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以下是开始于2020.1(六年级),搁笔于2020.6的随笔。

事实上,2020.1时,我写文的文笔并没有随笔中自以为的所谓“好”,说难听点我现在感觉不堪入目。同年6月成熟了一些,但仍旧稚嫩。

成熟的文风成型在21年初,而在这之后,进步的是小说意义上的技巧,文笔反倒是不得寸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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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写文的缘分,很早以前就已经开始了。

其实也不算早,至少我正式开始不眠不休写文的时候,是五年级期末,临近期末考试一两周那一段时间。当初因为压力太大,可谓是日日夜夜都在复习,对我来说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效果,所以我经常趁老师上课时反复讲一个无聊的知识点的时候,在纸上独自写小说。

那时候脑洞匮乏,再加上怀着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心思,我不敢给同学看见,更怕被老师抓住,所以每次动笔都是偷偷摸摸的。而这样一来呢,就不能好好的构思句子,也不能像往日上课时一样文思泉涌,有时还会出现脑袋突然断片的情况。而那种内容上的一起一落,非但无法体现出人物情节的鲜明特色,反倒会显得繁琐冗长,无趣之至。

所以就导致了我文章中偶尔出现的格局狭隘和转折突兀稚嫩,前后文风大起大跌,令人大跌眼镜。有时候好不容易扩大的世界观,都会因为我的一念之差毁于一旦,变得咄咄逼人烦躁不堪。文字间也总会流露着一股尖酸刻薄,显得又好笑又令人反感。

这些都暂且抛到一边去,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总之我也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起,就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一种觉得我的作文必须要脱俗,必须要不同于平常的练笔的那种感觉。

我曾经几次三番的想要纠正这个问题,可是并没有什么卵用。这种令我自己都无语的贵气很有可能是从一年级带到现在的,愈发显现出我的愚昧无知。

毕竟我的文笔从小就是被人称赞的,久而久之我自己都飘飘然了,连自己都本质都忘记了。

我的文笔为什么能够在周围的同龄人之间脱颖而出,靠的还不是我一年级的积累。俗称啃老。

我曾经对看书这件事是狂热的,当年就算有人把手机电脑塞在我面前我都会毫不犹豫的扔出去,一天24小时除了睡八个小时的觉还有上课,空闲时间就全部的奉献在了读书上。不像现在,一天能看上半个小时的实体书就已经是奇迹了,两者之间根本没有可比性。

离那个时候已经很久很久了,久远到,连当时我一度痴迷狂热的历史都已经模糊不清。若说我当年的历史水平可以睥睨群雄,真的是各朝各代的历史无一不精,只要你说我就能立即答出来的那种。不是我说大话,我那时的历史储备恐怕能与一般都高中生甚至大学生比肩。可惜……

现在不一样了。

我现在应该就只能跟很小的小朋友比一比了。脑海里所能够记住的已经寥寥无几,根本无法用上。

又绕多了呢。

如今是六月十五日,凌晨零点。时隔四个半月,我……又开始写这个随笔了。

后来啊……后来,我疯狂迷恋上了修罗武神。其实当初开始写文也有修罗武神的一部分原因在里面。我知道了修罗武神在17k连载,于是我自己也去了17k。初入17k,我还是个青涩懵懂的萌新,只凭着一腔热血更文。我一直做着能够如善良的蜜蜂一般一书成神的梦,只是我却忽略了自己的生涩。我当初在纸上一笔一划,一个一个字皆是凝结的心血。我倾注了生平一切的温柔与耐心,用钢笔构造属于我的世界。

后来停了几天。等期末考试完,我手稿已经有了三章,现在想来真是奇妙。我打开电脑,将文章发在了网站上。后来我去我表弟家,夜晚一两点没有电脑,我就用外公那个内存小的可怜的手机写文。当初热情是多么的浓烈,一个一个字写出来都是无限的真情实感。现在回想,真的恍若隔世。

后来就停了一段时间。我初入贴吧,写了很多同人文,我回看17k处女作,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是多么是可笑。我删了文,我了断了好几个日日夜夜我不辞辛劳的成果,可最终我连贴吧的文都删了。

后来重新开始写是八月底。想写一篇我迷恋已久的武侠双男主。那时候不知道有晋江这个存在,于是便又在17k开了文。其实挺怀恋那时的我的,不在意什么数据,自己写文不亦乐乎。但现在……便不是如此了。

