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新成自从出国后就没在同沈恬通过电话,但这姑娘就像手里有根线似的,时不时牵动着他。
他不敢冒事,不敢打扰,他给对方时不时发消息,定期发邮件,说着自己在外面的所见所闻,对新设计的奇思妙想等等。
尽管对方不是每条都回,但只要有回复他就会开心的看很久。
可这几日对方一点音讯没有,令他觉得越发不安,这会下课,犹豫的拿起手里电话,拨了过去,通了一会电话那头传来女孩清澈的声音:“喂?”
罗新成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堪堪整理话术:“是我”
“我知道”
“没什么事,就是四天前给你发消息,你一直没回,我…我很担心,就这样。”罗新成将心里话袒露出来。
听到这里,沈恬不知那份确幸该不该有,这么久以来,她能感受到对方心意,可每要前进一步时她便退后一步,是不想还是不敢,她无法确定。
告别刚刚的这场初恋后她从未想过再踏红尘。
包奕凡曾待她如兄长,如果这就是所谓的爱情那她不缺。
或许小时候北欧童话看的太多,被定格的刻板印象太过浪漫。
也或许小时候亲眼目睹过什么叫做背叛。
那些恋人们最初都是将所有心思摊在月下,到最后映的是满心欢喜还是满纸荒唐,谁又知道呢?!两极之间游荡,她觉得自己不会爱也不懂爱,所以不敢轻易爱。
于是她收回所有心思,不再轻易展露情愫。
“我去了国外出差,时间紧任务重,忘了回复不好意思。”说着沈恬看了看登机牌上的时间。
“啊没事,我这就是出于朋友的关心。”
罗新成清清楚楚的明白对方只是拿她当朋友,他不妄想更不会唐突。
这次是例外,也是真的担心了。
所以稍越界后,他会想尽话术澄清自己。他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对了,我的那份设计图你看了嘛?”
“还没来得及,不过我下载好了,一会在飞机上看。”
“你在机场,那好,那注意安全,回聊。”
“好。”
放下电话,沈恬眼神微微亮亮,不自觉轻笑,有种疲惫后的放松。
邱莹莹来队里看沈括,顺便送咖啡。因为职业原因经常加班值班,所以沈括大部分时候住单身宿舍。
由于之前也来过几次,加上邱莹莹性格热情爽朗,沈括队友都很喜欢她,每次过去队里气氛都热热闹闹。
聊着聊着邱莹莹顺便问起小谢:“对了,谢警官你没有女朋友呀?”
这个小谢就是谢滨,沈括工作上的拍档私下最好的哥们,才貌完全不熟沈括。未等谢滨开口,沈括抢答:“他呀,千年铁树,还没开花呢。”
“那太好了,我给你介绍个女朋友吧?”邱莹莹雀跃的说道。
谢滨并没往心里去,油嘴滑舌的应和道:“行呀,最好是那种风情万种,摇曳多姿的。”
这话让邱莹莹心里一凉,关雎尔完全不符合呀,樊姐倒是可以,不过樊姐有王同学,再说年龄也不相符,樊姐不可能找个小自己五岁的狼狗。
正想着沈括敲了她脑袋一下,眼尾一抹笑意:“你还真当真呀,他就是随便说说,都说了他是千年铁树。”
说着视线移到谢滨身上,挑挑眉一脸坏笑:“你…你取向正常嘛?”
把邱莹莹逗得前仰后合,气的谢滨一个飞脚踢向沈括臀部,随即放出豪言:“老子明天就给你带个女人回来。”
哈哈
夜航的飞机,闪动着固定频率的光芒,高速平稳地向夜空使去,沈恬探到舷窗边,俯瞰哥谭下的夜景,连动的建筑星光熠熠斑斓耀目,美的浪漫却又短暂。
她看的出神,直到被空姐送来的毛毯打断,而后打开电脑,飞机上wifi不好,软件加载得很慢,但她仔细看了他的最新设计图,她不懂思维架构,尽力从融资角度帮他分析一下基础成本,整理好后扣上电脑,干脆的拉下遮光板,小小一团蜷靠在座位上酣然入梦。
近日的身心疲惫,终于在回国的路上得到缓冲,现在想想,她还真有点佩服自己,想来这事可大可小,或安或险,她却稀里糊涂的凭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做了,有点后思极恐。
回去后被彭凡大发雷霆的暴骂一顿,原来今早沈父手机发来一条信用卡消费消息,扣款显示美联航,沈恬百密一疏误刷了父亲的卡。
但没人知道照片的事,这是他们的秘密,她要为对方保守的秘密。
气的彭凡火冒三丈:“你以为你是一腔热血,代表我身先士卒,实则愚蠢至极,危险至极!怎么,想来一套做好事不留名,简直可笑!”
