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可凶啦,你岳父都不敢哄呢!”
“是吗?那我可得小心些。”
“……嗯……倒是也没有那么可怕,她胆子也小呢,小时候怕黑怕鬼,脾气可娇呢……”
老人说话透着几分童稚,很是可爱。
“是吗?”清灵的女声响起,带着佯装的怒意。
“当然了,小时候有你岳父撑腰,满村子里谁敢惹她,她自己脾气又娇,磕着碰着就哭,一哭你大伯和岳父就拎着棍子出去……”
老人说着说着,感觉不太对,眨眨眼有些奇怪的看了看一旁的孙女婿,似是有些奇怪,又左右瞧了瞧,转身看到了笑眯了眼的孙女,又看了看一旁的孙女婿,两眼茫然,颇有几分背后说人坏话被发现的无措。
连理生生被逗笑了。
把老人哄回去睡下已经是下午了,漫步在田野间,连理有些无奈,每次回娘家都颇有几分不欢而散的味道,但她很喜欢那个疼爱连理的老太太。
“我认识个大夫,医术不错,只他腿脚不便,年后回书院前,我会带老人家去他那儿瞧瞧。”
连理正踢弄着脚下的枯枝,闻言不远处的男人一眼,“……多谢你。”
想了想,又道,“你何时走?”
温朝暮眨眨眼,“正月十七。”
那要带的东西也该置办起来了,衣服零嘴之类的做起来怪耗时间的,连理默默的想。
“你既然喜欢书院的环境,我打算试试今年的秋闱,这样你就能来书院住了,若是舍不得祖母,也可带上老人。”
连理心说自己终究要和离的两人总黏糊到一块算怎么回事……
而且她什么时候想搬家了,连理迷茫的想。
不过书院离镇上确实近一些,做事情也方便,而且她也不是很想跟温氏母女住在一个屋檐下,更不想听女主过来诉苦……
这么一想,去镇上好像也挺好的,连理脑子有些乱,顿住脚步默默点头。
“……不要生气了。”温朝暮轻轻道,声音似乎要被风吹走一般。
“……”连理眨眨眼看向温朝暮,没有说话,她怎么敢生大反派的气呢?这人真奇怪。
温朝暮正看着他,神情中颇有几分委屈,连理忽然反应过来,她怎么敢再三把“体贴”两个字用在这人身上的……虽然他今天表现的的确挺体贴的……
原来是在道歉啊,连理后知后觉的明白了。
手心冰凉的触感拉回了连理的视线,是一把钥匙。
“我在府城有一间铺子,人手也是有的,你只需要把东西运过去,听他们说你在赚钱,想做大的话,府城更繁华些。”
看着手心的钥匙,连理有些为难,她不想欠温朝暮,但是……那可是府城的铺子啊,能在府城分一杯羹,实在叫人难以拒绝。
“那收益我们三七分”,连理红着脸艰难道,敢跟反派讲价她觉得她在找死,“……我七你三。”
男人眉眼弯弯,清新纯粹的笑意叫连理头脑发昏,头上有些冰凉的手掌为她红彤彤的脸蛋降了温。
白茫茫的一片里,翠色渐渐发芽。
说干就干,连理走高端路线,限量供应,于是推出去的产品一度供不应求,千金难买,加上温朝暮有意遮掩,倒是没被人找麻烦,连理的小日子过得甚是滋润。
冬去春来,路上的雪渐渐消融,连凤为了方便学厨暂回了娘家住,与她一同回来的还有她丈夫王顺的表妹马锦兰,打算一起学。
余氏多番苦劝,连凤把人留在了连家,孤身前来学厨,但很快便受不了厨房油烟之苦,悄声又把马锦娘带了过来。
“味道倒是好闻,就是过于单调了些。”连理碰着一小杯香水喃喃自语。
这里的人身上带的香多是由香草制成的香囊,亦或是经过配比搓成的丸药,香味虽高洁淡雅,却也几不可闻聊胜于无。
连理想把香水弄出来,可成品却过于单调寡淡。
“不如以香水做底,加入质地坚硬味道厚重的香料进行熏蒸,或许能有娘子满意的味道。”
身后安娘抱着双儿走了过来,双儿快五个月了,圆润胖乎,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像是能看见人心里,眼下,小孩正抓着安娘的头发笑的开心,见了连理又伸手要抱。
连理接过沉甸甸的小孩,又帮安娘理了理头发,“你也别一个劲儿的惯着他,这样漂亮的头发全叫他拽了可怎么好。”
“娘子心疼我,可双哥儿最是体贴,哪里就肯薅我头发,只轻轻的碰一碰罢了,我也只盼着咱们双哥开开心心的。”说着,又拔下头上的木簪逗弄连理怀里的小孩。
连理叹了口气,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安娘被买来前刚失了孩儿,因而对于双儿她是真真切切当做了亲儿子在疼的,连理也不好一个劲儿的劝。
“你刚说的是个好法子,回头试试沉香吧,这香水一股子甜味儿,沉香清冽,两者相合,许能有清幽……”
“堂妹在这儿呢,连家胖头鱼,快来尝尝是不是这个味儿。”
