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淮卿的伤势如何?”
容初的眼角有道浅浅的泪痕,显然刚刚为儿子哭过,“你放心,都是些皮外伤,他这会儿已经歇下了。”
季楠思心下微松,“那我晚点再去看他……”
容初点了点头,拉着季楠思又问了几句关怀的话……
临近傍晚,季梁和季楠辞闻讯而来,父子俩硬生生拘住季楠思询问具体细节。
季楠思用了大半个时辰才将他们应付走,得以动身去找苏淮卿,却在他的营帐外扑了个空。
她后来又去营帐外问了几次,皆被青帆用蹩脚的理由阻拦。
季楠思心中生疑,却对如此避而不见的苏淮卿毫无办法,只得心中憋闷,回到自己的营帐中琢磨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翌日下午,秋猎大赛来到了尾声,所有人聚在观礼台前,季楠思终于再次见上苏淮卿。可他也仅是远远对她点了点头,没什么眼神交流。
季楠思拧起眉,心中的憋闷更甚。
天色渐渐暗下,观礼台前人声鼎沸。
为了给秋猎大赛的名次留下点悬念,郎君们今日的实时得分并没有被公布。不过前两日都是太子殿下稳居第一,头甲之位大抵非他莫属。
台下众人正议论纷纷,台上的御前内监冯祥恭敬地俯身听着陛下的吩咐。
皇甫韶说了好一会儿,摆了摆手。
冯祥垂首应下,转身走到观礼台的正中央,展开手里的烫金册子。
“奉陛下口谕,此次秋猎前三甲如下。”
众人竖起了耳朵,头甲后边那几个名次的得分拉得并不怎么开,第二甲和第三甲将花落谁家还是挺有悬念的。
季楠思有些紧张,缓缓拧起眉心望向台上,不经意对上了一道势在必得的视线。只见皇甫临渊坐在陛下的后侧,直勾勾地朝她看来。
他的眼神似乎在告诉她,待到头甲的名次宣布之后,他便会立马当着所有人的面请旨赐婚,由不得她拒绝。
季楠思暗暗攥紧衣袖,垂下眼睫不再看他。
冯祥开始朗声宣读名录。
“第三甲,少府少卿,周为显。”
“第二甲……”冯祥顿了顿,“太子殿下。”
季楠思原本都做好了公然拒婚的准备,没成想事情似乎出现了转机。
冯祥的话音刚落,皇甫临渊当下面沉如铁,周围更是一片哗然。
“怎么回事?太子殿下怎么只是第二甲?”
“那头甲之位还能是谁?”
冯祥继续念道:“头甲,永安侯世子,苏淮卿。”
听到这个结果,季楠思错愕地眨眨眼,彻底松开了手中的衣袖。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至少今日不用再担心皇甫临渊当众请婚了……
众宾客们炸开锅。
“什么?我没听错吧?”
“这个名次是怎么回事?苏世子何德何能,居然拿了个头甲?”
冯祥波澜不惊地缓缓开口,“昨日永安侯世子在围场中孤身拿下了若干图谋不轨的刺客,陛下听闻此事后,决定将头甲之名指给他。”
“陛下说了,刺客也算是猎物的一种,可算作计分最高的猎物。”
宾客们收住了质疑声。
冯祥抬眼梭巡过众人,“此事乃是陛下的意思,诸位可还有异议?”
台下无人应答。
既然是陛下钦点,他们自然无话可说。不过永安侯世子凭借一己之力捉住了贼人?这话怎么听着如此令人难以置信?
冯祥见没人再反对,看向苏淮卿,“苏世子,陛下还在等着您上台讨赏。”
每年获得头甲之人独有一个御前讨赏的恩典。
苏淮卿迟迟没有动作,皇甫临渊的目光死死锁在他的身上,似是生怕他提某些过分的恩典。
譬如他原本想的那样……向季楠思提亲之类的。
“苏世子,还不快快动身?”冯祥催促道。
苏淮卿这才有了动静。
季楠思眼瞅着苏淮卿朝台上走去,停在冯内监的身侧低声说了几句话。
冯内监好像答了什么,苏淮卿复又问了句别的。
季楠思心生疑问:他这是打算做什么?
这次冯祥没有立马回答苏淮卿,而是走到陛下的耳边低语。
皇甫韶闻言看了苏淮卿一眼,微微颔首。
冯祥这才重新走回台中央,朗声宣布。
“苏世子已经将恩典让给了别人,天色也不早了,诸位收拾整顿一番,各自回府吧。”
此言一出,台下沸腾了。
“这么好的机会,直接就让人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御前的恩典……哪能说让就让?”
“诶,这你还不明白吗?按照规矩,能够共享这份恩典的也只有赠手巾之人了吧?”说话这人揶揄地看向苏淮卿。
“依我看,苏小侯爷你也别藏着掖着了,就让那女郎现在上台向陛下讨赏,也让大伙儿瞅个热闹?”
其他人一听,纷纷附和。
“是呀是呀,快别瞒着了!”
“就让大伙儿瞧个热闹,也好安心回府不是?”
嘈杂声当中,季楠思直勾勾地盯着台上的苏淮卿,心中一滞。
原来他不用她提及,便想着将恩典让给她……
原来他早在她开口前,就替她打算好了一切……
面对宾客们的催促,苏淮卿不慌不忙开口,“那位女郎属实不方便上台露脸,况且陛下也应允了之后单独对其召见,诸位就此散了如何?”
人群中一阵唏嘘声,不满声不绝于耳。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柔婉的女声突兀地响起。
唏嘘声弱下,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国公小姐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台上的永安侯世子。
季楠思迎着无数道视线,缓缓朝台上走去。她越过苏淮卿,立在了陛下跟前,轻轻敛起衣袖。
“臣女季楠思,斗胆向陛下讨要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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