宴会尾声依旧停留在庄园的,麻烦的人。

年轻的家主大人没有遵照贵族们间心照不宣的传统,迎娶一位门当户对,利益相当的贵族小姐,是从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中找到了一位容貌格外出色的青年,高调的在伦敦城最大的教堂里进行了他们的婚礼。

年轻的家族大人在婚礼上穿着黑西装,再加上优秀的容貌,举手投足间都能引起场上贵妇小姐们的怦然心动。在他身侧的青年头上盖着白纱,将面容笼罩的隐隐约约,穿着一身和家族大人配对的白西装,手上规规矩矩的捧着一束鲜花,垂头不言不语,依稀能够分辨出青年容貌确实不错。

在那之后,青年住进了庞大的庄园里,从来没有陪伴在家主身边,在贵族们的宴会上露面,按照公爵大人的说法是贵夫人不喜人多的场面,于是便没有陪同在身边,对于凑上来热情的小姐们也是保持着该有的距离。

这名不见经传的青年一举登天的突然,让婚礼结束后的当天,圈子里纷纷派人去调查这名公爵夫人的背景,奇怪的是所有资料都从青年10岁那年被好心人送到孤儿院开始,往前的经历,无论是哪家哪门都没有任何消息。

荼慕野看着如同往日一让和他一同出现在餐桌上共同用餐的青年,也感觉自己当时的行为就像疯了一样,娶了一个木头人偶回来,无论是哪个方向上,他都不能给这个家族提供任何助力。

但是想到离婚,要将青年放到视野之外的地方,这个念头一起来就被他自己立刻否认了,不会限制青年在庄园内外各处走动,哪怕是在书房一待一下午,或者在后山上直到晚饭才回到建筑内。

没有人会限制青年的任何行为,但是庄园内的所有人都会和公爵报告夫人的一举一动。佣人们会看主人的脸色,斟酌着应该如何对待这个人,但公爵每日回到庄园时,只要抬头看不到夫人身影,总要询问夫人此时在何处。

因此哪怕青年从不开口,他们也从不敢怠慢他的一举一动。

他总感觉自己好像活在梦境里,向前走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毫无实感,周围的一切如同戏台上人偶一样,露出一样的笑容,看到他会说出一样的话,一日一日的重复。

一切安静的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他自己还活着,只有穿着黑衣服的那个人到他面前的时候会额外的旋律,有时是温声细语的询问,有时是语气平静的介绍,他总是低着头,看不到那人的神色,即使他拼命的想抬起头。

这人的语气让他熟悉之人的话语让他安心,他确定这是自己认识的某一个人,但是却在下一刻否认,他拼了命的想抬头,只是这具身体好像从来不听他的话,只是按照一样的逻辑,如同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一样,日复一日的重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庭院里的小花园永远有花盛开,有时候能发现地上新鲜被翻动的泥土,有时候是白天,有时候是夜晚,他总要来到这个花园里,剪下一枝花,带回到房间,换下上一只插在瓷白小花瓶里的花。

“这里应该有个秋千……”他迷迷糊糊的看着好像看到了,在那虚幻的秋千上坐着一个人,背后穿着黑衣服的人,稳稳的推着秋千上那人飞起又落下,两个人之间好像还聊着什么。

揉眼睛想看的更加真切一些,却发现树下没有秋千,只是站着一个他很熟悉的穿着黑衣服的身影,于是他转身离开,避开和那人的见面,那种莫名的情绪操纵的他尽量减少与那人的见面,即使他知道自己这种行径好像惹得那人更加不高兴了。

晚上踏着月光来到花园里的时候,他做好了会遇上那些活着的鲜花,只是意外的,这片花园依旧安静,而原本空荡荡的树下出现了一个秋千,过去还能隐约闻到木头散发的新鲜的气息,是今天新做的。

他看着秋千发呆,犹豫自己要不要坐上去试一试,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这种举动的必要性,那人从前厅的宴会中过来了,不要走到自己面前,如往常一样和自己说些什么,只是站在远处走廊的尽头拐角处,看着这边。

于是今夜也没有剪花,在往走廊深处走的时候,他感觉自己仿佛又有了一点踩在实地上的感觉,莫名的,他知道自己接下来的时间不多了。

窗台上的花瓶里,昨日才放上的鲜花依旧盛开,只是模样有些蔫,青年站在窗台上打量着鲜花花瓣,突然发觉自己好像第一次看清了花的模样,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从他身上被抽离,于是他得以见到了世界真实的一面。

在这个寒冷的冬天,一位公爵夫人病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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