连理未尽之语被打断,只见连凤端了一盘子红通通的炖鱼走了进来,麻辣鲜香绕梁不绝,连理怀里的小孩开始不安分的伸手。
“馋猫,带他回去吧。”
安娘笑了笑,依言接过孩子回屋了。
“堂姐的手艺一向最好,这菜闻着味儿便是对的。”
连凤下巴微抬,得意道,“这菜是锦娘烧的,她体谅我烟熏火扰的,便替我试着做了。”
正说着,马锦娘端着两碗米饭进来,“我第一次做,有些拿不准,只怕这菜辣了些,表嫂就米饭吃才是。”
一个粗布麻衣蓬头垢面,一个锦罗绸缎油头粉面,连理没说话,接过米饭吃了起来。
“软糯入味,麻辣鲜香,锦娘手艺愈发精进了。”
连理抬眸间,看到了那女孩还未掩藏的得意之色。
“锦娘手巧,我打算聘她做我的大师傅,来日出嫁还要给她备上一份厚厚的嫁妆。”
马锦娘腼腆一笑,没有说话。
寒来暑往,秋闱将至,温朝暮准备上路赶考,连理张罗着把温朝暮要用的东西送到书院。
曹猎户驾车,连三婶在一旁帮忙。
“这个包袱是给黄嫂子的,这个是给秀儿的……”连理一个一个细细说给小喜听。
连秀已经嫁去了书院,据说日子过得不错,时常给连理带些解闷的书回来。
“娘子可有什么话要带给相公的?”
过了个年,小喜倒是成熟了不少,说话轻声细语的,做事也周全了许多。
“……叫他好好照顾自己,我等他回来,至于考试,尽力就好,倒是不必过分在意结果,还有贞淑的亲事,该备的礼我也备好了,叫他安心。”
她记得原文里温朝暮自始至终都是没走过考功名这条路子的,想来在搞学问亦或应试这方面,大反派还是有些欠缺的,既然如此也不必给人太大压力,免得考不上找她麻烦,连理悻悻的想。
小喜很不解主子为何说这样的丧气话,却也是认认真真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记下了。
温氏自从上回温尔晚产子一事后便不爱出门了,骤然得知温贞淑的亲事,连理很意外。
因为温氏将温贞淑许到了三十里外。
古代这样的交通条件,嫁过去了,便是做好了后半辈子见不到几面的准备了,连理不懂温氏的心理,只是依着村里的规矩,备好了身为嫂子的添妆。
剧情仿佛脱缰的野马,奔腾向不知名的远方,连理的先知倒也是时灵时不灵了,迷茫之时,穿越伊始那名道士的话言犹在耳,不自觉的,连理总会走到初遇温朝暮时那片花海。
摸索着蓝色的香包,连理满心可惜,这花香明明清甜,可粹出的香水总是有股子难言的苦涩。
傍晚小喜回来了,言温朝暮已与同窗出发,连秀邀请连理到镇上道观中祈福。
第二日,连理简单换了身布衣便出门了。
连秀正在山下等待,浅绿色的衣袖上,娇小的银蝶展翅欲飞。
“好漂亮的衣裳,好漂亮的夫人。”连理笑道。
连秀转身,恬淡的脸上有些憔悴,笑道“你便只管调笑我,总有我还嘴的一天。”
两人对视一眼,携手向山上的道观去。
石阶两侧,参天大树,接天连叶,无穷的、浓烈的碧意仿佛被枝干深处的微黄驱赶着滴落,秋天快到了。
上香后,两人又相约到镇上,书院在山上,平日里买一些生活用品不甚方便,是以能下山一趟,多少连秀是要带些东西回去的。
穿越后书中已经快一年,连理也慢慢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她个性冷淡,不爱凑热闹,两人一拍即合,买了不少东西。
“我再买些肉回去,家里人口多,总是不够吃,难得下山一趟,买回去些让他们吃个够。”连秀笑道。
瞧她笑容轻松,说起家人时面上并未有丝毫阴霾,连理放心了些。
“哎?我记得前面巷子里,你堂姐婆家便是卖肉的,索性去他家吧,自家人的钱自家人赚。”
知道连秀是好意,连理并未阻拦,王家人实诚,她并不反感,却不想未到门口,便远远瞧见王家大门被街坊团团围住。
“王嫂子有福气啊,总算把儿子盼回来了。”
“听说当官了,是将军呢!”
“哎呦,王家这可是发达了,咱这街巷里还能出个将军呢?”
“真的假的,吹的吧!”
“不管真的假的,人能回来比什么都强啊!”
“是呀,王嫂子孤儿寡母的,拉扯大俩孩子不容易。”
“要我说,连家聘的那个媳妇旺家,这不,方才娶进门多久,王家生意蒸蒸日上不说,还把王嫂子儿子给旺回来了。”
……
“你堂姐夫是不是回来了?”连秀呆呆的扯了扯连理的袖子。
“……回来了。”
连理神情有些复杂,王顺回来了,那么涉及连家的剧情,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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