沈恬为此付出的代价,闭门思过三日,检讨十万字!来回的路费也不给报销!气的小姑娘差点晕倒,十万字检对于一位理科生来说致命打击,彭凡啊彭凡!他不如真是嘴巴骨折了。
谭宗明在美的这些天电话就没断过,连带着接触摩根谈包氏药业的问题,家里也打来电话问他在美国待多久、去处理什么事,所有的事情积压在一起,他神情有些疲惫,懒怠地往沙发上一趟,关了手机往旁边一丢,合上眼:“五分钟后喊醒我。”他提醒秘书道。
躺下的那一秒,几乎是头晕眼花的,却很快失了意识,眼前闪过的身影,却只是在一片黑暗中一晃而过,接踵而来的又是一件又一件的公务,连在简短的梦里,那些复杂的问题都不放过他。
秘书时慈就站在一旁,看着他闭目养神。
五分钟过得很快,眉骨下的疲惫并没有散,脸色也不太好,额头上冒着细密的冷汗,时慈走过去调高了空调,打算过一会再叫醒,给他盖空调毯时,人还是醒了。
他手掌抚在额前一会,呼吸有些沉重,平复了一会休息不好后的心悸,才缓缓睁开眼睛,却并没起身。
“车钥匙拿过来。”声音平静,除了有点轻之外,听不出任何情感起伏道。
时慈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我送您。”
“不用,我自己开车。你留下来整理标书。”说完,他撑着沙发慢慢坐起来,胳膊却有些无力,险些一歪滑下去。
时慈手急眼快的扶住了他,拿了个靠枕垫在他背后:“还是我送你吧谭总,这边过去高摩总部路程不近,来回太累了。”
他没再推脱,他确实太累了,哥谭郊外离华尔街二十几公里,还是在夜里开快车道,他没有把握万无一失。
其实他车技很好,只是近些天来工作的身心疲惫,没什么精力了。
他想起在美读书时期,为了有意接近安迪故意抢她的车子开。后面被她知道他“谭家人”的身份后,安迪气的一段时间都没理他。
美国不同于国内,在最隐秘的留学圈,像他这样的人物扎堆聚集,豪掷隐形资产买入各种限量超跑。一到周末,成群结队的跑山车队,躲避着市中心的繁华,看似无影无踪,实则郊区的荒岭早已充诉着炸破天的跑车声浪。
一晃眼,那些玩世不恭的过去像是已恍若隔世,但又清楚的浮在眼前。
谭宗明坐在后座,窗外一片荒凉,这儿相比时代广场的喧哗,安静寂寥。
车高速行驶在公路上,他在手边摸出一盒烟,点了火,降下车窗缓缓地吐了口青烟吹出窗外,垂着眼眸神色淡漠。
其实那天下午他早就到了,一直坐着外面,直到看见一山清水秀的华人姑娘步入餐厅,他便倏然想起宴会那晚,好像在门口见过对方,和一小伙子靠在车旁,再后来不小心踩了自己一脚,后又和包奕凡拉拉扯扯。
所以,谭宗明对沈恬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很好,想她不过与那些女孩一样,左右逢源,早已侵染了纸醉金迷。
但那天带给他的感觉却截然相反,对方眼神难得的清澈,看向人时更是一尘不染,好似愿把所有心事全盘托出。
他许多年,未见到如此清澈的眼神,即使刚见过这世间险恶,依然无所畏惧。还有那股冲劲和勇气,与当年的安迪很像。
罢了,想这些干嘛,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他寂寥的笑了笑,掐灭了手里的烟抛出窗外。
每个人的生活都恢复到了本来面貌,各自在艰难中挣扎出幸运。这期间偶有相遇重逢,也不过就像是夏天后的炎热,在一场秋雨后,就消失的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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