最初对写作的热爱渐渐散去,留下的与其说是迷恋不如说是不甘与执念。我坚持了这么久的梦,凭什么,凭什么在如今两手空空的放弃了。我不甘心。

因为不甘心,所以我从不曾放弃。前路渺茫我依旧无怨无悔,从一开始我就该想到了,这是条不归路。踏上了,我又该如何回首。我再也回不去了,一厢情愿又如何,总之我一生都不会再放弃。

可惜我现在还只是个扑街咸鱼。

若我还像当初那般单纯,那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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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高一下学期开学时在空间发的小作文。

晚自习很偶然想起初二下时某次周总结,组长给我的评语有句“学习成绩也重回巅峰”…夜里辗转反侧,左右睡不着,忽地想说些什么。

过往的许多事早已记不太清了,奇怪的是我倒是记得初中三年所有考试的排名。初一长居年级前二十,初二百名晃悠时不时晃进前五十,初三稳定在接近两百。

我听见过许多关于我的惋惜与议论,诸如“伤仲永”,诸如感慨我浪费自己的天赋,诸如……我似乎是毫无征兆地开始放纵下滑的:十,二十,五十,一百,一百五——时间流逝,父母对我的要求也逐渐降低,只盼着我能够进入年级前一百,顺利考上一中便好。他们总埋怨着,“你初一那么好的成绩”。“你那时候也没怎么学啊”。“可以拿一万的奖学金,为什么非要一点不学拿这一千”。

我那时听来总觉好笑,奖学金与好成绩,于曾经的我究竟有何干系。我的地理政治一向不好,也正因此,离年级第一总是差一些,于是总得挨顿臭骂。迄今三年,我仍清楚地记得初一上期末,出成绩时我正在亲戚家中,却忽然有人闯进来,我抬头便见着一张熟悉的冷脸。……许是7打头的生物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耻辱,又许是8打头的地理政治火上浇了一盆油,当着亲戚的面被骂一顿且便不说了。9700的奖学金,我央求许久才愿意松口给我一百。

我决定偷偷接稿写文,终于在这个寒假凑了小几百,买到了属于自己的第一个手机。我学会了上课玩游戏,学会了糊弄作业甚至后来两年从未交过,名次一点一点的掉,最终在一中线旁摇摇欲坠。那时太小太冲动,想要借此作为自己的反抗。

初二新开了物理,这于我是增益,几乎次次接近满分,总分亦在这一年里重新达到过年级二十。火苗在此刻重新燃起,我妈那早已寂灭的、想让我考进一中火箭班的心开始复苏,老师与同学口中有了赞叹,一切都似乎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麻烦很快接踵而至——刚送别地理就迎来的地理plus版化学、空前严重的性别焦虑、昔日关系很好的网友的去世……以及一场荒诞的、直至中考当天凌晨,都在彻夜彻夜的陪对方聊天听歌的、称得上是我十几年人生中最重大的转折点的恋爱。

数学物理两门的拔尖撑不起政化历三门的拉胯,于是初三一整年里,我的总分始终徘徊在一两百名。不过这时我的心态已然发生了些许的变化——尤其是在得知三所省重点的强基班自招以后。

很理所当然的,我看到消息的第一眼,就已经默认自己能够考上。我想,按我初中上百个一中上百个十五中的水平来看,考不上一中去十五中科创班也没有关系。

可惜也许是命运给我开的玩笑,自招顺利上岸,中考却考出了初中三年来除却缺考以外最差的成绩,远超省重点然而无缘理想的学校。紧接着猝不及防的失恋、性别焦虑的激化、与前对象一次又一次的拉扯间的伤痛,伴着我度过中考结束后的暑假,再蔓延至高中的第一个学期。

行尸走肉,这约摸是对这大半年来最贴切不过的形容了,负面情绪此消彼长,无数次几乎摧毁我的意志。我跌跌撞撞,破釜沉舟,意图在荆棘中开辟出一条新的道路。却是身陷囹圄动弹不得,被桎梏着徒劳四顾。

第一天从新的环境回家时,父母问我,开心吗。

我想我并没有什么可开心的,这里是我本该达到的地方。况且绝路尚未逢生,我像是仍走在荆棘丛中,不知该往何处去。

或许我很难找到新的开始。

但我想,它该是一个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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